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洞中秘(6000+)

那是一個悲傷的結局,因為四大守護家族的叛變,占星一族除去幾名老弱,餘部盡數被剿滅,占星一族的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為了保住星葶聖女,與追討占星一族殘餘的兵士同歸於盡,最後,才使得占星聖女對心愛的帝王下了殺手。

但馬娉婷記得很清楚的是,當時魂魄附身在星葶聖女身體中的自己,卻無法真正傷害帝鴻懿軒,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想傷害愛的人。那麽,按照帝鴻懿軒剛剛所說,星葶聖女會不會在千年之前,做出了和自己一樣的選擇。

可如果真是這樣,星葶聖女對帝煦的感情看來並不比自己對帝鴻懿軒的感情要少,少年的相識,帝王在仰望著最占星一族之中最為閃亮的那顆星子;成年後的相伴,那顆星星和帝王一起為他們的國家不斷祈福;直到無可抑製的人心貪婪和周身每個人自己的算計,直接或者間接地毀掉了星葶和帝煦之間那僅有的、短暫的、美好時光。

相愛對於他們而言,似乎變成了一件不能夠再奢侈的事情,一道家族仇怨的溝壑深深地讓星葶和帝煦之間的距離從微痕變成了天塹,連相安無事地遠遠遙望都不能夠,恨意和怨怒在星葶聖女心中壓抑、膨脹,直到最後必須要找到一個疏導的方法。

一個人身處無盡痛苦與自我折磨的地獄找實在太痛苦,找破壞自己族人生活的那個罪魁禍首報仇好像成為了唯一的星葶能夠想到的也可能做到的事情,因為她知道帝煦愛她,而一旦愛上一個人。便有了弱點。

有的人因為愛上一個人更加堅強,可有的人會因為愛上一個人更加愛脆弱,帝煦原本是想要更加強大到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他和星葶相愛的;然而,在占星一族族滅之後,他是多愛著星葶。就會有多害怕見到那張自己愛極的人對自己展露出充滿恨意的臉龐。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年輕的帝王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聽從守護四族那樣無理的提議。然,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對自己愛的那個女人造成的傷害卻已然無法彌補。如果能夠用生命為代價換得心愛的人的原諒,帝煦覺得是值得的。

可他和星葶之間的愛情,畢竟不是單方麵的,他有多痛苦,星葶就比他更加痛苦糾結百倍;明明已經站到了滅掉占星一族的那個人麵前,明明早已下定決心。要以他的血來祭奠占星一族上上下下那些無辜地生命。

然而,真正站在那個人麵前,和他麵對麵,舉起手中即將對他進行製裁的武器,可卻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的時候。星葶才陡然明白,原來,自己對帝煦的愛,早已經那樣深刻。

之後的星葶聖女到底有沒有能下得了手,馬娉婷並不敢肯定,隻有一件事情,她覺得是確定的:一旦深愛過,一旦得到過,當你想要再把這件東西從身體中、靈魂裏完全拔出之際,會比你從未感受過、得到過痛上千倍、萬倍!

星葶和帝煦兩人之間這許許多多、曲曲折折都已經湮滅在時間的長河之中。無跡可尋,但是,付出過的感情,就像是流過的河水,再也無法收回。而其中誰是誰非,真相如何,留給馬娉婷他們的不過是一個巨大的問號。

想了很久也想不通到底是怎麽一個因果,馬娉婷緩緩歎了口氣,衝帝鴻懿軒搖了搖頭,“我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情,但既然你說,星葶聖女附身在我身上過,那我們總有機會問個清楚的。”

這其實也是馬娉婷不解的一點,她記憶之中,星葶聖女已然是把占星一族留下的一切都托付給了自己,然後便消散了。可如今,卻又借用自己的身體作出這些事情,星葶聖女到底在想些什麽,既然她並未消失,為什麽又要在自己的夢中故弄玄虛。直接借用自己的身體,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不是更加簡單麽?

越想馬娉婷就越覺得哪裏有問題,可是到底是哪裏,她一時間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

就在糾結之際,馬娉婷不住的眉心突然被一隻溫柔的大手緩緩撫平,帝鴻懿軒又淡淡的憂心轉為清朗疏淡的嗓音漸漸安撫了馬娉婷蕪亂的心思,“丫頭,如果想不出什麽,就不要過分逼自己了,之所以好奇那位聖女和君王的關係,我隻不過是因為擔心你會被她吞噬。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但卻一次又一次的食言,對不起。”

帝鴻懿軒神情低落的環抱著馬娉婷,輕輕訴說著,下一刻,卻被陡然拍上自己雙頰的小手弄愣,機械地轉動腦袋,低頭看向懷中的嬌小人兒,馬娉婷一臉俏皮的不悅,“我們不是說好了,不說‘對不起’的麽?不論是我被傅昀抓住還是被迫來到這裏,都不是你的錯,帝鴻懿軒。就算真的要歸咎出一個原因,那麽,我隻能說,這是,屬於我的道路,是我必須付出的代價。”

假如,重生這一世,還不能讓馬娉婷清醒的話,經過這麽多波折與驚險,如今,馬娉婷清楚地領悟到什麽叫做“你得到一些,你就會失去另一些。”前世的她,平凡的走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人回頭;這新生的一世,卻是她希望平靜的生活,快樂的愛戀,然而,許多不平常的事情就一件件找上了她。

如果,這是,她重來的這一生,這親身種種都是她獲得幸福所必須經曆的,必須克服的,那她有什麽理由去拒絕?有什麽原因去怨憎?就像是帝鴻懿軒曾經說的,克服命運中的坎坷,打破命運,創造新的命運,才是活著的真正意義所在。隻要她不認輸,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將她打倒。

所以,深愛自己的帝鴻懿軒。馬娉婷連感激和喜歡都來不及,哪裏會有責備與憤恨,凝目深深望進那兩潭黑色的泉水,馬娉婷抿唇而笑,“帝鴻懿軒。你知道麽?我最慶幸的,我最感謝的,就是這一生,上蒼讓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其實,正是因為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我們的命運才會被緊緊聯係在一起。

不是別的女孩,也不是其他男人,恰好是我,恰好是你,我們的相遇。美好的即使有多少荊棘我都甘之如飴。所以,不要說‘抱歉’,也不要說‘對不起’,我還想和你一起看星星、看夕陽、看彩虹,去很多很多地方。做很多很多事情。

因此。現在,我們要做的不是糾結誰對誰錯,而是趕快解決眼前的困境。我的帝鴻懿軒,明明是那樣一個起手無悔、落子定山河的男人,怎麽現在讓我感覺柔軟的像是變了個人。”

“丫頭!”馬娉婷的話讓帝鴻懿軒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更加激烈地躍動起來,一把摟緊她,下頜蹭著馬娉婷的發頂,低低道:“我愛你!”傻丫頭,因為愛你,所以在你麵前才變得猶豫和軟弱。但為了保護你,為了不再讓你受傷,我不會再容許自己被矛盾的心所占據了。

低低的一聲告白,讓馬娉婷的心頓時化成一江溫柔春水,嘴邊不自覺地噙上一抹幸福的笑容,然後就聽帝鴻懿軒繼續道:“你說的對,丫頭,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沉浸在已經發生的事情之中,那麽,照你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帝鴻懿軒是自信,但他並不盲目,從馬娉婷的許多言行舉止之中,他已經了解到自己懷中的小小戀人,對於這裏並不陌生,比起隻是在恍惚之中似乎看見過這裏場景的自己,馬娉婷應該會提出更有建樹的意見。

應該怎麽做?帝鴻懿軒的問題讓馬娉婷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這片地下森林中央出現的那個和天幕中對應的六芒星入口,微微咬住嘴唇,“我也不知道,但是心中有種感覺,我們現在可以從這裏下去。”

“馬娉婷,你不是先前才說,底下有機關,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麽?”瞧著甜蜜互動的兩人半晌,站在一旁等得無聊的溫然此刻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試探,眼中是無比的疑問,心中卻在怦怦直跳,溫邑已經下去了,他會不會有危險,即使她真的無法理解溫邑,可再怎麽說,他也是她弟弟,即使有錯,也罪不至死。

“底下的確是有機關,但是你們現在不是有我麽?”馬娉婷衝溫然淡淡一笑,“也許不是記得全對,但是大概的該怎走,我應該不會弄錯,所以,溫然阿姨你相信我麽?”

“我……”溫然剛想開口,卻被馬娉婷倏忽打斷,“不信我也沒關係,就讓事實來證明怎麽樣?”

說完,並沒有再給溫然開口的機會,便扶著帝鴻懿軒的肩膀,支撐著站起身來,右手被帝鴻懿軒緊緊握住,馬娉婷望著那個洞口緩緩斂眸,“一旦進去了,會發生什麽事情也許是未可知的,到最後,我們都能夠緊緊握住彼此的手麽?”

“不要擔心,丫頭,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不會放開你。”帝鴻懿軒緩緩收緊握住馬娉婷的大掌,似乎要給予她直麵一切的力量。

“既然這樣,就出發吧,”馬娉婷點了點頭,“要後麵的人都跟緊點,不要掉隊了。”

馬娉婷話音落下,便和帝鴻懿軒兩人作為領路人,走向地上打開的六芒星形狀的洞口,如玉般的白色大理石做成的台階一級一級向下鋪展開來,在漫天星輝之中似乎還閃爍著點點瑩潤的光彩。洞中很安靜、很黑,沒有一絲光亮,空氣很幹燥,呼吸卻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艱難。

越往裏走,外間夜幕下的星光就越發看不見,帝鴻懿軒的部屬們都不一而同地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照明設施。瞬間,幾束鐳射燈光便照亮了前進的道路,憑借著曾經朦朧而模糊的記憶,馬娉婷指向洞的更裏麵,開口道:“這裏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一支巨大的蠟燭,是這裏用照明用的。如果可以,還是關掉這些高科技的設施。把那些蠟燭點燃,對這個沉睡在地底的大洞會比較好。”

自從被帝鴻懿軒警告過便一直憋著不說話的馳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娉婷小姐,咱們這設備可是比這洞裏的老腐朽要方便得多,你幹什麽還非要多事去點什麽蠟燭。這不是閑的慌麽?”

“馳,你去點蠟燭!”麵對馳的再次不配合,帝鴻懿軒什麽都沒有多說,直接下了命令,把他覺得無厘頭的任務硬塞給他。

“少……”“爺”字還沒喊出來,馳便在帝鴻懿軒冷然的目光和翼狠拍他肩膀的動作中萎下氣去,可是帝鴻懿軒交代的事情他有不能反抗,他可不像一個人被打包空運回法古國,但他就是覺得馬娉婷是在沒事找事,心中不斷腹誹嘟囔著。拿著高亮的手電筒一個人往馬娉婷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在離他們大部隊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支巨大無比的蠟燭直直地佇立在道邊。

從口袋裏掏出金屬的雕刻精致的火機,馳無所謂地踮起腳,想要趕快點燃了蠟燭好歸隊。可當他正把火機舉到蠟燭燭心邊上的時候。一張巨大的可怖的長滿鱗片的臉卻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啊!”的一聲粗獷激越的叫喊聲從馳口中傳出,頓時驚到了帝鴻懿軒一行人。

“馳?怎麽回事?”站在帝鴻懿軒左側的翼第一時間開口叫道,手中的鐳射燈管也直接打向馳剛剛所去的地方,然而,現在,那個方向卻是空空如也,別說是馳這樣一個大男人,就連一絲灰塵的飄**都看不見。

那一方的空氣,似乎被什麽東西完全凝固住。“少爺,”翼見狀焦急地喊道,“馳明明就是在那裏的,就在剛才他還舉著鐳射燈,可是,現在……”說到這裏,翼覺得已經無力再說下去,眼前所看見的,耳朵所聽到的,似乎都變得有些虛幻,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

“你沒有看錯,我們都看見了。”帝鴻懿軒在翼陷入這種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之中的時候,肯定道,“丫頭已經說過,這地洞之中陷阱密布,也許並不是馳憑空消失了,而是觸動了某個隱藏的機關。”

“那我們趕快去救他!”翼丟下這句話便向剛剛馳所在的位置疾步奔去,可是到了那裏,除了原本就佇立在那裏的巨大紅燭,根本就找不到所謂的機關。狠狠錘了錘那紅燭的燭身,翼覺得無比泄氣。

“抱我起來,”走到紅燭旁邊,瞥了眼自覺無力的翼,馬娉婷突然開口向帝鴻懿軒要求道,雖然不明白馬娉婷想幹什麽,但是帝鴻懿軒卻配合得一把抱起她,“要把我舉到蠟燭芯旁邊!”伸手夠不著蠟燭頂點,馬娉婷再次開口。

這次帝鴻懿軒便直接把馬娉婷舉到了肩膀之上,讓她能夠安穩地做著動作,馬娉婷伸手在蠟燭芯旁邊摸索著,果然在靠近洞壁的內側摸到了那隻原本由馳所擁有的精致打火機。

把打火機拿在手中,馬娉婷三兩下刮燃火苗,舉著那藍色芯子紅色火焰的小小火苗,靠近燭心,小小的火舌一下子便舔燃了那粗壯的燭心,而在燭心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看見了一個令人驚恐的怪物——渾身被厚厚的鱗片覆蓋,有著魚的尾巴和雙鰭,人的臉龐和發絲,就像是把一個人活生生地裝進了一隻魚肚子裏。

當實現移動到那隻怪模怪樣的“人魚”懷中的時刻,大家不禁都到手一口氣,因為眼前怪物此刻抱著那個讓眾人熟悉無比的男人,就是剛剛突然消失不見的馳。

那口怪魚在燭心被點燃的那一刻,陡然張開人樣的嘴唇,大口中卻是白涎延綿,腥臭異常,聞之欲嘔。它想要吞吐的對象便是此刻坐在帝鴻懿軒肩膀上手拿著打火機的馬娉婷。

在它準備一口悶吞之際,馬娉婷卻是突然抬起手,眼中銀光一閃,那隻“人魚”怪物便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瞬間連懷中已經緩緩開始和自己融合的馳都顧不得了,扔下他瞬間縮回了蠟燭之中。

馳被狠狠摔落在地,還打了幾個滾兒,渾身上下都是白白的粘稠的涎水,翼還來不及從剛剛那驚人一幕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率先做出了決定,疾馳兩步,不顧馳的滿身穢物,掌著他的肩膀,讓他靠向沒有蠟燭的洞壁邊上。

貝銘也立刻上前,給馳診斷起來,然而半晌之後他起身看著帝鴻懿軒和翼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很奇怪的情況,馳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但我一時間也沒辦法讓他清醒過來。”然後,滿目疑慮的仰頭看向坐在帝鴻懿軒肩上的模馬娉婷,詢問道,“如果可以的話,娉婷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剛剛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原因很重要麽?”馬娉婷絲毫沒有躍下帝鴻懿軒肩頭的意思,低頭俯瞰著貝銘,流露出一股陌生的傲然。

不過貝銘此刻哪裏注意得到這些細節,馳的病情才是他關注的重點,“當然重要,這關係到馳的治療。”

聽見貝銘的話,馬娉婷微微側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直到帝鴻懿軒出聲,“丫頭,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馳被這蠟燭裏的怪物給抓住了,而且這蠟燭裏怎麽會有那種東西,你又為什麽可以讓它退去?”

不僅僅是帝鴻懿軒一個人有這樣的疑問,在場所有人幾乎是在一瞬間都把眼睛放到了馬娉婷身上。

“古傳,南海有鮫人,”在眾目期期之下,馬娉婷施施然開口道,“用鮫人屍體製造的鮫燈,點燃後便能千年不滅。”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眼前這巨大的紅燭是鮫人屍體做成的蠟燭?”溫然壓抑下心底的微微惶恐和訝異,問出聲來,卻隨即又否認了這種猜測,“不,不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在我們進入地洞的時候,這蠟燭就應該是長明不滅的。”

馬娉婷淡淡睨了一眼溫然,繼續道:“我說了,是古傳,沒說這就是鮫燈;可雖說這不是鮫燈,卻是比鮫燈更要狠毒百倍的東西。”眸子轉向被自己點燃的紅燭,她壓低嗓音,“為了追求燈柱長明,千年不滅的目的,這地洞的發掘者就想出了一種辦法,沒有鮫人,那就自己創造鮫人,所謂鮫人,通俗點說,就是半人半魚。

既然一半是人一半是魚,那麽就從人身上取出一部分,再從魚身上取出一部分,組合起來,不就是鮫人了麽?可是煉化兩種不同物種的耗費是巨大的,而且因為人有自己的思維,所以被選中煉製鮫燈的人,都會以一種極度痛苦已經怨恨的靈魂死去。

陰魂過重,為濕冷,不易燃,所以,大批的鮫燈製造都被舍棄了,成千上萬個人之中能夠既心懷怨恨又有著陽剛之氣的魂靈也許隻有一個,也許一個也沒有。所以眼前這根鮫燈,其實是一根廢品,他的光和熱會牽扯出人心底最黑暗最陰暗的一部分,稍微不能控製心緒而動便會被鮫燈之中受盡折磨而煉化的陰靈所吞噬。”

說著,馬娉婷手指指向被放靠洞壁邊緣的馳,“他,就是沒能抵擋住這鮫燈之中陰靈的吸引。如果不是我快一步把他拉出來,現在,他就已經是鮫燈的食物了。其實,我能理解,餓了一千多年,它想要吃一些新鮮的東西,再正常不過了。”

毛骨悚然的話從馬娉婷口中一字一句地吐出,平日裏一個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七尺男兒這時候也覺得背後陰風陣陣,冷汗蔓延。

“至於我是怎麽把他給救出來的,那就得感謝這顆占星一族曆代聖女自古相傳的珠子了。”舉起手中那顆散發著通透綠意的珠翠,馬娉婷嘴角勾起柔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