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4情悅
大廳正鬧得凶,管家趙叔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倒在地上被打卻還自以為是的柯金蘭,眼底劃過一抹嫌棄,他走到柯昌煌邊上輕聲道:“老爺,邀請函都已經派出去了。您該吃午餐和藥了。”
柯昌煌有高血壓,並不嚴重,但是為了身體健康還是遵照醫囑的吃藥,這會兒被柯金蘭氣到了,指不定得升上多少。
柯昌煌停下手中的動作,柯金蘭還以為他終於妥協了呢,得意的哼了哼,“不打了嗎?有本事打死我啊!”其實她被打得疼死了,但是她認為如果她跟柯昌煌認輸了,那麽她就永遠比不上沐如嵐,所以強忍著疼痛一副什麽事也沒有似的。
李小青扯了扯嘴角,暗罵真是不知死活,柯昌煌不會打死你,但是他會讓你生不如死!這個男人有多殘忍,她可是老早就見識過了。
柯昌煌冷冷的看著不知死活的小崽子,“老趙。”
“是。”趙叔垂眸上前一步。
“家裏的這些孩子越來越沒規矩了,去安排一下,年宴以前要是還教不好的話,柯家也沒必要養著隻會丟臉的閑人。”
一句話出來,頓時叫剛剛還在置身事外的看戲的人們急了,柯昌煌這是要把她們趕出柯家的意思啊!
“老爺,挽柔她……”李小青立刻就急了出聲,明明討打的是柯金蘭,怎麽就牽連到她孫子孫女了呢!
“怎麽?你也需要重新去學學什麽叫禮儀教養?”柯昌煌冷冷的掃過去,李小青立刻嚇得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出聲。
林玉顏很明智的沒有做聲,對於柯金蘭那驚慌的求助的眼神當做沒有看到,雖然她很疼柯金蘭,但是比起將會什麽都沒有,那還是算了吧。
“爺爺!”柯金蘭想過柯昌煌不會把她打死,卻從沒想過被趕出柯家什麽的,頓時慌了,她才不要被趕出去,她身後還是柯家的時候,她柯金蘭就是上流社會的公主,她身後若是沒有柯家了,那就連個屁都不是啊!
“把午餐端到後麵暖閣去。”柯昌煌說道,暖閣指的是後麵柯世晴和亞久津淳子所在的日式房屋,他中午回來就是為了跟沐如嵐一起吃午餐的。
“是。”趙叔點頭下去,柯昌煌看都不看後麵那些他隨意一句兩句就能決定她們的生死存亡的人,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叫他看重不起來吧,一看就是必須要依靠著他和柯家過活的,沒有絲毫的生氣和未來的不可預測性,隻是一眼,便能夠知道他們未來的人生起伏,無趣到極點,叫他連關注和期待都懶得給他們絲毫。
後院暖閣。
剛剛吃完飯的沐如嵐正在欣賞被她纏得不行,隻好依言把他的茶桌茶具都搬到她屋子裏的柯世晴泡茶,茶桌上的花瓶裏依舊插著一支蘭花,紫砂壺裏的水翻滾著冒著滾滾的白色霧氣,穿著米白色繡著精致的銀色龍紋的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之上,動作優雅姿態愜意的泡著茶,茶香幽幽,再看著那男人表演藝術般的動作,賞心悅目到了極點。
“光是看著小舅的動作就覺得那茶必然是珍品了呢。”沐如嵐忍不住微笑著道。
“你又不喝。”柯世晴倒了兩杯,也不遞給她一杯,自己拿起其中的一杯,放在鼻下輕輕的嗅著,瑩綠色的**,上麵還飄浮著一半茶葉,看起來很不錯。
“我可不想讓腦子太有精神呢。”沐如嵐微笑著道,纏著他把東西都搬過來,其實隻是為了欣賞美男泡茶的姿態,可沒有去喝的打算,茶會提神,喝多了她會精神亢奮,晚上睡不著覺呢。
沐如嵐屋子的大門大大的開著,所以柯昌煌遠遠的走來就看到屋裏的場景,沐如嵐靠坐在床頭,床尾柯世晴正跪坐在長條形的茶桌後泡茶,看起來寧靜祥和,與方才前麵大廳那些個低端世俗的爭吵就像兩個世界。
一直處於外麵繁華爭鬧的名利世界之中的柯昌煌隻覺得心裏的浮躁漸漸的平緩了下來,輕微的歎了一口氣,拄著拐杖慢慢的走了過去。
亞久津淳子看到柯昌煌,臉上燦爛的表情頓時僵了下,緩緩的收了起來,低眉順眼,連笑容也矜持上許多,邁著步子走過鵝卵石小道,走到柯昌煌身邊跟著他,“老爺。”
柯昌煌眉頭皺了一下,他剛剛是看見了亞久津淳子那明媚動人的燦爛笑容的,也看見她瞬間變幻的表情,心裏覺得不舒服,腳步卻也不停,也沒說其他的。
“您吃飯了嗎?”亞久津淳子穿著和服,小步的跟著柯昌煌斜後麵一小步,輕聲的問道。
“還沒有。”柯昌煌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後,恍惚的有些記憶碎片從眾多形形色色的記憶中飄出,有個單純美麗年紀輕輕的小女孩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總是偷偷的跟在他身後,小鹿一樣的目光,熱切又期盼,小心翼翼的用愛慕的眼神看著他的背影,卻從來不敢踏出那一小步……
“……您想要我給您弄點吃的嗎?”亞久津淳子有些遲疑的輕輕的問道,從很久以前,她就已經學會收斂自己的那些不自量力了,隻是看到他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去關心,分不清是執著還是愛了,她在最黑暗的那段日子也想要帶著柯世晴離開這個男人,隻是沐如嵐的出現,又讓她留了下來。
“不需要用敬語,你是我女人,不是我下人。”柯昌煌很少有跟亞久津淳子獨處的時候,家裏的其他兩個女人擔心亞久津淳子年輕貌美會得寵,所以根本不會給亞久津淳子有和柯昌煌獨處的機會,現在難得的獨處,柯昌煌聽著亞久津淳子一口一個“您”,怎麽聽怎麽不舒服。
亞久津淳子怔了下,卻斂下眼瞼擋住眸中的苦澀,不再說話。
柯昌煌心裏又煩躁起來,嚴肅冷酷的麵容上眉頭微微的蹙起,銳利帶有些許戾氣的眸子仿佛因為他的不悅而越的鋒利了一些,“去弄點吃的吧。”
這種感覺很久不曾出現了,似乎就是因為每次跟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辦法平靜冷酷的做出各種決定,所以才開始刻意的疏遠直至形成如今的情形的吧,他以為那種莫名其妙的心情應該已經消失不見了,卻不曾想到又一次出現了,煩躁不受控製,他最討厭脫掌控的事物,這種個性讓他在自己都未覺的情況下失去許多,卻也正是因為他的冷酷無情,才撐起柯家這個帝國與天地。
“是。”亞久津淳子順從的點點頭,在插口轉向另一條鵝卵石小道去廚房準備吃的。
柯昌煌停住腳步,看著女人溫順的踏著小碎步遠去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陽光的原因,竟有些些許的晃神。
此時屋內的沐如嵐和柯世晴已經看到了柯昌煌,柯世晴起身去把人接了進來,沐如嵐笑眯眯的看著跪坐在榻榻米上,即使已經有了不少白,卻依舊顯得硬朗和英俊的帥氣老男人,“外公,是不是現淳子阿姨很漂亮?”
柯昌煌頓時一眼瞪過去,“叫什麽阿姨?亂了輩分!”
柯世晴洗茶杯的動作一瞬間頓住,沐如嵐心裏也驚訝了一下,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微笑著,“那我要叫她外婆嗎?”
柯昌煌沒說話,卻是默認了。
柯世晴斂下眼瞼,無聲的拿著夾子洗著茶杯,溫潤的眸中眼底有著嘲笑,外婆嗎?他腦子裏可是還清楚的記得,他說過沐如嵐需要叫外婆的人隻有他死去的那個原配,其他三個,不過是跟他睡過的女人罷了。現在竟然要沐如嵐喊他母親外婆了嗎?嗬……
沐如嵐看了眼柯世晴,微笑著沒說話。
不一會兒,趙叔帶著幾個仆人端著豐盛的午餐走了過來,與此同時的是已經準備好了食物的亞久津淳子,她端著矮桌,上麵是簡單的,對於她來說卻是最好最用心準備了的食物,她站在沐如嵐門口走廊上,和趙叔他們麵對著,兩者相比較,看起來十分的尷尬。
亞久津淳子微微低下頭,斂下眼瞼,默默的轉身想要離開,卻立刻就被喊住了,“你要餓死我嗎?端著我的飯菜去哪兒?”
亞久津淳子身子一僵,端著食物又緩慢的轉過了身。對麵趙叔抬頭迅的掃了亞久津淳子一眼,就像在看一個終於又受寵了的妃子,立刻又帶著端著美味佳肴的仆人下去了。
沐如嵐微笑著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時光若是後退0年,老男人還是青年,婦女還是少女,糾纏不清的感情,一個為了愛默默付出身心與青春,一個因為權勢推卻拒絕,一段豪門虐戀清晰可見。然而紅塵滾滾,眨眼千秋,感情這種事,不是當事人的人,又有何資格談論是非呢?
柯世晴看著亞久津淳子跪坐在柯昌煌對麵,默默的幫他布菜夾菜,默默的伺候著,拿著茶杯的手微微的緊了緊,斂下的眼瞼擋住眸中的風景,劉海朦朧籠罩出一片陰影。
或許是第一次踏足暖閣便被這裏的寧靜吸引了心神,柯昌煌吃了午餐也沒有立刻回別墅或者公司去的打算,就在沐如嵐的屋子裏喝喝茶,跟沐如嵐講講話,然後便問到了那個合作案的事,今天已經是限定日期的最後一天了。
“怎麽樣?”
“搞不定呢。”沐如嵐有點無奈的笑看著柯昌煌。果然不行啊,就算重生一次,她前世對商場也沒有接觸,大學學的也不是金融專業,今生又是埋頭在教科書和醫學書中,所以不是天才的她做不到在商場上的一鳴驚人和驚才絕豔呢。
“盡力了?”柯昌煌喝了一口茶,問道。
“嗯。”沐如嵐點頭。該說的都說了,就差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可偏偏對方是商場老手,她一隻臨陣上戰場的小菜鳥哪裏是對手?難不成她要走暴力血腥路線,把人抓起來變態的威脅不成?
“哼,0分。”柯昌煌突然道,手上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麵上。
沐如嵐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著柯昌煌,這分數是……
“那個男人隻能打0分!”柯昌煌冷冷的道:“合同上午就已經送到公司了。哼,摻雜了兒女私情,不夠冷靜堅決,我不滿意。”
這下沐如嵐懂了,他說是董棋?董棋已經把合同簽了?看看老爺子那模樣,人家不簽也生氣,簽了也生氣,真挑剔。
失笑的搖搖頭,沐如嵐不理他了,拿起一旁的書坐在被窩裏就慢悠悠的看了起來,反正沒她的事了,商場什麽的,真是一點兒都不適合她呢。
柯昌煌見沐如嵐不理他了,哼了哼,從他出生到現在,除了死對頭霍冠之外,沐如嵐是唯一一個敢對他這麽放肆的,可偏偏,他就喜歡她這樣,比起那些陽奉陰違的虛偽的家夥好多了。
“請用。”溫潤的嗓音,春風一般的和煦,晶瑩剔透的白色茶杯裝著瑩綠色的茶水,放在他麵前的桌上。
柯昌煌視線轉到柯世晴身上,看到他最小的兒子穿著白色的中山服,這類型的衣服一般在他這個年紀的人身上是很難見到的,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才喜歡穿的,然而穿在他身上,倒是有種與世無爭的閑逸的味道,然而……柯昌煌看著他那銀白色幾乎難以看清的龍紋,眼眸微微的眯了下,放下了剛剛執起的茶杯。
“世晴。”
“是。”正在沏茶的男人微微的抬起眸,微長的烏服帖著,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淩亂。
“明天到公司去,你也是時候接觸家裏的生意了。”一直都是上位者的柯昌煌說話總是帶著幾分的冷意和強勢,叫人有種他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下達命令一樣的感覺。
沐如嵐把視線從書上移開,看向這兩父子。
“抱歉父親。”柯世晴伸手撥弄了下蘭花嬌嫩的花瓣,“我對商場沒興趣。我想這個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說過了。”
柯昌煌在他十七歲的時候注意過他一次,不過由於他表示對商場沒興趣也根本不稀罕得到他的關注,所以柯昌煌放棄了,一看到柯世晴就會想到亞久津淳子,搞得他沒辦法專注,所以幹脆也就把這個兒子也一起放棄了,反正家裏有的是錢,養得起幾個閑人。
“那你對什麽感興趣?別跟我說種蘭花。”柯昌煌眼眸微微的眯著,銳利而帶著戾氣的鷹眼叫人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他是一代梟雄,想要越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柯世晴縱然心機再深,也不可能全然逃過他的眼,不是任何人都有把印有龍紋的衣服穿在身上的,即使是當今這個時代。而龍又意味著什麽,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柯世晴微微的斂下眼瞼,“我隻想要給母親一個平靜的生活。”
柯昌煌背脊一瞬間有些僵硬,看著柯世晴的視線驟然轉冷,他站起身,冷冷的對柯世晴道:“跟我過來!”
柯世晴神色不動,慢慢的站起身,跟在柯昌煌身後慢慢的往前麵的別墅走去,沒有溫度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纖塵不染的身影仿佛有些朦朧叫人看不清。
沐如嵐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慢慢的收回視線落在自己的書上麵,唇角勾起笑容,專注的看著書中的故事,對於自己以外的鬥爭,仿若全然置身事外。
……
美國。加州。
科恩精神病院。
腳步聲有些急切,施密特從一樓跟著墨謙人上三樓,再跟著墨謙人下了地下監獄二樓,然後又跟到了辦公室,滿臉焦急。
前麵墨謙人目光冷漠,對於後麵的跟屁蟲沒有絲毫要理會的意思。
而辦公室裏的喬伊同樣臉色急的不行。
“amn……你才回來沒多久又想回去,上麵不允許……”施密特跟在後麵又念叨著已經說過好幾遍的話,“你就是現在去了機場,也會被扣留下來的。”
墨謙人是美國重要的非物質資產,如果說關在科恩精神病院裏的那些犯人們重要,墨謙人比他們所有人都要重要上許多,再加上墨謙人不願意移民,能力和身份對於美國政府來說都十分的敏感,就怕他轉眼就回國不再出來。上一次墨謙人回國幾個月催的他們都急了,墨謙人才慢悠悠的回美國,這會兒才辦了一個案子回來沒幾天就又要回去,而且那麽急,什麽都沒說就想跑,這不是故意刺激他們的神經嗎?
“砰!”剛剛拿起的文件重重的又落回桌麵,嚇得施密特小心肝一顫,差點不敢看墨謙人那雙眼睛,卻在上頭的命令下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上,他心裏也委屈的很,隻是因為他多認識墨謙人幾年就次次讓他扮黑臉算什麽事啊!
墨謙人看了煩人的施密特一會兒,伸手拿起桌麵上的電話往i總局那邊撥去,然而下一秒又迅被施密特給按掉了,看著墨謙人冷冷掃過來的視線,施密特想要給他跪下了,上頭就是不想直接跟墨謙人來硬的引起他的反感才讓他過來的,墨謙人這會兒要是電話拿過去,不就意味著他沒完成任務嗎?
“老大,你至少說清楚去中國的原因吧,你可是院長,怎麽能擅離職守?”喬伊見施密特那副苦逼樣,終於決定開口了,兩人圍攻好過一個人麵對墨謙人啊。
“我想理由我已經說過了。”墨謙人扔下手上的電話,冷靜的語氣,淡漠的表情,看起來和平日裏沒什麽不一樣,但是一看他那動作就知道他已經在不爽了。
“去抓艾維那個?還是你愛人有事那個?噢,上帝,當局怎麽可能會相信?”喬伊一副“老大你別玩了”的模樣,誰會相信那個曾經一年到頭都在監獄裏不出門,對於送上門來的優秀女人連眼角都不給一個的amn會回國一次就冒出個愛人?他以前也不是沒回國過,再加上他決定的突然,他們也沒時間讓人去核實真假。
當初墨謙人答應與i合作幫助破案就提過不準對他進行監視、調查等等不信任行為的條件,否則一旦被他現,將立刻終止與他們的一切合作以及互相利用的關係。
所以現在對於墨謙人回國幹了什麽幾乎一無所知的他們,哪裏會這麽輕易的就讓墨謙人走?
墨謙人冷冷的看著他們,看到喬伊和施密特開始有點心虛了,才緩緩的出聲,“他們提出什麽條件了?”
幫政府做事的糟糕之處就在於,別想說走就走,對方隨時可能扣下你的護照,讓你哪兒都別想去。特別是生性多疑的資本主義家的地盤,他們對私有財產的保護比其他的主義的國家都要嚴密,而很顯然,他們把墨謙人也當成了私有資產。
大門被輕輕的敲了敲,打斷了辦公室裏漸漸冷凝下來的氣氛,一頭長紮成馬尾,穿著灰色條紋西裝的艾玫琳拿著文件出現在了門口,看著墨謙人道:“很抱歉打擾了amn院長,如果你真的這麽著急著想要去中國的話,可能需要把這一份保密協議簽了。”
……
天氣晴朗,即使寒風刮在身上依舊生疼。
也許是因為柯金蘭和柯挽柔柯金峰幾個惹事的小鬼被送去貴族禮儀訓練班訓練的原因,柯家這兩天下來格外的寧靜,春節的腳步也越來越近了。
沐如嵐在暖閣那邊舒舒服服的住著,哪裏知道前麵自家外公吩咐趙叔在準備給她來場“公主相親宴”,座椅美食美酒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入了夜客人到來了。
而此時,與香港灣仔區相隔不遠的九龍區。
華麗的別墅中,三樓,有些沙啞的呻吟聲回**在偌大的臥室中,兩具交纏在一起的身軀,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少年。
外麵空氣冰冷,屋內卻熱到了極致,仿佛都能看到從那兩具身體中滾燙蒸出的水蒸汽。
“混……混蛋……嗯……”少年沙啞著嗓音想罵人,那男人卻立刻叫他用力的喘息著,根本沒有辦法說出完整的詞句。
這種狀態已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少年白皙如玉的消瘦身軀上滿是青青紫紫的曖昧痕跡,被肆意的轉換各種姿勢進行掠奪,整個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情欲的味道。
劉裴揚甚至都不知道外麵時間流逝了多少,昏昏沉沉的,隻記得自己中了藥讓人幫忙叫鴨子,然後就上了床,可是這隻鴨子簡直就是禽獸!他這個金主沒說要做幾次,他竟然就做個不停!就算小爺他貌美如花身材頂呱呱是極品小受一枚,但是你沒有他的允許隻能舔他的腳趾頭懂不懂!
多少次了?劉裴揚不知道,他昏過去的時候沒感覺,醒來的時候自己身體裏麵都是有東西的,唯一的區別大概就在於是安安靜靜的塞著還是不安分的動著。
忽的,身上的人動作猛然頓住,熱度幾乎又一次灼燒到他的粘膜,劉裴揚暈過去的時候還忍不住咒罵一句,“媽的,小爺不付錢了……”雖然他也舒服到了,但是舒服過頭就是不舒服了!
“嗬嗬嗬……”溫柔的悶笑聲在他耳邊,摟著少年沒有絲毫贅肉的細腰,伏在他的背脊之上,手掌輕輕的下滑,滑過他的小腹,再往上滑,停在他的胸口,“神奇的身體,叫我都不想停下來呢……”溫柔的聲音,溫和的語氣,溫煦的微笑,然而那雙眼中的侵略性卻瞬間顛覆了他的表麵偽裝,危險過人。
屋外等了老久的慕揚曲還以為裏麵終於歇戰了,哪知粗喘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頓時麵覆冰霜。
慕清風倚在欄杆上,笑眯眯的道:“鈺少這是要把幾年積累下來的欲望一次性都泄了是吧?這都三天了,除了吃喝他就跟那個小鬼廝混在**了。”
“禍水!”慕揚曲冷酷的爆出這麽一句。
“欸,不錯,都說紅顏禍水,我看藍顏也能成禍水。這麽多年沒一個女人能勾上手的鈺少,那個小鬼就勾上了,還立刻就大戰三天,嘖嘖……”慕清風笑眯眯的說著風涼話,眸中卻涼涼的,沒有什麽溫度。
“哼。”慕揚曲不屑的哼了聲,“鈺少說過,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連至親都下得去手的男人,難道會因為一個男孩而停下腳步嗎?少開玩笑了,真的有那麽一天,他立刻從這裏跳下去!
“是呢……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慕清風微笑著呢喃,眼神漸漸的有些放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緊閉了三天的房門終於打了開,出現在門口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俊美的麵容上笑容溫柔,就像一個謙和溫馴的王子,眸中帶著一種微不可查的吃飽饜足的滿足感,在慕清風和慕揚曲眼中,跟因為已經吃肉吃到飽了,所以對眼前晃過的羚羊暫時沒興趣的獅子沒什麽兩樣。
“柯家的宴會什麽時候開始?”鈺少微笑著問道,反手把房門給關了起來,走在前麵往樓下走去。
“晚上七點半。”慕清風笑眯眯的跟在後麵道。
“要帶上多少弟兄?”慕揚曲跟在另一邊有點冷酷眼裏又有幾分躍躍欲試的問道。
“噗……白癡,你以為我們過去跟柯老頭火拚呢?”慕清風一下子被慕揚曲給逗笑了。
慕揚曲毫不示弱的嘲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可不認為對方會歡迎不請自來的客人。而且這些客人還是幾天前想要綁架他寶貝外孫女的對頭。”
“綁架?”鈺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聞言唇角的笑容深了些,“我們讓青虎去綁過人嗎?青虎是去綁人的嗎?”
“就是,阿曲的死腦筋怎麽總是拐不過彎來,我們不止沒讓青虎去綁人,反而青虎還從一個變態口下救了沐如嵐,甚至因此還喪了命呢。作為暗龍的高層的我們,去看看我們弟兄了拚了命救下來的小姑娘應該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慕清風笑眯眯的道。
慕揚曲看著鈺少,再看著慕清風,最後默默的閉了嘴,笑麵虎都是腹黑的家夥……
“走吧。”放下手中的杯子,“我們去看看……未來的對手到底是誰。”
柯昌煌在的時候,他們這些暗龍的新一輩是不太可能,而他們也沒多大興趣去爭誰第一誰第二的,畢竟跟一個老妖怪老頭子鬥,討不著好處的同時也十分的沒勁,新一代自然是要跟新一代鬥,而最讓人捉摸不清的,就是柯昌煌到底會把柯家交到那麽幾個兒子甚至是一個外孫女的哪個之手,很多人認為柯昌煌不可能把江山交給一個外孫女,畢竟人家到底不姓柯,但是柯世榮和柯世傑又實在沒什麽突出的驚才絕豔的地方,所以又不能肯定了。
柯家鮮少開宴會,特別是幾乎不在柯家本家別墅那裏開,而這一次卻在本家別墅那裏開了,邀請了眾多的社會名流,他們估計,將在宴會上宣告繼承者的可能性很高。
去拜訪一下柯老頭的地盤,順便看看那位被柯老頭捧在手心裏的外孫女到底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的,再看看到底將來他們的競爭對手是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啊,他可是十分的好奇,在k市,到底是柯家裏誰出的主意竟然這麽輕易的就殲滅了暗龍分部,當然,若是最後確定對他們出手的人,不是柯家,那麽……
他可就要傷心了。
因為……
他不想殺了自己唯一的親弟弟啊。
別墅大門緩緩的關上,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三樓鈺少的臥室內,已經被清洗過的少年躺在同樣已經換過被單的**沉沉的疲倦的睡著,濃密卷翹的睫毛就像兩把小扇子,麵容微顯情欲過後的蒼白,襯得唇瓣越的紅豔動人,這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少年,麵容偏向陰柔,盡管自戀盡管愛美盡管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彎的,而且是個受,卻依舊帶著一種男孩特有的瀟灑,他翻了個身,嘴裏還不忘罵了句“混蛋”“不給錢了”之類的話。
時間過了幾個小時,外麵天色有些暗了下來,在被壓著做的時候被男人強迫的喂進了一些的食物根本不頂餓,劉裴揚腰酸背痛疲倦不堪,卻還是被餓醒了。
“尼瑪,太惡毒了,小爺說不給錢就打算餓死小爺了嗎?”劉裴揚看著陰暗中的天花板,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情況後,立刻惱怒的罵著,一個反身按下床頭的開關,立刻牽扯到後麵,即使被上了藥,還是很疼啊!
再次把那隻死鴨子罵到斷子絕孫,劉裴揚慢吞吞的爬起身,卻在一半的時候猛然現了什麽,把棉被一掀,頓時怒罵:“臥槽!”
他的左手,被用手銬靠在了床邊的圍欄上。
這是什麽東西?劉裴揚難以置信的扯了扯手腕,手銬撞擊在圍欄上出鏗鏗鏘鏘的聲音,這是在玩監禁遊戲?尼瑪,雖然小爺他貌美如花一時不查不得不跟鴨子上床,但是該跪下來舔他腳趾頭的死鴨子竟然敢私自對他著迷企圖把他禁錮在屋子裏日夜x身?而且還如此惡毒!銬住他,萬一他想拉屎拉尿怎麽辦?要他全部在**解決嗎?!太惡毒了!一點都不人道!絕對不給錢!一毛錢都不給!
正罵得起勁呢,劉裴揚才終於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床頭桌上擺著麵包和牛奶,立刻伸手把自己耳朵上的耳釘給取下來,極富技巧的把手銬打開,抓過麵包和牛奶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直到一整個麵包都吃完,喝了兩盒牛奶,劉裴揚才覺得胃沒那麽難受了,光著身子站起身在原地走了一圈,沒現自己的衣服鞋子,這個不打緊,這個房間裏的衣櫃裏有不少男人的衣服,雖然對於他來說實在大了一些,但是問題是,他的手機呢?銀行卡呢?護照呢?臥槽槽槽槽槽!
段堯啊段堯,你到底要小爺他到香港來幹嘛?找鴨子擼管嗎?!
劉裴揚抓了抓頭,覺得自己可能遇到了想對他圖謀不軌的鴨子,想一想,一時忘記那隻鴨子長什麽樣子了,不過自己當然不可能呆在這種地方等著對方回來任人宰割,拿了衣櫃裏的衣服隨便穿著,悄悄的下了樓,現整個別墅空****的,也懶得去管一隻鴨子為什麽住得起一看就不便宜的別墅,聽說鴨子比妓女賺錢。
現桌麵上有電話,而且可以用,劉裴揚立刻在腦子裏翻電話號碼,忽然想到了什麽,狹長漂亮的鳳眼微亮,他怎麽忘了?這裏是香港啊!他的女神這會兒不正在香港嗎?靠!得救了!找到女神,還怕沒能找到那隻死鴨子拿回銀行卡和手機?
……
沐如嵐接到劉裴揚的電話的時候稍微驚訝了一下,劉裴揚同樣是官家子弟,父親是京城的一個文官,母親曾經是十分有名的歌劇家,娘家同樣是官場裏的人,而誰都能看出來,劉裴揚完全遺傳了他母親的美貌,所以劉裴揚在他母親的娘家也十分的受寵,幾乎是從小到大要什麽有什麽的。
沐如嵐跟他關係也很好,便也不問他出了什麽事了,直接就告訴他地址,讓他過來,從九龍到灣仔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讓他直接打了車過來,到時候她去接他再幫他付車費。
沐如嵐剛剛掛上電話,那邊亞久津淳子便拿了禮服過來,“嵐嵐,你快來試試,剛剛送過來的兩件,你看看喜歡哪一件?”
兩件禮服,一條白色的,一條藍色的,看起來簡約大方又不失華麗貴氣,是兩天前剛剛從英國那邊送過來的,設計師剛剛做完,就被打包送到這邊了。
沐如嵐有點無奈,一個小時前才被通知家裏有宴會,而且看柯昌煌那模樣,真是叫她不想懷疑他是不是打著什麽壞主意都不行。
“怎麽樣?喜歡哪個?要不我們全部都試試?”亞久津淳子把沐如嵐當成自己女兒似的,自然喜歡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
“嗯,白色吧。”沐如嵐微笑著道,藍色的上麵鑲有華麗的鱗片,尾部的設計也有種美人魚的感覺,太顯眼了。
亞久津淳子把禮服遞給沐如嵐讓她去換,又搗鼓著弄頭的東西。
而此時,樓下。
紅色的地毯鋪滿整個地麵,一張張長桌上擺置著美味的糕點,香檳美酒一樣不少,仆人們穿著衣服打扮得體的伺候著,柯家的人們分散在各處,憂心忡忡。
柯世榮和柯世傑站在角落裏,客人還沒來,他們便已經先喝了起來。
“你說爸爸到底是什麽用意?”柯世傑看著布置的華麗鄭重的宴會大廳,麵色稱不得多好看,以前似乎聽過,他們柯家隻有在重大的事情向整個上流社會宣布的時候,才會在本家的別墅裏舉行宴會,“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公主選駙馬嗎?該不會……”想到了什麽,柯世傑的臉色霎時難看到了極點。
“胡說什麽?”柯世榮看了眼同父異母的弟弟,心裏雖然厭惡,但是此時他們是一個戰線的,“爸爸再怎麽樣也不可能真的老糊塗到這種程度,讓那個丫頭繼承柯家!別忘了,她姓沐,不是柯!”
沒錯,死磕著這個,柯昌煌再喜歡沐如嵐,也不可能把柯家交給一個外人,而且,如果他真的這麽老糊塗的想要把柯家送給一個外人,那麽……
柯世榮眼裏劃過一抹陰狠的殺意。
------題外話------
好吧,這是一個重口味血腥變態與溫情基情同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