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露來到宮裏,鳳翔宮裏裏外外都是人,都是跪著的,顯然皇上剛發過脾氣,大家都戰戰兢兢,不敢抬頭,屏聲靜氣的,這麽多人卻安靜的很。
方雨露皺了皺眉,帶著春意進了殿裏。
段玉郎見到方雨露過來,明顯的鬆了口氣,對方雨露使了個眼色,方雨露微微的點點頭。
趙仁昊愁眉不展的坐在太後的床邊,見方雨露過來,神色蕭然。
“皇上”方雨露正要行大禮,被趙仁昊攔住。
“你來了,快來看看母後到底怎麽了?”
方雨露來到床前,上前把了一會兒脈,又翻看了太後的眼睛,隻從身體特征上來看,沒有一點問題。
太後整個人陷入睡著的狀態。
“袁嬤嬤和呂姑姑可在?”方雨露要知道病情,首先要了解太後的病因。
袁嬤嬤不知怎麽了,也是如此,正在房間裏躺著,由宮女服侍著。
呂姑姑跪在太後麵前,正低聲飲泣,聽到方雨露叫她就抬起頭道:“回郡主,奴婢在此。”
“你什麽時候發現太後昏迷的?”
“回郡主,是奴婢早上起來,叫太後起床時發現的,太後從來不晚起,今天早上卻到了戌時還未起,於是奴婢就來看,卻怎麽叫都不答應,奴婢這才喊了禦醫,可是禦醫也查不出什麽病狀,奴婢隻得稟告皇上。”
這些,方良慶在來的路上已經告訴了方雨露,可方雨露總覺得好像遺漏了什麽?
“太後昨天晚上睡覺前,可吃了什麽沒有?”方雨露也想不起來遺漏了什麽?她四處查看著,隨口問道。
“吃了青鳥國君送來的龜苓膏,其他的什麽都沒吃?”
“那你是怎麽肯定太後是中毒了,並且是青鳥國君下的毒藥?”方雨露來的時候,方良慶就告訴她是軒轅梟給太後下的毒,可是目前為止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是這樣的,昨天早上,太後把青鳥國君請來,說是商量一下七公主的事情,誰知青鳥國君並沒有來,太後就去他的宮殿裏找他,兩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於是,青鳥國君暴跳如雷,揚言要把太後毒死,擾了他的清淨。”呂姑姑說道。
方雨露眼睛緊盯著呂姑姑,想從她的表情發現蛛絲馬跡,可呂姑姑到底是在宮裏待了多年的人,方雨露從她的麵部表情上一無所獲。
“怎麽好好的,兩個人會吵起來?”方雨露問道。
“這···”呂姑姑似乎回答的有些為難。
方雨露掃了一眼烏壓壓跪著的一幹人等,對趙仁昊說道:“事已至此,殺了他們也沒用,還是讓他們先回去吧,既然事情發生在軒轅梟的身上,派人把他請來就是。”
趙仁昊無法,煩躁的揮揮手。
下麵的人對方雨露非常的感謝,有名的大夫,大都上了年紀,這都跪了一個時辰了,真是傷不起的老腿啊!
鳳翔宮裏的人呼呼啦啦全走了,一下子清淨了好多。
呂姑姑見周圍閑雜人都撤走了,才猶豫的說道:“是關於青鳥國君娶皇後的事情。”
“恩?他娶皇後,關母後什麽事情?兩人怎麽會為這吵了起來?”趙仁昊問道。
“是,是不關太後娘娘的事,隻是太後娘娘想讓七公主成為青鳥國的皇後,誰知那國君執意不肯,非要娶娉婷郡主為後,太後就說要七公主為後,娉婷郡主為妃。誰知青鳥國君說青鳥國都是一夫一妻的,就連皇上也隻有一個妻子,沒有妃子,還說太後多管閑事,並威脅太後,要是再多管閑事就把太後給毒死。”
“所以,太後昏迷,你便以為是青鳥國君所為?”趙仁昊不太相信堂堂的一國之君,會因為這點小事下毒。
“奴婢雖然沒看見,可是奴婢是這麽覺得,太後所用的,吃的,都是隻經奴婢和袁嬤嬤的手,除了那碗龜苓膏,不過那也是太後經常用的。奴婢也實在想不出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
趙仁昊還想說什麽,被方雨露拉了一下,隻聽方雨露小聲說:“依著軒轅梟的脾氣,確實有可能。”
趙仁昊愕然。
“軒轅梟隻憑著幾句話就可以刺殺我,難道他不會因為太後觸到了他的底線,就毒害太後?不過現在看來,太後中的毒十分罕見,若是想解毒,最好還是找到軒轅梟。”方雨露分析道。
這時錦衣衛前來稟告,說軒轅梟的行宮已經人去樓空了。
“實在不行隻有去青鳥國的聖地,找我師父逍遙子了,請他過來也許會有辦法。”
趙仁昊著急的走來走去:“這個什麽毒?難道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方雨露無奈的雙手一攤:“這個毒我倒是在書裏見到過,毒的名字很好聽,叫一簾幽夢,中毒之人會一直在睡著的狀態,不吃不喝,支持七天就會死去。師父教的我動手術,並未教我用毒,墨老都沒有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
“你比外祖父還強些,外祖父都不知道這種毒,那書中有沒有說怎麽解?”趙仁昊問。
方雨露冥思苦想:“醫書就在三殿下的京華殿,不如我去看看吧!”
“好!我陪你一起去。”趙仁昊說道。
呂姑姑繼續守著太後。
趙仁昊和方雨露來到了昔日的京華殿。
京華殿裏仍然非常的幹淨,就像三殿下還在這裏一樣,方雨露一腳踏進來,滿滿的回憶接踵而來。
“三年了,不知道三殿下在下麵過的可好,想當年我們一起在這裏有說有笑,轉眼間就天人永隔了。”
說話的方雨露有著深深的感傷,趙仁昊握著方雨露的手,不自覺地加深了力度。
“你還有我,三哥說讓我照顧你,我會的,等母後的病好了之後,這次母後即便是再阻攔,我也會娶你的。若是你治好了母後便是大功一件,母後還有什麽理由阻止我們在一起。”趙仁昊充滿希望的對方雨露說。
可方雨露不這麽認為,太後心中的執念這麽深,皇上都能被她毫不猶豫的害死,何況跟她毫無血緣關係的方雨露。
來到書房,方雨露憑記憶找到了那本書,一簾幽夢很詩意的名字卻配了最毒的草藥,彼岸花和夾竹桃。
方雨露記得青鳥國聖地桃花源裏就有大片大片的夾竹桃和美麗妖嬈的彼岸花。
“快看看有沒有解藥?”趙仁昊催促著。
“天山冰雪蓮,春分的靈芝,藥引是回魂血。”
這兩種藥材要說都有,可雪蓮不是冰雪蓮,靈芝不是春分的,還有回魂血是什麽血?
這時,段玉郎匆匆進來:“回皇上,軒轅梟帶著解藥來了,人現在鳳翔宮,要見你。”
“他終於來了,朕要給他好好算算帳。”趙仁昊恨的咬牙切齒,這廝竟敢毒害母後。
趙仁昊剛進鳳翔宮,見到軒轅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軒轅梟的衣領就是一拳。
方雨露驚呼,軒轅梟哀嚎。
段玉郎第一時間把侍衛們遣散到外麵,屋裏麵隻剩下軒轅梟和趙仁昊,以及方雨露三人。
方雨露趕緊上前勸住了趙仁昊:“你別激動,先聽聽軒轅梟怎麽說,再說毒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下的,你這麽衝動,萬一他不給解藥就壞事了。”
“毒是我下的。”誰料軒轅梟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梗著脖子,不服氣,“誰讓那個老太婆不講理,管那麽多事,還要對雨露下手,沒毒死她就是輕的,這次給她一個教訓,下次再敢派人刺殺雨露,我就要她老命。”
趙仁昊一下子愣在那裏:“露兒,他說什麽?他說母後派人刺殺你?”
一個千古不變的命題,你媽和我掉水裏了,你救誰?方雨露不想這樣問,她不想成為趙仁昊的負擔,更不想聽到令人心碎的回答,媳婦和媽,隻能選媽!
方雨露瞪軒轅梟一眼,怪他多嘴,然後對著趙仁昊微微一笑:“那都是誤會,沒什麽的。”
“誤會?怎麽可能,墨家曾經是青鳥國的國師,他們能算出一個人的命數,太後就曾經算過雨露的命數,說她是母儀天下,紅顏禍水。”軒轅梟憤怒的大叫。
“好了!你不要說了!”方雨露阻止軒轅梟,這些事情不過是些謠傳,況且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太後為了不讓你娶雨露,就派人假扮成青鳥國的人刺殺她,還假裝此流言是從青鳥國傳出來的,其實不是,方雨露的命數是···”軒轅梟不顧方雨露的阻攔仍然繼續咆哮。
“閉嘴。”方雨露急了一把上前捂住軒轅梟的嘴,狠狠的瞪著他,“我的事不用你來管。”
軒轅梟在方雨露的憤怒下,乖乖的閉了嘴。
趙仁昊愣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突然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方雨露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不在是以前的小鳥依人,更加的堅強,更加的果斷了。
“要想給她解藥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軒轅梟麵對趙仁昊的盛怒並不害怕,反倒討價還價起來。
趙仁昊黑著臉,沉聲道:“說。”
“若是想要這個解藥,就要拿一樣東西來換,我的要求是雨露跟我回青鳥國。”軒轅梟大言不慚的說道。
“不行,換一個。”
“不換,就這個。”
“為什麽?”
“因為命中注定方雨露將會是我軒轅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