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驚心(6000+)
隻是輕輕一拍,馬娉婷的雙手並未在傅哲瀚臉上逗留太久,便瞬間放下,退後兩步,淡淡看著他。傅哲瀚幾乎是瞬間呆住了,馬娉婷那雙手在自己臉上留下的溫暖溫度和柔嫩的觸感,真是太美好了,她拿開手的那一刻,他是很舍不得的。
就在兩人有些尷尬地沉默相對時,一陣“咚咚”的腳步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馬娉婷反射性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再猛地回過頭,低喊道:“傅哲瀚,有人來了,快躲起來!”
被這一聲低喝給喊回神來,傅哲瀚一把抓住馬娉婷的手繞到了關住楊君如的玻璃櫃子後麵,拽著她蹲下身子,屏住呼吸,緊張等待,兩個人、兩顆心被吊起很高很高。
那有節奏的拐杖敲擊著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幾乎快要到達馬娉婷和傅哲瀚躲藏的位置前麵,才終於停了下來,那不久前剛剛聽過的嘶啞破鑼似的嗓音頓時在前方響起,“傅上將,我給你送的那份大禮,看來你甚是滿意,居然招待我來你這個秘密地穴,老頭子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呐!”
“老先生笑話了,看您這毫不驚訝的樣子,大概傅昀這個地下室在你眼裏早就不是秘密了,傅昀真是慚愧。”
傅昀的聲音讓傅哲瀚的身子陡然一顫,幾乎有些克製不住的,傅哲瀚有種想要衝到傅昀麵前和他當麵對質的心理,可是馬娉婷卻死死地拽住傅哲瀚的衣袖,不想讓他的衝動毀了好不容易才到達這裏的心血。
就在馬娉婷和傅哲瀚暗暗較勁之時,那隔得很近很近的聲音再度傳來,破鑼嗓子裏帶著幾分探尋和了然,“傅上將建立這樣一個私/密的空間,應該不止是在為探尋古蜀國的寶藏做準備罷。老頭子我倒是覺得。上將的心不小啊!”
“哦?”聽見老者的說法,傅昀頓時起了些興味,蒼老的聲音大笑道:“那老人家覺得我應該有怎麽樣的心思才配得上這樣一個華麗奇詭的地下研究所呢?”
黑衣老者被包裹進寬大帽子裏的半邊臉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正在側頭望向玻璃櫃子裏的楊君如,過了三五分鍾,才又緩緩轉過頭,沙啞的聲音有著幾分危險,“倒像是在養出一群怪物,這群怪物應該有著什麽特異於人的地方罷。”
“啪啦啦”一陣鼓掌聲響起,傅昀讚歎道:“果然是閻家的長老。老人家的眼力勁兒可是真好,我也不怕告訴你,這些養在玻璃櫃裏的東西可都是我的寶貝。有了他們,開荒古蜀國寶藏才能有保證,不然的話,我還真是怕自己有命去,沒命回來。
老人家。你一定不會想要和這些大家夥對上的,要知道,他們可是我請了華國的頂級名醫來,花費了數十年,才研製出來的新物種,力大無窮。對人肉充滿額無盡的渴望,光是要滿足我的這些寶貝們的龐大胃口,監獄裏的死囚可是不能斷的。”
“那這個櫃子裏呢?”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黑袍老者用拐杖戳/了/戳關住楊君如的玻璃櫃子,“這個女人好像是上將你的親人,怎麽連自己的身邊人都能下的了手麽?可是,她卻沒有變得和其他怪物一樣醜陋,這倒是讓我很感興趣。”
“她?”傅昀瞧了櫃中的楊君如一眼。“就是因為她的特殊,我才會專門讓人來研究。據溫家那個研究瘋子所說。我的這個妹妹應該是曾經被注射過什麽針劑,讓她能夠對一些異種血液和變性因子產生抵抗力,他們已經變著法兒給她灌注了很多研究劑,可是我這個妹妹還是和一年前被關進來的時候一樣,沒什麽變化。
溫家那個研究瘋子說如果能夠破解君如身上曾經注射過的藥劑的秘密,那麽他就可以完全掌控這一群力大無窮又能夠食人的變異種了,老人家你想想看,到時候咱們真的找到了古蜀國的寶藏,萬一有什麽不對勁的,我的這些個寶貝兒可是重大的秘密武器啊!”
眼睛睨著黑袍老者,傅昀嘴角笑的狡猾,他就是故意讓這個閻家的老東西看見這一切的,他要讓他知道,傅家和他是合作關係不假,但是傅家的力量和手段可不差,要是這老東西敢有什麽私心,他的這隻異種部隊可以隨時將他撕成碎片。
黑袍老者果然因為傅昀的一席話沉默良久,緩緩打量著著四周的情況,心裏不知在琢磨些什麽,最後啞著嗓子開口道:“上將將這一切鋪開展現在我老頭子的眼睛裏,就不怕我出去後出賣上將,讓人來徹查傅家麽?要知道,掘地三尺,這些怪物們可不定藏得住。”
“哈哈哈,老人家說的真好笑,既然傅昀敢讓你看見這一切,當然就有萬全的應付對策,難不成你以為我傅昀這麽多年華國上將的地位是作假的?”麵對黑袍老者的威脅,傅昀直接將它當做了一個笑話。
“傅上將,你很好!看來,我是找了一個了不得的合作者啊,枉我這個老頭子當初還以為自己占了多大的優勢,現在看來,原來藏得最深的,還是傅上將你啊,我真是佩服佩服!”嘴上這麽說著,黑袍老者的心裏卻暗罵著,果然是隻老謀深算的狐狸,盧家的衰敗和俞家的受阻看來並不是大意不大意,小心不小心的問題,而是這隻老狐狸早就設計的不允許出錯,即使有什麽變動,他也有辦法扳回去。
傅昀又是大笑兩聲,“過獎過獎,老人家也說了,我們是互惠互利的關係,傅昀給你看到這些,都是在推心置腹。您可別以為我在威脅您,您告訴我了那麽多關於古蜀國寶藏的消息,又帶了那麽兩個和古蜀國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禮物,我感激您還來不及,怎麽幹擔當得起您的佩服。真要說,也該是傅昀要大大的感謝您才對。
這樣吧,剛剛您看到的那些都是小玩意兒,這前麵還有幾個大寶貝。我帶您參觀參觀,也讓您心裏有個數,到時候等咱們去發覺寶藏的時候,也不至於太過於陌生驚嚇,您覺得呢?”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向對傅昀能夠掌控得住的黑袍老者這次確實吃了大大的/癟,麵對這些非人非獸的怪物,黑袍老者心裏本能地感受到了十分的危險,哪裏還顧得上擺譜子、擺架子、裝神秘。今天能不能好好走出這裏,可能都是一個大問題。
但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露怯。反而,他還得好好記錄下這些東西,回去好想想對策。思緒方罷,黑袍老者才再次展露那破鑼似的嗓音,“既然傅上將都已經極力邀請。那我老頭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直到傅昀和閻家那位黑袍老者的腳步聲幾乎已經安靜地聽不見了,躲在玻璃櫃子後麵的馬娉婷和傅哲瀚才同時吐出了一口長氣,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早已屏住了呼吸。
“傅哲瀚,你聽見你爺爺的話沒有,他說這些非人非獸的東西都是他派人研究出來的變異種。喜歡吃人肉,而且力大無窮。我並不覺得隻是為了那份寶藏,為了擁有無盡的財富。你爺爺需要弄出這麽大的陣仗,我心裏有種直覺,你爺爺的心思絕對不僅僅隻在什麽寶藏上。”一呼吸過來,馬娉婷回想著傅昀剛剛的話,有些分析就一股腦地傾瀉而出。
傅哲瀚並沒有立刻回答馬娉婷的問題。他靜靜的從玻璃櫃子後麵走出來,再次來到楊君如麵前。隔著那一扇玻璃牆,伸手緩緩觸碰楊君如的胳膊,馬娉婷跟著他走出來,順勢看去,那條有些淺淺皺紋的胳膊上,細細密密地布滿了大小不一的針眼。
細細的憋了一口氣在喉頭,馬娉婷隻覺得眼眶有些泛濕意,但是很快,她就把這陣濕意給壓製下去,伸手拍了拍傅哲瀚的肩膀,“走吧,你爺爺他們剛剛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我們進裏麵去看看。”
馬娉婷話還未完,傅哲瀚肩膀一慫,摔下了她的小手,聲音沉沉中有著怨憤與不理解,“姨奶奶曾經對你那麽好,給了你房子,給了你繡樣,給了你她不做為傅家人的一切財產,她是把你當做親孫女兒來看待的,現在,她被關在這一方小小的玻璃天地裏麵,你為什麽不想辦法救救她,就隻記掛著那份大禮,禮物又比得上姨奶奶重要麽?”
傅哲瀚語氣中的責怪與惱怒讓馬娉婷悄悄握緊了雙拳,但是她還是理智道:“傅哲瀚,你覺得憑借我們兩個人的力量,能夠救得了楊奶奶麽?要是我們真的鬧出動靜,不僅僅救不了她,連我們都會深陷你爺爺的囹圄,最壞的結果就是你爺爺會毀掉這個地下研究室,把這裏所有的東西全部轉移,那個時候,你覺得我們還有機會拯救楊奶奶麽?”
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心力,馬娉婷輕聲地和傅哲瀚解釋著,她怎麽會不關心不想念楊君如,說實話,她和楊君如的感情要比傅哲瀚對待楊君如的感情深刻的多,畢竟馬娉婷和楊君如共同相處有將近十年之久,而傅哲瀚小時候都不知道見過楊君如沒有。
如果此刻,站在馬娉婷身邊的是帝鴻懿軒,那麽馬娉婷會毫不猶豫地放聲大哭或者叫喊著讓帝鴻懿軒幫忙救出楊君如,因為帝鴻懿軒是她的依靠,因為帝鴻懿軒是一個理智的人,因為帝鴻懿軒會為她解決一切困難。
但是,此刻,馬娉婷身邊站著的人是傅哲瀚,他見到自己的親人被自己的爺爺如此對待後,沒有辦法再保持理智,看清情形,那麽她就必須做那個堅強的人。這一刻,她要審時度勢,她需要小心翼翼地走下麵的任何一步。因為,這時候,她的身邊,沒有人可以倚靠。她必須靠自己。
傅哲瀚的誤會和指控讓她心裏很委屈、很傷心,但是馬娉婷必須全部忍耐,這裏並不是一個適合說話的地方,他們必須快點離開才行。可是離開前,馬娉婷卻一定要見一見那份大禮,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隻知道,心底朦朧的直覺在告訴她,那份閻家人送上的大禮,於她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對峙半晌,傅哲瀚似乎是終於會過意來,整個人的視線終於從玻璃櫃裏的楊君如身上挪開,眼色莫名地看了眼馬娉婷,便直直向傅昀他們剛剛走過來的方向走去,馬娉婷見狀,忙不迭地跟上。
而急步向前的兩個人,都沒有發現,在他們轉身的那一刹那,玻璃櫃子中一直閉目沉睡的楊君如陡然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明黃色的亮晶晶的眼睛,眼瞳擠占了整個眼眶,望著馬娉婷和傅哲瀚走去的方向。閃過一絲一絲電一樣的幽光。
這一次的路程沒有很遠,也許還不到五分鍾,一扇大敞著的玻璃門便出現在馬娉婷和傅哲瀚的眼前。
“如果那份大禮真的有那麽重要的話,那肯定就隻能在這個房間裏了。”傅哲瀚緩緩停下腳步,出聲道。“馬娉婷,你自己進去吧,爺爺在的時候,這裏麵是沒有人的,以防萬一,我在外麵等你。如果有什麽不對的,趕快跑出來知道麽。”
雖然因為馬娉婷見到楊君如時的淡然表現,傅哲瀚心中有些疙瘩。但是該說的他還是一句不少的和她說了,畢竟,他心中再怎樣不舒服,也不願意看見馬娉婷受到傷害。
知道傅哲瀚那點小心思,馬娉婷也不太在意。隻要她自己清楚自己在幹什麽就行,哪裏能夠博得所有人的諒解。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的,你在門口,自己也小心點。”
互相示意之後,馬娉婷便輕輕抬腳走了進去。
很大的一個房間,?沒有一絲塵埃,全部都是玻璃的構造,所有的東西都泛著微微的藍光,眼睛所及的地方都是透亮的,可以清晰地通過玻璃牆壁看見外間的情況,可是剛剛走過來的時候,馬娉婷從外邊卻完全沒有發現這個房間,看來這整個地下室采用的都是鍍膜玻璃之類的產品,傅昀,還真有別致的心理。
心思一邊轉著,馬娉婷一邊往房間裏麵走,穿過了實驗似的平台和桌椅,走到最裏麵的時候,兩具大大的玻璃棺材占據了馬娉婷的雙眼,那玻璃棺材外層應該是鍍了一層灰色的薄膜,看不清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巨大的棺蓋一扇牢牢蓋在一個玻璃棺材上,另一個則是被豎立著抵住了旁邊的玻璃牆。
懷著幾分好奇,馬娉婷緩步走過去,有些擔心又看見外麵玻璃櫃子裏關著的那些怪物,馬娉婷刻意離得有些遠,踮起腳尖極力眺目,隻是那驟然一瞥,卻讓馬娉婷整顆心都凍結起來。
連連後退幾步,馬娉婷搖頭喃喃: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一定是自己閃了神,自己眼睛糊了。一直重複著這樣幾句話,馬娉婷咬著唇瓣,抬起腳疾步向那具開著的玻璃棺材走過去。
那麵無血色地躺睡於玻璃棺材裏的赤/果老人,讓馬娉婷幾乎是瞬間就淚盈於睫,本來知曉楊君如被圈禁、被殘害的事實已經讓她的心裏很崩潰了,可她一直都忍耐著,好俗自己要理智,但此刻,她卻是再也忍耐不住了,顫抖著嘴唇,馬娉婷失聲叫道:“奶奶!”
不錯,躺在玻璃棺材裏的那個無知無覺的老人竟然就是來到首都求學後,馬娉婷好久不曾見到的奶奶文舒。馬娉婷還記得,自己好幾次打電話回家,媽媽都告訴她爺爺奶奶很好,讓她不要擔心,就是最近一次的電話,媽媽說爺爺奶奶出去雲遊了,隻留下了一封潦草的書信,那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現在,在傅家的地下研究所看到了昏迷在玻璃棺材裏的文舒,馬娉婷才知道那份不對勁、那份不安從何而來,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今天如此執拗地要看見閻家的那份大禮,原來自己的奶奶早就已經被人圈禁起來了。
看著奶奶文舒的那張睡臉,攀住玻璃棺材的手掌有些深陷出掐痕,吃痛的感覺讓馬娉婷微微撐起身子,眼神轉到旁邊一具被合上的玻璃棺材上,一股不祥的猜測從馬娉婷心底冒起,既然這個開著的玻璃棺材裏躺著的是自己的奶奶,那麽這合著的玻璃棺材裏躺著的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爺爺馬文濤?
這個念頭一起,馬娉婷就無法控製自己地趴住那具合著的玻璃棺材,想要以一己之力推開那個巨大的玻璃棺蓋,奈何她人小力微,哪裏是有她三五個人大的玻璃棺材的對手。
推不動那具嚴絲合縫的玻璃棺材,不敢去想自己的爺爺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馬娉婷一下子撲回了文舒那具開著的玻璃棺材前,輕輕的拍著文舒褶皺的雙頰,有些崩潰地低喊著,“奶奶,奶奶,你醒一醒,醒一醒,奶奶……”
可是文舒還是沒有反應,情急之下,馬娉婷一把掐中了文舒鼻子底下的人中穴,緊緊地掐住,這是她最後的辦法,如果奶奶再不醒來,她……她該怎麽辦?
好在,上天還是仁慈的,在馬娉婷掐了大概有十秒鍾後,玻璃棺材裏那個似乎沉睡已久的老人終於有了複蘇的跡象,幾乎是屏住了呼吸,馬娉婷心裏砰砰直跳,看著自己奶奶那有些鬆弛的眼皮下眼球的微微滾動,期待著她睜開眼睛。
一分鍾的等待好像有一個世紀那樣漫長,文舒終於醒過來了。
微張著眼睛,視線還有些模糊,眼前那張熟悉的美好的小臉讓文舒不自禁地路出一個慈和的微笑,有些不知所謂的朦朧低語,“婷婷,我的乖孫女,奶奶居然還能再見你一麵,這裏是天上麽?怎麽到處都是亮晶晶的……”
幾乎是側耳貼在玻璃棺材邊上,馬娉婷才稍微聽清了文舒的話語,那話語裏的驚喜和不可置信讓馬娉婷眼眶越發泛紅,雙手輕輕繞過文舒的身子,慢慢地握住文舒因為常年勞作粗糙的雙手,貼住自己的嫩白臉頰,馬娉婷輕聲道:“奶奶,是婷婷,是婷婷啊!婷婷在這裏,婷婷在你身邊,你看看婷婷,看看婷婷……”說著說著,一滴淚水就這麽滴入了文舒的指縫。
似乎是因為那滴溫熱的眼淚,文舒飄忽的眼光漸漸有了焦距當眼瞳聚積在馬娉婷臉上時,文舒先是巨大的驚喜,然後卻是更甚驚喜的害怕,不僅僅沒有和馬娉婷敘說離別情,相聚義,反而是嚴詞極力開口,“你這孩子怎麽會在這裏,你不能被抓住,不能被抓住,快離開這裏,離開這裏!”
那雙粗糙的雙手猛地就從馬娉婷嫩白的頰邊抽離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猛烈的推攘,文舒強烈的讓馬娉婷遠離的意思讓她無所適從,她隻好極力抱住推拒著自己的蒼老雙手,“奶奶,奶奶,沒事的沒事的,婷婷沒有被抓,婷婷沒有被抓,婷婷是來參加宴會的客人,婷婷很好,你看。”
生怕文舒不信的,馬娉婷站直身子,讓文舒能夠看清楚她的打扮。
文舒抬起頭,看見一身白裙飄飄、粉嫩無比的馬娉婷,終於相信自己的孫女不是被抓來當做試驗品的,但是這裏不該是馬娉婷呆的地方,即使再不舍得,她也要舍得,躺在玻璃棺材裏,文舒搖了搖頭,“婷婷,走,離開這裏,這裏危險,快走!”
馬娉婷卻搖了搖頭,再次跪坐回玻璃棺材邊,輕聲嚷嚷道:“我不走,奶奶你這個樣子,我怎麽走得掉,要走,我要帶奶奶你一起走。”
“傻孩子!奶奶已經是半個身子都被黃土掩埋的人了,活了這麽多年,夠本了,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不要做傻事,這是奶奶命裏的劫數,逃不掉的。孩子,隻要你好好活著,就是奶奶最大的安慰。
我的乖乖寶兒,聽奶奶的話,快離開這裏!”說著說著,文舒也不禁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