第十一章 重操舊業
還沒想明白這一切,盧芳就打斷了她的思索:“好了,外麵天色也快暗了,把你們留了這麽久,估計家長都等急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回去吧。明後兩天是周末,那我下周一會找時間讓你們展示一下自己,就這樣吧。”
等盧芳走出了教室,三人才收拾書包,往校門走去。
馬娉婷剛剛走到校門口,便見到等在自行車旁熟悉的身影,低著好像在沉思些什麽,對身邊的事情都沒有怎麽關注。
她悄悄走過去,猛地抱住自家老媽的大腿,惹得金虹陡然一動。
反應過來後,金虹有些嗔怪的看著巴在自己腿上的女兒:“你這個小調皮,想嚇壞媽媽啊!”
馬娉婷吐了吐舌頭道:“誰要媽媽想事情想得這麽入迷,連我走到旁邊都沒有發現。”
無奈的點了點自家閨女的腦袋,金虹暗忖真拿這個寶貝沒辦法。然後拍了拍腳踏車後座:“來,坐上來,媽媽載你回家。”
馬娉婷手腳並用的爬上座板,坐穩後自行車便在金虹的踏力下緩緩行動起來。
許是因為心中都有事情,母女兩人一路無話,唯路上陣陣清風微微拂麵,風中傳來路邊鬆樹獨有的氣息,讓人覺得十分清爽。
到家後,剛剛放下書包,馬娉婷便被催促著去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一步三回頭的看了看自家老媽,她欲言又止的回了房間。
不隔音的薄牆,可以聽到金虹在門外架鍋炒菜的油鹽聲,放下剛剛拿起的課本,馬娉婷貓步走到舊木門邊,悄悄拉開一條縫隙,老化的木門被扯動的咯吱咯吱響,怕被聽到聲音的她趕忙往門內縮,門外卻沒有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又挪動了下身子,把著木門往外瞄,便見金虹在一片油煙和柴火中揮汗做飯的畫麵。不知不覺中,眼眶有些濕濕的,白天辛苦的上班,晚上還要做飯拖地洗衣,卻從來不向家人說一句累;她的媽媽就是這樣照顧著整個家的。
合上門扉,馬娉婷心頭感慨萬千的倒在自己的小木**,忽然間,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她從**一躍而起,扭開桌上的小台燈,從書包裏扒拉出一張白紙,開始寫寫畫畫。
半個小時後,小木門被敲響,金虹的聲音從外間傳來:“婷婷,吃晚飯了,作業等會兒再做吧。”
聽見喊聲,馬娉婷放下手中的筆,拿起白紙,看了看自己半小時的成效,紙麵上,人物和場景都已經完整繪出,是一片很美的深藍色夜空,空中閃現著幾顆零散的淡黃色星子,星空正中是一片暈染出的淺藍色湖麵,湖上一隻白白的小船,船上載著一男一女兩個可愛的小人。
明明是很美的一幅畫,馬娉婷卻沒有絲毫喜悅,鄒著眉暗暗嘟囔道:“還是沒有畫出來啊,幾米那種細膩卻強烈的畫麵感”,瞄了瞄桌上最原始的十二色彩筆,再想到一二十年後的水彩、水粉和丙烯,歎了一口氣,“果然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看來她必須向老爸老媽申請買些繪畫工具了。
不錯,桌上的畫就是她想出來的並且她現在的年齡最可能做的到的第一桶金——繪本。
說起畫畫,她還是科班出身:前世由於成績沒夠上文理科的一類大學校線,加之她有一些美術方麵的愛好,於是就采取了曲線救國,上了w省的省辦美院,雖然是中途轉行,卻並不妨礙她對藝術的熱愛。
在美院學習的四年間,馬娉婷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圖書館,不為別的,隻因為裏麵有數不盡的美麗畫麵,幾乎囊括了國內外一切知名的畫家作品。
無論是梵高的《向日葵》還是莫奈的《睡蓮》都給她以美的享受,大師的境界太高,她也一直在門外摸索,直到有一天看到了台灣畫家幾米的畫冊。
那以前馬娉婷從來不知道畫畫還可以用這樣一種方式去表現,簡單卻又神秘的畫麵,幼稚卻又深刻的話語,圖文交錯,像一首首清新的詩。那以後,她就愛上了幾米的畫,每一本都會買來收藏。
幾乎每一本她都能記住那或濃烈或清淺的畫麵,那淡淡憂傷的文字。
記憶中,到兩千年的時候台灣連著內地最後到國外都會出現“幾米熱”,而且暢銷長達十幾年。
掰著指頭算了算時間,幾米的繪本是在九八年開始創作的,現在離那時候還有個幾年,構不成抄襲,應該足夠自己發表繪畫,積攢一點人氣,斂一點小財。當然她也不回去全盤照搬,畢竟自己已經活了一世,很多話她也想說出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馬娉婷並未發覺小木門被推開的吱呀聲,一個身影輕輕地走到了她身後。
見金虹喊了好一會兒卻沒見自家閨女出來,馬軍傑心裏一陣奇怪,按平常的話,自家閨女那個大胃王要是一聞到飯香,應該早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怎麽不但沒見人,連聲都不吱一下,壞了,不是感冒沒好,暈倒了吧。
這樣一想,平日裏麵上嚴肅,心裏卻忒疼女兒的馬軍傑就坐不住了,知會了老婆一聲,起身就往馬娉婷房裏走去。
推開門,他才發現女兒正坐在有些昏暗的台燈下認真看著些什麽。這孩子,什麽時候還有小秘密了,好奇心的驅使下,馬軍傑放緩步伐,悄悄走到馬娉婷身邊。
居高臨下地看了看女兒手上拿著的東西,馬軍傑一下子有些愣住了,這孩子會畫畫,而且貌似還畫得有模有樣的。
再怎麽說馬軍傑都是大專畢業的又考上軍校的,對於藝術,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感知力卻還是有那麽有的,而且自己的父親,女兒的爺爺又是學校裏的古文老師,都說詩畫相通,閨女這畫的確畫得還帶點意思。
不一會兒,又見自家閨女在畫上寫著些什麽“人不是魚,怎會了解魚的憂愁。
魚不是鳥,怎會了解鳥的快樂。鳥不是人,怎會了解人的荒唐。人不是鳥,怎會了解鳥的自由。鳥不是魚,怎會了解魚的深沉。魚不是人,怎會了解人的幼稚。你不是我,怎會了解我。”------------------新人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