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誘因(求訂求粉求推)
那是一串泛著白色的綠色翡翠串珠手鏈,十五粒圓圓滾滾,大小相同的翡翠玉粒串在一根紅繩上,還在繩頭的接口留出一截,編織成花樣。
帝鴻懿軒拿著這串手鏈把玩了兩下,不經意間卻發現這手鏈的其中一粒白綠珠子有著明顯的裂紋,瞥了一眼瘦高個兒的女生,他別有意思地開口問道:“不知道這位同學為什麽把這串翠鏈帶來給大家觀賞,老師覺得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手指在那顆有著明顯裂紋的白綠珠子上摩挲了一下,帝鴻懿軒靜靜地等待著瘦高個兒女生給他的回答,在他的課堂上,很多問題都可以忽視,但有些問題是不能容忍的,之所以每件玉器他都堅持要過一道手,就是防止這些玉件要是不小心磕著、碰著了不好了結。而這裂開口的一顆玉珠,等會兒要是學生們互相交換著觀摩,萬一有點什麽事情,可是足夠眼前這個女學生借題發揮的。
他並不是多想,而是習慣性地思考每一件事情的多種可能性,也可能這個女學生根本不知道這串珠鏈上有裂紋也說不定,不過他這次就姑且裝作不知道,來看看事實到底如何,生活太平淡了總要自己給自己添些不一樣的樂趣,最近有些人好像是樂不思蜀,很久都沒有見過麵了,看來他還是太仁慈了。
帝鴻懿軒這麽想著的同時,身處異地的其他幾個人頓時是脖頸上汗毛直立,渾身一顫。
瘦高個兒女生見帝鴻懿軒一張清雅俊逸笑著盯著自己,有一瞬間的晃神,不過她立刻就在身邊和玉的灼熱視線下,偏開了頭,出聲道:“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家裏的翡翠料子不多。這個算是比較完整的一件手鏈,想帶來和同學們互相玩賞一下。”
“是麽?”帝鴻懿軒別有意味的問了句,眼睛從瘦高個兒女生身上移開去,微靠在講台上,轉身麵向在座的學生,右手抬起翡翠手鏈,朗聲道:“這串翡翠珠鏈,算是今天上課到目前為止顆粒最多的一件。”
微微伸長手臂,把手上的珠鏈朝陽光投進來的窗口近了近,他繼續道:“老師這樣做。同學們這時候應該看得很清楚,在太陽這種自然光線的照射下,這一顆顆珠身裏。會有一小粒一小粒的顆粒,就像一個挨著一個排列著的豆子一樣,所以這種質地的翡翠料子我們形象地稱它叫做‘豆種’。”
見學生們此時都仰著高高的頭想要爭相觀看,帝鴻懿軒抬步在講台前走了一道,笑了笑道:“大家也不必太急著湊近。等會兒老師會留給你們足夠的傳閱時間,現在就安心聽老師繼續說道一下。”
聽著他含笑的清朗聲音的安撫,女學生們幾乎一瞬間醉了,頓時都靠在了椅背上,見狀,帝鴻懿軒繼續道:“‘豆種’算是翡翠這一個大家族中非常常見的一個種類。而且占據了中低檔商業級翡翠的很大份額;豆種翡翠往往用來做中檔手鐲、佩飾、雕件等,幾乎涵蓋了所有翡翠成品的類型,所以行內也就有了“十有九豆”之說。
也正因為豆種翡翠本身就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所以我們把它簡單地分類就有了豆青種、冰豆種、糖豆種、田豆種、油豆種和彩豆種等近十種;而按照其內裏顆粒結構的粗細程度又可細分為粗豆、細豆、糖豆、冰豆等。”
說到這裏,帝鴻懿軒頓了頓,含笑看向學生們,“既然最基本的知識老師已經告訴了大家,那麽現在老師就考考大家。這位同學帶來的珠鏈屬於豆種裏麵哪一類,價值又是如何?”
這次的問題倒是得到了在場女生的一致響應。不過大家都是你看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隻是在座位上輕聲自己嘀嘀咕咕,卻沒有一個敢真正站出來猜一猜。
見狀,帝鴻懿軒道:“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老師就自己點了,”說著把手伸出來,圍著視線一周滑來滑去,在學生們有些擔心的眼神下,他不意外地把手指向了馬娉婷,“那就娉婷同學,你來說一說自己的看法吧。”
帝鴻懿軒點了人,在場的女生暗自鬆了一口氣,慶幸還好自己不用說錯丟醜的同時又有些隱隱的不是滋味,想著老師可是總在點那個新來的學生的名字。
馬娉婷正坐在講台邊不近不遠地觀察翡翠觀察地入神,被帝鴻懿軒點名後過了至少五秒鍾才反應過來,她站起身,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看向帝鴻懿軒,眼中是滿滿的詢問“又是我麽?”
見帝鴻懿軒笑著頷首,她才認清事實,垂頭低歎:唉,自己還是硬著頭皮上吧。
想罷,她走道講台前,垂頭仔細看著帝鴻懿軒手上的那串白綠色的珠鏈,整串珠鏈上十五顆豆綠翠珠大小十分均勻,每一顆珠身直徑差不多在九毫米左右,珠身呈現出綠白相間的色彩,透明度並不算高,有一種朦朧之感。
磨蹭了半晌,仍然有些無法確定的馬娉婷堪堪抬頭看向帝鴻懿軒,恰好帝鴻懿軒低頭看她,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道:“直接說吧,不過是個對錯而已,你上次不是憑感覺猜對了我帶來的那隻手鐲麽?這次也讓我看看你的感覺到底有多準。”
帝鴻懿軒這樣一席話,不亞於給馬娉婷吃了一顆定心丸,是啊,管他呢,不過一個對錯而已,便站直身子,麵向同學們道:“我覺得這串翡翠手鏈應該屬於細豆種、嫩豆莢色和白色雙色飾品,屬於豆種裏麵的中高端品種。”
沒等帝鴻懿軒問出原因二字,馬娉婷便給他一個我會解釋的眼神,然後繼續侃談:“我會這麽說是因為在我離這串玉珠這麽近的觀察下,這串手鏈的珠身沒有剛剛我們見到的那塊粉紫色的翡翠玉牌那樣的透明度,而是呈現出一種青、淡的光輝,就好像是給事物蒙上一塊麵紗,有一種霧裏看花的感覺,而且這珠身內的細小顆粒雖然是肉眼可見,但是整體看來並不顯粗糙,反而有一種排列次序似的美感,因而我判斷它是細豆種;
而珠子雖然是綠色和白色相間,但這種綠色不想我先前觀察的同學們帶上來的油青色、墨綠色和飄花的藍綠色,這是一種青色,就像是我小時候在奶奶的菜園裏看見的那種將熟未熟的綠豆莢的顏色,所以我便叫它為嫩豆莢色。
大概我的判斷就是這麽多,究竟是對是錯就要看帝鴻……不,是老師怎麽評判了。”
險些把帝鴻懿軒的名字叫出口,馬娉婷記起他前次的囑咐,急忙改口,有些心虛地拿眼角瞟向站在身邊的男人。
帝鴻懿軒清淡地回她一眼,眼裏明顯是怪她沒記性的神色,見馬娉婷悄悄地吐了吐舌頭,他在心底喟歎,不論平時多麽精怪,到底還是個孩子心性。
此時,聽了馬娉婷的言說,大家把目光又再次轉向了帝鴻懿軒,帝鴻懿軒也不做計較,轉頭來評述一下馬娉婷的判斷。
他習慣性地摩挲著翡翠珠鏈的珠身,緩緩道:“其實娉婷說的已經非常接近事實的真相了,這串綠白相間的雙色翡翠手鏈,確實是屬於豆種裏的細豆地,而我們常常把豆種的綠統稱為豆綠,源於這種綠的顏色類似於綠豆的皮色。
不過這位同學的帶來的手鏈上的翡翠珠子的顏色卻是比綠豆皮的顏色要清淡很多,娉婷同學給它取名為嫩豆莢色,倒是說的更加貼切。
總體來說這串雙色翡翠手鏈應該是屬於偏於高檔的豆種層次,也就是在這一點的評判上,娉婷同學有了些許誤差,但是卻仍舊是一場精彩的解說,老師想自己也沒法比她形容的更形象,看來娉婷同學的文學造詣還是挺高的。
大家是不是也應該鼓掌作為對娉婷同學答對的獎勵呢?”最後,帝鴻懿軒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在學生們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率先合掌拍出掌聲,隨之而起的是全班的巴掌聲。
隻有唯二的兩個人沒有鼓掌,那就是還站在講台邊的和玉和瘦高個兒女生,和玉看著帝鴻懿軒從點馬娉婷上台,到他對馬娉婷的鼓勵,再到馬娉婷回答正確後他的讚許,心裏那團名為“妒忌”和“不甘”的火從她來到帝鴻懿軒身邊時奄奄一息的狀態猛地竄到了喉頭。
馬娉婷此時站在講台前淡然微笑的模樣正在不斷地折磨著和玉,和玉恨不得上前去撕掉那張俏臉,不自覺間她已經緊緊咬住下唇,上課前的那一瞬間的冷靜和鎮定全都沒有了,一甩手,連招呼都沒有和身為老師的帝鴻懿軒打一聲,就徑自走回座位,頗帶著那麽一股子怒氣衝衝的模樣。
百分之九十的時間裏,帝鴻懿軒是一個冷靜自持、解決完事情以後就不太關心其他人的男人,所以此時,和玉的怒氣直接就被他忽視掉了,他笑著朝馬娉婷示意讓她坐回去,快速的評鑒完剩下的一小部分學生帶來的玉飾後便開始了課堂的下一個程序,那就是經過老師的評鑒之後,學生們互相把玩、賞看,這時候他就沒什麽事情了,除了偶有幾個人會紅著臉上前來問他問題外,他隻需要坐在一邊休息即可。
這個流程大部分學生已經熟悉了,於是帝鴻懿軒一宣布開始,學生中相熟的幾個人之間便開始相互傳看各自的玉件,馬娉婷是新鮮人,對於這種開放式的學習卻是很感興趣,她也不羞怯,徑自朝剛剛上課時第一個走上講台的那個圓圓胖胖的富態女生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