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八章 這就開始了!

柳俊與薛遠山的會見,是在薛遠山的辦公場所。

柳俊完全依照規矩,正式向薛遠山提出會麵的請求,說是有關黨建問題,需要向薛書記匯報。薛遠山隨即做出回應,歡迎柳書記,很希望和柳書記一起探討黨建工作。

對於柳俊這個動作,嚴玉成微笑頷首,予以了肯定。

大奧迪離開龍山公園,直駛大內。

來到“薛辦”的時候,站在門口迎候的不是薛辦的工作人員,而是薛遠山本人,臉帶微笑。

既然柳俊謹守規矩,薛遠山也要謹守規矩。尤其是現階段,薛遠山更加需要獲得大多數封疆大吏的支持,特別是柳俊這樣以政治局成員身份兼任省委書記的封疆大吏。

就在兩個月之前,薛遠山和柳俊一樣,都是省委書記,開中央全會時,兩人都在華東組。

柳俊見狀,略微加快了一點步子,走上台階,和薛遠山握手。

“薛書記,您好!”

薛遠山微笑說道:“歡迎柳書記光臨。”

兩人在門口略事寒暄,便並肩走進了薛遠山的辦公室,在沙發上對麵落座,工作人員奉上清茶。

“柳書記,對於總理提出來的那個應對金融危機的方案,我很讚成。柳書記後來做的補充,我認為也很有道理!”

薛遠山微笑著說道。

在政治局會議上,薛遠山並未就這個問題表態,保持了沉默。如今當麵對柳俊表態,可見他心裏還是比較讚同柳家父子的意見,在何時表態,則是個策略問題。

“謝謝薛書記。”

柳俊也微笑著點頭答禮。

“柳書記對黨建工作,有什麽好的建議?”

柳俊笑了笑,說道:“薛書記,我談談d省的一些情況吧。改革開放之初,為了支持經濟特區的建設,國家從部委和其他省份委派了大批的幹部充實這些城市。這些幹部,可都是精兵強將,有國家部委工作的經驗,也有地方工作經驗,理論水平高,實踐能力也強。把一些新思想和新觀念帶了過來,所以才有了d省和經濟特區的高速發展。目前d省的地市級領導班子,比較穩定。當然這是好事,有穩定的幹部班子才能發揮戰鬥力。不過,凡事要一分為二的看,幹部隊伍太穩定了,就缺乏活力,而且也容易滋生**現象和特權思想。因此我認為,正常的幹部交流很是很必要的。不僅僅是在省內交流,還應該擴大交流的範圍。一些主要的領導幹部,也應該及時充電,到黨校學習新的知識,才能更好的適應新的時代和新的環境。”

薛遠山頻頻點頭,微笑說道:“柳書記這個思路和我的思路不謀而合。幹部隊伍動得太頻繁了不好,但總是不動,也不好。適當的交流和學習,很有必要啊!”

……

梅文華本來打算利用元旦的假期,回瀚湖市一趟。到中央黨校進修也有一段時間了,該回家去看看妻兒子女,盡盡丈夫和父親的義務。

近段時間,梅文華有些心神不寧。原因無他,就是他的新工作,遲遲沒有定下來。原本到中央黨校學習,對於他這樣的副廳級幹部,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機會。一般來說,進了中央黨校培訓之後,回到地方,就該更進一步了。

而現在,他的培訓期馬上就要結束,新工作卻沒有了著落。從省裏傳來的消息,都是語焉不詳,至今沒有定論。就算是這些模模糊糊的消息,指向的新職務,也都不是那麽理想。

梅文華估計,這也和省裏目前的“政治生態”有關。

章辰文剛剛接任省委書記一年時間,基本上還處於布局階段。梅文華自覺和章書記沒有任何交集,要章書記在這個時候“記得”他,予以重用,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副廳到正廳,是一個極大的坎,很多官員終其一生,也邁不過去。想他梅文華,能從一個鄉鎮幹部走到地級市的副市長,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了,很多東西,強求不得。

梅文華也沒打算再去“求爺爺告奶奶”,這次回家,主要也是陪陪妻子小孩,沒別的想法。

誰知這個時候,柳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望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柳書記”三字,梅文華愣怔了足足有兩三秒鍾,才回過神來。

柳書記?

柳書記會親自給他打電話?

“您好,書記……”

梅文華顫抖著聲音接通了電話。

“文華,還在首都吧?”

電話裏傳來柳俊溫和的聲音。

梅文華忙即答道:“是的,書記,在首都……”

“那好,你到長城俱樂部來一趟,我等你!”

柳俊的聲音依舊溫和,但於梅文華而言,就是無可抗拒的嚴令。梅文華不假思索地答了一聲“是”。柳俊那邊已經掛斷電話有一段時間了,梅文華還在對著手機發愣。

當梅文華踏進長城俱樂部的大廳,立即便有一個經理模樣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笑容可掬的請問他是不是梅市長。

梅文華目前的職務,依舊是瀚湖市副市長。

梅文華連連點頭。

經理便輕輕鞠躬,說道:“梅市長,請隨我來!”

梅文華跟在經理身後,來到一處水上樓閣,小心翼翼地登上了二樓。這是一個八角形狀的水上閣樓,空間不是很大,古色古香的。梅文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閣樓的建築材料是真正的原木,不是水泥結構,再搞出來的仿古裝修。

二樓能夠擺下一張台麵和一套沙發茶幾,電視機之類的用品,自然也是一應俱全,不能少的。

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打開的窗戶前,憑欄遠眺,隆冬的寒風吹拂進來,梅文華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書記好!”

梅文華自然一眼就認出這個負手站在窗前的高大男子正是柳俊,恭恭敬敬地問好。

“哦,文華來了!”

柳俊回過身來,微笑點頭。

“是,書記!”

柳俊慢慢從窗前踱過來,在沙發上坐下,微笑說道:“文華,過來坐吧。”

“是!”

梅文華依言走過去,在柳俊側麵落座,挺直了腰杆,目不轉睛地注視柳俊。

水上閣樓裏,隻有柳俊一人在,沒有其他的服務員。當然了,在樓下那一層,梅文華看到了四個花枝招展的服務員在隨時候命。

經理見柳俊坐下了,忙即過去關上窗戶,又給兩人沏了茶水,見柳俊沒有其他的吩咐,這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文華,中央黨校的培訓,快要結束了吧?”

柳俊隨口問道,點上了一支煙,又將香煙推到梅文華麵前。

梅文華連忙欠了欠身子,也點上一支,說道:“是的,書記,還有兩個禮拜的課程,就結業了。”

以前在寧北縣的時候,梅文華在柳俊麵前是比較放得開的,那時梅文華二十六七歲,和柳俊年紀相當,略略大了幾歲的樣子,都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心思沒有現在這樣縝密,稱得上是滿腔熱血。十幾年過去,柳俊已經是中央領導,梅文華也再不是“愣頭青”,自然不敢再隨便“放肆”。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對自己今後的工作,有什麽想法嗎?”

梅文華心裏一跳。這已經是柳俊第二次問到他對今後工作的想法了,第一次人多,又是多年之後重逢,梅文華就不敢說什麽,隻能是“服從組織安排”。但現在,顯然是不一樣了。梅文華可不覺得以他和柳俊的淵源,夠得上柳俊再單獨叫他過來聊一次天。

或許,天大的機緣就在眼前了。

“書記,照理說,幹部的工作調動,應該服從組織安排。不過我自己,是很想再跟著書記一起工作……實話說,在寧北縣的那段日子,是我參加工作以來,最開心的幾年……”

梅文華沒怎麽猶豫,徑直說道,心裏砰砰亂跳,頗為惴惴不安。

他這就是明著向柳俊“要官”啊!

誰又能知道,像柳俊這般大人物,心裏頭是如何想的?

柳俊就笑了,說道:“嗯,你沒有變,還是以前那個梅文華。”

梅文華就長長舒了口氣。無論如何,老領導這句話,不像是批評。

“是啊,書記,老實說,這麽多年,我的性格也不是沒有受到外界一點的影響……但是在您麵前,我不敢說假話,也沒辦法說假話……”

如果別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拍馬屁”的意思就太明顯了,不過在柳俊麵前,梅文華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沒辦法說假話”。

柳俊笑了笑,說道:“不說假話好。文華啊,我記得你好像是寧清大學哲學係畢業的吧?”

梅文華又驚又佩,連忙說道:“是的,書記,我是寧清大學哲學係畢業的。”

柳俊竟然還記得這個?

“嗯,後來還在省委黨校讀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碩士研究生,是嗎?”

“是的,書記。”

柳俊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這樣就好。文華,我打算調你去d省工作。協助省委組織部長羅良華同誌管理d省黨校的日常事務,你自己的意見如何?”

梅文華頓時又驚又喜,激動不已,腰杆挺得筆直,說道:“我沒有意見,一切服從書記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