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再見君非奕
謝修凡收取了第二張傳音符，原來這張傳音符卻是宗主所傳，吩咐謝修凡前往見他。
謝修凡掐訣打出數個法訣，很快感應到君非奕所在方位。君非奕此時正在他的洞府之中，謝修凡也不知他是否在閉關，不便借助血契之力直接傳音，於是向他的洞府打出一道傳音符。
片刻後，他便感應到君非奕的傳音：“五師弟，我即刻過來，在洞府中等我。”
謝修凡忐忑地坐在洞府內，心情萬分的複雜。既有即將重見君非奕的喜悅之情，亦有對父親的擔憂之情。
不久，君非奕便抵達了他的洞府之中。
達到結丹期以後，便將返璞歸真。隻見君非奕如今氣勢盡數收斂，乍一望與凡人一般無二。謝修凡甚至看不出他的深淺，更不知其實力又是否有進步。
君非奕雖麵上表情並無變化，但神色卻分明極為柔和，目中更是頗有擔憂之意。他在謝修凡的麵前坐下來，注視著他：“五師弟，你父親他……我聽與他同行的幾位師叔師伯說，當時整個覆天宮震動，突然間空間坍塌，你父親不巧身陷其中，不知下落了。不過，師父已經查看過，他的魂燈雖然轉為衰弱，但並未熄滅，說明他隻是身受重傷，並未身死。”
“我父親……回不來了嗎？”謝修凡隻覺自己的心一下子陷入黑暗，他好不容易才治好父親的傷，又逃過數年前的殺劫，沒想到父親如今竟然再次遭逢大難。
君非奕抬起手來，按在他的肩膀之上：“不必擔心。根據覆天宮的相關記載，下一次覆天宮現世，應會是五到六年以後出現在大秦修真界，直到五十年以後，才會再次回到南荒地界。”
謝修凡點了點頭，依舊神情黯然。也不知父親究竟是否能夠活下來，他又是否能夠順利離開覆天宮，進入大秦修真界。
在空間裂縫遍布之地，連魂魄都將可能受損，甚至極有可能是魂飛魄散。一旦父親當真魂飛魄散，即便謝修凡在未來修煉到顛峰境界，能夠施展複活死者之術，他也依然救不回父親。
君非奕微一沉默，又道：“這次覆天宮之行，我得知覆天宮這件神器的主人，正是天醫道祖周天。”
謝修凡不由一怔，大為震驚：“覆天宮是周前輩所遺留在此的神器？！那他難道在其中留下了什麽線索嗎？”
“並沒有。”君非奕搖了搖頭，“周天道祖早已預料到，達到他那個境界以後，想要更進一步難之又難，因此在此世界中埋下了幾條後路，覆天宮正是其中之一。不過，覆天宮的器靈卻是感應到，他的主人並未身死，雖然氣息極為黯淡了，但依然還活在某處地方。這些年來，覆天宮始終按照其主人的交代，從不間斷地前往各處修真界，尋找承載天道氣運之人。”
“天道氣運？”謝修凡一怔。真的有氣運之說？真的有從剛剛出生，便承負天道氣運之人？這樣的話，也未免太不公平。
不過，謝修凡轉念一想，忽又釋然。有的人天生便資質極好，有的人卻資質極差，甚至隻能修煉到煉氣初期，便永遠地止步——這樣想來，有的人氣運強，有的人氣運弱，卻又有什麽不對。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本就是極為巨大的。
隻聽君非奕耐心地解釋道：“不錯。在大秦以及大唐兩大修真界，由於氣運五子的存在，氣運之說人盡皆知。不過，在南荒地域，由於修真水平極為低下，最高也隻能達到結丹期，氣運之說便遭到了忽視，也少有人相信並加以重視。”
畢竟結丹期隻是剛剛踏上仙路不久而已，真正關鍵的是元神大道以後的每一步。
謝修凡聲音平淡道：“這麽說來，我的氣運一定極差。”若非母親出身聖木族，正好保管《木靈譜》的原本，他又豈會因此大禍臨頭，父子二人雙雙慘死？可以說，從剛剛出生時，他便注定了將會死去。
《木靈譜》在他們父子手中那麽多年，而謝修凡也因為其母擁有純木體質，卻始終未能有幸喚醒周天道祖，獲得《木靈譜》功法。
一直到他死去，才得以喚醒周天道祖，本來按照常理，周天道祖是不會出手的。周天道祖又怎會不知道，謝修凡本身氣運極差？但是，周天道祖卻依然作出了那樣的選擇，難道他是想……謝修凡忽然心頭猛然一驚，本已死去之人的命運遭到改變，應當已經算是脫出了天機之外！
除去命覆天宮尋找天道之下氣運至強之人，周天道祖同時亦反其道而行。他在見到謝修凡的經曆以後，加之謝修凡本身資質亦是不錯，於是有意出手助他脫離天機之外，看他能否在逆天而行之中，走出一條坦途。
順應天道或是逆天而行，總有一條路，或許能最終走得通。
思及此，謝修凡定了定神，心中恢複了平靜，對於父親的遭遇，他也心中不再鬱結。即便父親當真魂飛魄散，再也無法複活，那麽他便繼續修煉，直到最後可以如周天道祖這般，有望脫出天道之下。那時，父親未嚐不能夠被救轉回來。
聽得謝修凡那句話，隻聽君非奕淡淡回道：“氣運並不代表什麽。氣運會衰減，也可以被他人強奪。即使自身沒有任何氣運，也未嚐不能達到顛峰。”
當然，想要強奪如氣運五子這般存在的氣運，那確確實實是難之又難。
因為對方即便遇到生死危機，也將立刻可以化險為夷，遇到更大的機緣，或是因此有所感悟等等。
氣運之子的成長速度令人望塵莫及，甚至可以用令人絕望來評價。即使有人千方百計打壓算計他們，他們也依然能夠不斷成長，就像是永遠也無法殺死的神一般的存在。
當然，在被打壓的過程中，他們每承受一次挫折，氣運必然會有所衰減。但可怕的是，他們在挫折之後的成長，又將會使氣運重新增長回來，可謂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除非，真有人可以布局到極為驚人的地步，令氣運之子每走一步便不斷受到挫折，機緣、感悟等等不斷遭到破壞。所以說，氣運之子雖可被取代，但自古以來，被取代的機率其實並不大。
謝修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三師兄，請放心，我並未自怨自艾。不過，三師兄，覆天宮的器靈竟會告訴你這些，難道它十分賞識你，或是它能夠看穿他人經曆？”
君非奕搖頭：“不是。五師弟，你能想明白自是最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師父那邊，你便無需再過去了。父親若是能活下來，多半會流落到大秦修真界，屆時我陪你一同去尋找他。現在你隻需安心修煉即可，待你結丹以後，我們不久便可離開南荒。”
“可師父不是有意將宗主之位傳於你麽？你不用留在宗內坐鎮麽？”
君非奕答道：“放心，我會尋找合適的接任者。”
說話之際，君非奕取出畫卷，從其中取出一些東西來。大約有十餘枚玉簡，一些極為罕見的煉器材料，兩件法寶。
謝修凡一怔，心情複雜道：“三師兄，這……都是要給我的？”他並不想要白白接受這些，更不想去依賴別人。
君非奕點了點頭，介紹道：“這其中有十一枚玉簡為煉器相關。另有一枚為功法《虛妄之眼》，這門《虛妄之眼》與本宗密典《通天神目》相比，更為高明一些，可以看破一切虛妄幻像，看破一切禁製法陣的運轉規律。修煉《虛妄之眼》需以三種靈水輔助修煉，分別是靈虛幻水、無根之水、通明清水。你前往夙靈秘境之時，可曾收取到通明清水？”
其實，君非奕在覆天宮之中時，所見到的法目神通自然不僅限於此。有數種法目神通雖無虛妄之眼的奇效，卻可直接通過法目神通滅殺敵人。隻是這些神通均需各種天材地寶輔助修煉，且這些天材地寶大多早已絕跡於世，根本無法修煉。相比較之下，他於是選擇了這門《虛妄之眼》，畢竟這門功法他與謝修凡皆可修煉。
以法目神通殺敵？他隻需手中有劍便可，其他的一切一切，都無需依賴。
謝修凡聞言，立即點了點頭。想及君非奕必然也會修煉《虛妄之眼》，他毫不猶豫地取出自己那瓶通明清水，遞過去交給君非奕：“三師兄，你看這些可足夠嗎？”他所用於盛裝通明清的瓶子，是修真界中所特有的一種玉瓶，其中有大約丈許見方的儲物空間。
君非奕看了這玉瓶一眼，點點頭道：“夠了。靈虛幻水，落月湖修真界中或許會有，無根之水則暫時沒有任何消息。”
謝修凡微感驚喜地點了點頭，正巧他所需要的海心沙，也是隻有落月湖修真界才有。至於那無根之水，日後行走修真界時，再多方打聽便是。
君非奕又介紹道：“還有一枚為功法《遁法總綱》，其中分為五行遁術金、木、水、火、土，以及雷遁術、風遁術、冰遁術等等。這其中的遁術均為上品道術，與一般的法術有所不同，隻有達到元神期以後方可學習。”
上品道術級別的遁術？雖明知無法修煉，謝修凡仍是感覺頗為好奇，那種層次的遁術必定會極其神奇。
一般的五行遁術，除去土遁術與水遁術，以及特殊情況下擁有奇效的火遁術，其他的金遁術及木遁術都較為雞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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