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舞蹈大賽(二)

盧芳的手頓時就停在了裏馬娉婷的臉蛋隻隔半寸的地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溫然走上前來,輕聲細語道:“我來吧。”

盧芳收回手,向她點了點頭,站在一旁。

隻見溫然從隨身的手提包裏拿出一個正方形小布包,長寬大概十厘米左右。打開小布包,拿出一管淡粉色**一樣的東西,擰開瓶蓋,倒在自己手上,雙手互相摩挲,然後朝馬娉婷的臉上抹去。

“等等,”就在溫然的手要碰上自己的臉頰前,馬娉婷突然出聲,“溫姨,我能問一下這個東西是什麽麽?”

笑了笑,,溫然並沒有因為馬娉婷狀似懷疑的話而生氣,溫聲解釋道:“這個是幫你清潔剛剛塗到臉上的妝粉,舒緩你的紅疹的東西。你放心,你是若若的好朋友,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那如果自己不是蔣若的朋友,這位溫姨就會對自己怎麽樣嘍?馬娉婷在心裏吐了吐舌頭,暗想。

閉上眼睛,任溫然在她臉上施為,那種清涼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叫出來,真是舒服,先前吐了化妝粉後那種瘙癢難耐的感覺終於是被壓製住了。

隨後,她感到臉上被覆上了一條薄薄的手帕,輕輕擦拭掉那些**,接著鼻尖處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一種花香,什麽花呢?還沒想到,臉上就被被塗上一層黏黏膩膩的東西,剛開始還沒什麽奇怪的感覺,過了一兩分鍾,刺痛感就席卷了整張臉。

立即睜開眼,看見麵前的梳妝鏡裏自個的臉被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蓋滿,馬娉婷伸手就想要把臉上那層黑色殼子給抹掉。

誰知手還沒碰到,就被“啪”地一下打掉了。

“良藥苦口利於病,”溫然的聲音幽幽響起,“我知道這個藥膏會有些刺痛,但是它的效果是所有處方中最好的,如果不是若若,我還不舍得給你用呢。你要是擦掉了,紅疹消不了,可不要怪我。”

一聽這話,馬娉婷抖得一僵,然後緩慢地點了點頭。現在她能怎樣,隻有相信溫然嘍,反正臉上都已經黑乎乎一片了,也不用計較什麽了。

蔣若這時候悄悄地走到馬娉婷身邊,和她咬耳朵:“婷婷,你別看我小姨說話有些帶刺,其實她心地很好的,這個黑色的膏,的確是治療疹子的最好藥品了,我看見小姨用過。”

其實對於溫然的話,馬娉婷倒是沒什麽想計較的,這世上有人喜歡你就有人討厭你,有時候這種喜歡和討厭都是沒有理由的,所以碰到不太待見自己的人,她往往也不會往上湊。

再者,她並沒有感覺到溫然的惡意,能夠主動拿出藥品來為你治病,本身就是值得感激的事情,特別還是在即將有重大比賽之前,能夠出手幫忙就更是難得。不論是看在蔣若的份上也好,是可憐自己也好,馬娉婷都很感謝溫然。

畢竟就算不為了半小時後的比賽,一張臉對於女孩子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臉上服了一層膏體,她沒辦法笑,於是點了點頭,低聲回道:“我沒有怪溫姨,相反我謝謝她。”

“真的?”蔣若有些驚又有些喜:驚的是很多人和小姨相處後都覺得小姨是一個嘴上功夫厲害,說話刺心的人,其實小姨就是那個性格,說的也許不好聽,但是確實很為其他人著想的,喜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娉婷能夠理解自己的小姨,她很開心。

溫然在一旁站著,聽見兩個小女孩自以為大人都聽不到的小聲對話後,微微勾起了唇角,看來,若若交朋友的本事不錯,馬娉婷倒不是個以表象看人的孩子。

十分鍾後,溫然有用先前那種粉色的**為馬娉婷輕輕清洗掉那層黑色的“麵膜”,最後連摸帶掐了把她的小臉,淡淡道:“照照鏡子,看我有沒有哄你。”

馬娉婷一個鯉魚打挺從凳子上翻起身來,站到鏡子前,弓腰180度,臉和鏡子僅有五厘米的空當,隻見臉上唯剩下三五點淡淡的紅痕,疹子居然都塌消了下去。

太好了,她高興地轉身抱住溫然,大聲道:“溫姨,謝謝你。”

在馬娉婷嬌小的身子撲進自己懷裏時,溫然有瞬間的僵硬,她很少和人有這樣的接觸,身邊的人除了若若一家和父母親,其他人對自己都是避之不及,也許是因為她不太會說討人喜歡的話,也許是她喜歡和醫院打交道。

現在,馬娉婷豪不作假的動作讓她心頭突然一暖,覺得自己的好還是有人能看見的,輕輕環抱了下懷裏的丫頭,她仍然是淡淡的語氣,但明顯能聽出多了幾分歡喜,“好了,還有一刻鍾你和若若就要上場了,快些換上衣服吧。”

她這一提醒,一直呆在一旁幫不上什麽忙的盧芳連忙打開自己帶來的箱包,拿出一套早已備好的舞蹈服裝走了過去。

蹲下身子,有些難過的摸了摸馬娉婷的臉,盧芳低聲道:“婷婷,對不起,老師不知道……”

馬娉婷搖了搖手,走過來抓住盧芳的手晃了晃,“我才沒有怪盧老師呢,要怪也怪自己,明知道對大多數化妝品都會過敏,卻沒有事先說出來,我這個腦袋啊。”說罷,還敲了敲自己的頭。

拿下馬娉婷的手,盧芳把那件舞衣放到她手上,“這是我和你茉莉老師為你挑選的,”湊近她,盧芳才繼續,“希望以後的比賽,老師能看到婷婷親手設計的衣服。”

原來盧老師還記得自己說的開服裝店的事情啊,馬娉婷微笑著點了點頭。

走到角落裏臨時的更衣室(就是那種用一塊布拉起來的),她飛快地換上了演出服。

拉開布簾的那一刻,房間裏剩下的兩大一小都呆呆地盯著她看。

馬娉婷以為是自己衣服穿錯了,低頭檢查了半天,沒發現什麽不對啊,歪了歪腦袋,奇怪道:“你們大家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