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蔣晨曦捧著一顆撲通亂跳的小心髒回了房間,心猿意馬的練習素描，快開學了,馬上就是大四生了，還有畢業設計,蔣晨曦腦子亂起來。
過後他就一直住在江煜城家,福伯也沒有回來,江煜城沒提過讓他搬走，每天也從不幹涉他和安安膩歪,蔣晨曦像一個不小心偷來和兒子相處的時光似得，小心翼翼的享受著。
很快大四報名開始了,他們係裏比其他係報名晚兩天，蔣晨曦磨磨蹭蹭,每天在安安麵前唉聲歎氣,不想去學校。一想起自己什麽都不會，還要應付畢業設計，蔣晨曦就頭疼的要命。
雖不願意，蔣晨曦還是在江煜城委婉的建議下，坐著江煜城的車，被對方親自送到了學校，嗯，送到了教學樓下麵。
蔣晨曦神經粗，滿腦子不想上學的中二病想法，下了車看到同學異樣的眼光，才發現自己做的什麽。他一下子囧紅了臉，匆匆對江煜城說了聲“謝謝”就跑上去了。
江煜城神色淡定，開車走了。
因為想著畢業設計，蔣晨曦開學後開始大部分白天的時間都泡在學校，拚命的臨時補知識，想著什麽類型的藝術風格比較適合他這種不會細活，可以稍微討巧的。
連每天下午去接安安都換成了江煜城，安安起先還撅著小嘴問哥哥去哪裏了，然後回家到晚上睡覺，偶爾還見不到蔣晨曦。有時候小家夥兒堅定的非要等他回來，江煜城隻得和孩子一起在客廳邊看電視邊等。
蔣晨曦一身疲憊的進了家門，便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在腦子還沒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脫口說道：“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明天不去公司嗎？”
江煜城表情也有些疲憊，時鍾已經快接近12了。他動了一下，安安立馬從他懷裏半醒了。小家夥兒迷迷糊糊的看了看蔣晨曦，伸出手模糊道：“哥哥……”
蔣晨曦立馬心疼的上前把孩子抱過來，再次嘴巴不經過大腦的說：“孩子這麽小，等著做什麽？你也不管嗎？”
蔣晨曦一心念著安安，完全沒細想自己這番話多有歧義。
江煜城聽到這話後，眼神變了一下，然後說道：“安安想你，說好幾天沒見你了，不肯睡覺你。”
蔣晨曦聞言沉默了幾秒，然後道：“嗯。”
江煜城說：“不要太累了，適當的放鬆一下。”
蔣晨曦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道：“我知道了。”
江煜城突然站起來，扳過他的肩膀。
安安已經在蔣晨曦的懷裏睡著了，蔣晨曦低頭看著安安的睡臉，身體被扳過去也沒抬頭的，道：“唔，怎麽了？”
然後他似乎聽到了頭頂傳來一聲輕笑，然後臉頰上被人輕輕吻了一下。
蔣晨曦一下子就楞了，再抬起頭來時，看到的就是江煜城鎮定自若，好像剛才的動作不是他做的似得。
蔣晨曦一時間也有些好笑，他彎了一下眼睛，道：“江董，你在做什麽？”
江煜城眉眼都不眨一下，道：“做什麽？沒做什麽。”
蔣晨曦道：“剛才好像有蚊子蟄我的臉。”
江煜城低聲說：“是嗎？哪裏，我看看。”
蔣晨曦不疑有他，轉過頭去，揶揄道：“這裏，這裏，看到沒？”
江煜城笑了一下，側過頭去再次親上去，和前幾次不同，這次持續的時間長一些。
等江煜城離開時，蔣晨曦終於成功的臉紅成蕃茄，大著膽子調戲對方，反被對方調戲實在是太丟人了！
他囧囧的低著頭裝死，江煜城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頭，說道：“今晚安安和你睡吧，最近見不著你，他很想你。”
蔣晨曦悶悶的嗯了一聲，江煜城說：“晚安。”
蔣晨曦抬頭看他，道：“晚安。”
江煜城笑了一下，上樓了。留下蔣晨曦終於清楚的感受到了男人的吻，不是那次醉酒時的迷糊和不解，這次的更加清晰，他看到了男人的表情，看到了對方隱藏在嘴角下溫柔的笑意。
蔣晨曦突然歎了口氣，慢吞吞的抱著安安上樓了。
第二天蔣晨曦照例早早的就去了學校，中午吃飯的時候偷空去幼兒園看了會兒安安，下午在圖書館呆到三點多，不知不覺累的睡著了，突然驚醒，一看時間快三點半了，想著昨天晚上江煜城的話，他心裏心疼壞了，拿起包就打了出租車往安安的幼兒園去。
結果到的時候，小孩子們都三三兩兩的被家長接走了，安安也被接走了。
蔣晨曦那一瞬間形容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隻覺得突然空了一下，他情緒有些古怪的回了學校，繼續看書。
晚飯也沒有胃口吃，手機調成靜音沒有注意到有人打電話來，到快七點時，他才收拾書準備早點回去，然後剛一下樓梯，電話就響了。
是江煜城的，說在他們學校門口。
蔣晨曦趕忙加快速度出去，到了門口，江煜城果然坐在車裏等他。
見到他出來，江煜城下來個給他開了車門。
蔣晨曦結結巴巴道：“謝、謝謝……”
江煜城說：“不客氣。”
蔣晨曦累的很，上了車就渾身放鬆，想要睡覺。
兩人沒有說話，蔣晨曦也沒注意是往哪裏開。
大概開了有十多分鍾，江煜城才說：“晚上吃飯了嗎？”
蔣晨曦睡的迷迷糊糊，道：“……沒有啊。”
氣氛一時間壓抑下來，蔣晨曦敏感的察覺到不對，疑惑的睜開眼，發現江煜城除了臉色稍微變化，沒有生氣的模樣啊。
不對，他生什麽氣？
蔣晨曦不明所以，閉上眼繼續打瞌睡。
然後車子就突然停了，蔣晨曦還沒反應過來，自己那一邊的車門就被打開了。
蔣晨曦迷迷糊糊的被江煜城拉出來，江煜城看他困成那樣，右手攬住他的腰，半抱著把人帶進去。
蔣晨曦掙紮了幾下，就迷戀這樣的懷抱，便不動彈了。
進了餐廳後，蔣晨曦被裏麵精致而安靜的環境給震驚了，瞌睡一下子都跑沒了。
他們坐的是臨窗的位置，窗外是城市夜晚的光景。
周圍沒有一個客人，江煜城帶著他再座位上坐下。
餐廳沒有出現侍應生，連光線似乎都昏暗而曖昧。
蔣晨曦不自覺咽了口口水，有些緊張。
桌子上擺了一隻精致的蠟燭，和兩套西餐用具。
蔣晨曦上輩子吃不慣西餐，這輩子也不太愛吃。但好像對於江煜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西餐這玩意兒就和他們尋常百姓吃大白菜一樣。
蔣晨曦於是咽下口中的疑問，靜靜的等著。
過了十來秒，菜陸續上來。還有一瓶蔣晨曦看不懂什麽名字的紅酒。
江煜城給他倒了半杯，然後給自己倒上。
黃色光線中，他端起酒杯，道：“生日快樂。”
蔣晨曦一愣，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
江煜城皺了一下眉，道：“不知道？”
蔣晨曦大腦一下子空白，傻傻的說：“我……我不知道啊……”
江煜城似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的，道：“本想著馬上畢業了，努力一些也是正常的。要知道你連生日都會忘了，我就不該這樣縱容你。”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意思表達的很明顯。這些日子對方的反常和溫柔，兩人從沒說破，江煜城也沒有明說。蔣晨曦便一邊貪戀著江煜城給予的溫暖，陪在安安身邊，又一邊隨時等待著對方叫停，將他趕出江家。
蔣晨曦垂著眼簾，道：“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江董。”
江煜城目光直直的看著他，說：“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
蔣晨曦抬起頭，道：“那我怎樣叫？”
江煜城嘴角含笑，道：“名字。”
蔣晨曦也笑起來的，道：“煜城？唔……有點怪。”
江煜城說：“不怪。”
蔣晨曦：“哦。”
江煜城說：“晨曦，你抬起頭來。”
蔣晨曦依言照做。
江煜城說：“你為什麽對安安那麽好？”
蔣晨曦表情震驚，啞口無言。
江煜城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繼續問：“開始對我那樣熱情又是為什麽？”
蔣晨曦完全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最後江煜城道：“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和安安的目的，是什麽？”
蔣晨曦臉色有些不好，艱難的道：“我……沒什麽目的……”
江煜城說：“沒有目的？是喜歡麽？”
蔣晨曦猛地抬起頭來，江煜城說：“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才這樣做的。”
蔣晨曦手指緊抓著扶手，不說話。
江煜城站起來，慢慢走到他身邊，俯□，低聲道：“喜歡我麽？”
蔣晨曦緊張的身體都抖了起來，江煜城麵沉如水，看不到一絲表情。蔣晨曦幾乎有秘密要被戳穿的恐慌，他慌亂的說：“我，我……”
江煜城突然低頭吻住他的唇，蔣晨曦腦袋當機，更是啥都說不出來了。
江煜城扣住他的後腦勺，淺淺吻了一下便退出來。
蔣晨曦很沒出息的意猶未盡，甚至雙手還不由自主的抓住了男人的袖子。
江煜城低頭看了一眼，蔣晨曦猛地紅著臉鬆開手。
江煜城道：“厭惡嗎？”
蔣晨曦搖頭，道：“不厭惡。”
江煜城道：“那惡心麽？”
蔣晨曦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不惡心……”
江煜城說：“那願意和我交往麽？”
蔣晨曦：“不……啊？”
江煜城臉色平靜，重複道：“願意和我交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