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困局的轉機(上)
就在此刻,忽然間,歸一峰大殿之中,謝修凡的本體忽然一個踉蹌,幾乎一頭栽倒在地。
而同一時間,遠在歸一劍宗山門處。
那精瘦修士未能擒下太歲,盯住謝修凡,冷哼了一聲。謝修凡頓時隻覺元神如同被尖錐所刺中,整個身體如同被切作兩半了一般。
“我奉勸你,最好不要耍小花樣。”精瘦修士冷冷道。別以為他無法推斷出來,這太歲恐怕正是謝修凡派來對付他的。
謝修凡此時副元神已是大為受損,若非這精瘦修士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並不打算出手擊殺他,謝修凡根本不可能還活得下來。
“謝道友你……”寶如等佛修如今與謝修凡交情也還算不錯,不由分外擔憂地看向謝修凡。
其他的歸一劍宗弟子亦是露出憂慮之色。
但,就在這時,卻聽一道冷喝聲傳來:“這位道友,我也奉勸你一句,在別人的地盤上最好莫要太囂張。”
緊接著,便見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瞬移般出現在眾人麵前,這壯漢看上去年紀已是不輕,濃眉深目,方臉闊腮,懷中抱著一柄長劍。
精瘦修士見到此人,冷哼了聲:“你終於出現了!”在前來歸一劍宗以前,他先去了趟紫元仙城,打聽到原紫元仙城城主已是返回宗門,其獨子也較少離開宗門。無奈之下,他這才不得不前來歸一劍宗。
然而,還未抵達歸一劍宗,他便先遇到了這壯漢,與他打了一架,狼狽地落敗而逃。
那壯漢哈哈大笑:“沒想到道友剛剛敗在我手下,便立刻找上我家門口來了。道友既是遠道而來,我作為東道主,自當熱情招待。”
謝修凡此時元神中的劇痛略略好轉,勉強恢複了清醒的意識,隻是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血色。聽聞這二人的話,他不由分外詫異,不覺多看了那壯漢兩眼。
難道這人就是師祖嗎?真令人沒有想到,師祖竟然早已與這精瘦修士比過一場?莫非在這精瘦修士才剛剛靠近歸一劍宗,其所作所為便已經被發現了?於是,師祖便親自出馬去對付他,而這精瘦修士之所以囂張地逼上宗門,也正是因為他敗於師祖手下,於是逼到山門這裏來,要與師祖再行比過。
不,很可能這人還懷著什麽卑鄙的想法。欲以滅掉歸一劍宗作為要脅,逼得師祖救場不及。那時,師祖為了保證門下弟子的安危,便將不得不向他妥協。
而這精瘦修士當時曾言,讓他們喚宗門長輩來見他,他口中所指的長輩,恐怕也正是師祖。
那精瘦修士此刻卻神色泰然自若:“我方才雖敗於你手中,但是,你真能在我的攻擊之下,保下整個歸一劍宗麽?道友,你對於我的來曆背景一概不知,我光腳不怕穿鞋的,你又能奈我何?”
師祖麵色一沉,道:“我歸一劍宗自也有保全之法,這便無需你擔心了。在被我殺死以前,你又能夠殺死幾人?”
謝修凡亦道:“前輩,以滅掉歸一劍宗作為要脅,難道你不想要那樣東西了嗎?若是歸一劍宗當真因我而被滅,我自也無顏再苟活,寧死也決不會再與你們合作的!”
謝修凡麵上露出決絕之色,但實際上,這話自然隻是要脅。若是歸一劍宗被滅,他不會輕易選擇滅亡自己,而是會盡可能忍辱負重地活下去,日後報此大仇!
師祖聞言,哈哈大笑,向謝修凡投以讚賞的目光,頷首道:“有擔當,不愧是我項劍鋒的徒孫。不過,你修為尚低,無需出頭。想滅了歸一劍宗,先過了我項劍鋒這一關再說!”
精瘦修士麵色不由微微變了變,他此行的目的自然不是為自己報仇,而是為了謝修凡手中的《木靈譜》:“隻要你願發下心魔誓,同意與我們合作,我自可保證不向歸一劍宗出手。”
謝修凡淡然道:“前輩,你可保證不殺死歸一劍宗任何人?”
“我隻殺知情之人,其他人我自可放過。”精瘦修士心中鬱悶不已。
他雖與歸一劍宗這位祖師一戰落敗,卻仍是有對付他的法門。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同階修士都未能難得倒他,他卻敗在了謝修凡這個小小的築基修士手中!他竟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奈何得了謝修凡,隻能被謝修凡牽著鼻子走,被他要脅得步步退讓。
但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功法內容隻有謝修凡知曉。既然謝修凡為宗門而考慮,自願發下心魔誓,這自是再好不過。倒省了他強行擒下謝修凡,以萬千酷刑慢慢與他磨,直到謝修凡無法忍受而交出功法。
不過,想到自己竟不得不對一個築基修士如此容忍退讓,他仍是感到萬分的憋屈鬱悶。
“哼,想逼我門下弟子發心魔誓?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師祖忽然揮袖一送,將山門處所有弟子全部拋回了宗門內,“你們立刻返回內宗!”
謝修凡等人隻覺一陣天搖地轉,便是赫然已經身處一裏之外。而極遠處,已經是不見了師祖與那精瘦修士的身影。
元嬰修士的移動速度幾乎令人無法想象,其戰場往往達到近百裏之遠。他們的打鬥動靜,足以令低階修士無法察覺,往往隻能在驚鴻一瞥之下睨到其蹤影。
此時,歸一劍宗護宗大陣早已啟動,而宗內許多弟子仍是雲裏霧裏,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寶如舒了口氣,道:“謝道友,你現在所用的竟是分|身麽?這些天以來,我們竟是完全沒看出來,果真神乎其技也。”
謝修凡點了點頭,向他道了聲歉意,從地上抱起潛回地麵的太歲,向歸一峰的方向急奔而去。
太歲委屈地向謝修凡哭訴道:“小凡,嗚嗚我身上好疼。”
“再忍忍,我這便帶你去治傷。”謝修凡正向太歲說著,便見到自己的本體以及師父唐雲沛已是迎麵趕來。
謝修凡的本體臉色亦是極為蒼白,副元神的受損致使他自己也受到反噬。
於是,分|身將太歲放回本體懷中,本體開始以木係真元為太歲療傷,並收回了副元神,將法寶身體收進儲物袋中。
“小凡,你那個分|身一點也不好用,還是呆在你這裏舒服多了。”太歲傷勢略略好轉以後,很快恢複了生龍活虎,完全忘記了受傷時的委屈與難受,向謝修凡抱怨道。
謝修凡摸了摸太歲,略加撫慰,旋即將方才情形大致告知唐雲沛。他與唐雲沛趕來之時,便已將護宗大陣開啟,交由部份太上長老主持。
如今,既然那精瘦元嬰修士已經由師祖去對付,唐雲沛所能做的便隻能是主持大局,與其他太上長老分頭行動,將宗內弟子轉移到防範更為嚴密的內宗。
此時寶如等人,以及其他歸一劍宗弟子也已經抵達。唐雲沛當即吩咐道:“你們盡快趕回內宗,不得再隨意出來。”
“是,師父。”
然而,謝修凡等人才剛剛飛出不遠,忽然隻覺整個大地一陣震動,頂上的護宗大陣竟是赫然遭受了重重一擊。
旋即,籠罩了整個歸一劍的劍氣靈光,此刻竟是略略一黯。
隻聽那精瘦元嬰修士的聲音響徹四周:“謝修凡,出來見我!否則,我便毀了你歸一劍宗護宗大陣,我每數一聲,你若仍是不出來,我便殺死你歸一劍宗一人。”
謝修凡麵色轉為鐵青,咬牙不語。他心知四周有陣法防護,即便他出言說話,這元嬰修士也是無法探查得知。他畢竟不能像這精瘦修士那般,令聲音響徹方圓數百裏。
緊接著響起的,卻是師祖的聲音:“諸位弟子稍安勿躁,此人不是我的對手。方才他拚著為我所傷而出手攻擊大陣,此刻已經受傷不淺,不足為慮。”
唐雲沛此時已經離開,謝修凡等人在原地停下。其他隨行之人紛紛向謝修凡看過來,不明白他是如何得罪了這元嬰修士,竟然拚著被人擊傷,也要逼他出去一見。
附近亦有不少其他歸一劍宗弟子將謝修凡認出,紛紛駐足向這邊看過來。
其中有不少歸一劍宗弟子心有怨怒,他們此刻麵臨這種危境,宗門遭受高階修士的攻擊,全是拜謝修凡所賜!
謝修凡麵色冷靜,淡淡道:“諸位請放心,若連師祖也無法擋下,我自會出去與此人交涉。”謝修凡索性直接盤地坐了下來,麵無表情,靜候這一戰的結果出來。
寶如流露出憂色:“謝道友,這人恐怕是元嬰期的修為吧?他難道與你過世的母親有所仇怨?”
謝修凡淡然答道:“確與我母親有些幹係。”
此時此刻,謝修凡神態雖然鎮定,但臉上卻殊無血色,慘白無比,就連嘴唇也是沒有半分血色。他受損的元神依然未能複原,以《木靈譜》目前的威力,尚不足以修複受損的元神。
所謂神魂,元神與靈魂皆對於修真者而言皆至關重要,乃是其立足的根源所在,二者玄奧無窮。即使失去了肉身,隻要神魂不滅便永不會從世間消失,可以奪舍、轉世等等。
所以說,想要將受損的元神與靈魂複原,即使《木靈譜》乃是逆天功法,以他如今築基期的修為,又怎麽能夠輕易辦到?
此時他既然元神受損,便隻能慢慢設法恢複了。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