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百世輪回
“很好。我這裏有一件事情需要交托給你,需要你離開大唐,前往其他修真界。期間也許會耗費幾十上百年時間,但無論多久,在得到結果以前,你都不得再返回大唐,更不能將自己的身份來曆目的告知任何人。”隻聽五長老道。
他立即道:“不知是何事,請五長老明言。”
“追查各地修真界《木靈譜》的下落,一旦有他人知曉你的身份來曆目的,務須殺人滅口。”
“《木靈譜》?”他吃了一驚,但心中卻也明白,自己的最後一線生機來了,絕對不能輕易錯過,“是,請五長老放心,弟子一定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不,一旦接下此任務,你便必須全力做到!”五長老厲色道,“此事絕不容有失,一旦因你而釀成惡果,破壞了計劃,你便需以死謝罪。你敢不敢應下此事?”
他猶豫了:“我……”
五長老神色恢複平淡,目中無喜無悲:“先回去考慮一二,一月之內給我答複,若是你未來見我,我便當你自動放棄這次進階機會了。”
“五長老,這計劃難道關係重大,所以才不能泄露出去麽?”
“不錯。”
僅僅數天以後,他便再次前去求見五長老,接下了這個任務。這位五長老在皇室中雖默默無聞,但至少也是皇室長老,把持著一定的權利,有通玄初期的修為。
五長老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禁製,他被派去了大荒原修真界。臨去以前,他與另幾名修士見了一麵,互相留下了傳訊符,這幾人分別被派去湖月湖、南荒、妖聖森林。
那個被派去南荒修真界的結丹後期修士,莫名的,他感覺到此人竟有些眼熟。但是他完全記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他。
每處修真界所派去的人,都完全沒有超越當地的修為極限。
他感到分外疑惑,向五長老問了問,五長老答道:“我所選中的人,都是即使失蹤也不會引來任何人注意的存在,修為越低越好,不宜調用太多高階修士。你也不可小瞧了其他修真界,你所去的那一帶修真水平雖不及大唐,但難保沒有高階修士選擇在那裏化身凡人,體驗世俗百態。人在做,天在看,世間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想要盡量拖延機密泄露出去的時間,便隻有萬分謹慎方可。你到了那裏以後,便需完全融入到其中,不可令任何境界的存在看出破綻來。搜尋《木靈譜》下落之事,並不是僅僅隻靠實力便可完成,記住多動腦子。”
他心中忐忑,於是又問:“那如果未能搜尋到《木靈譜》,而是尋找到了修煉《木靈譜》之人,那應當如何處置?”
“視情況而定,若那人同意合作,亦可考慮。”
“是。”
他隨後便來到了大荒原修真界,並漸漸融入到這裏。但大荒原實在太過混亂不堪,魔修雲集於此,紛爭不斷,僅僅十數年以後,他便無辜地死在了一名魔修手中。
謝修凡猛然睜開了眼睛,眼中仿佛隱有百世沉浮,曆盡滄桑。
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整個人如同定住了般,靈魂也仿佛還未歸來。良久,他的眼睛才慢慢恢複了神采,原來……如此。
他的元神遁入虛空,百世輪回,所追尋到並非現世,而是前世的一切。在真正悟得生死道境以後,他前世的記憶卻是全部重現。
他被拉入了輪回之中,一世一世的記憶重新開啟。
每一世的記憶,依然曆曆在目,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不,這所有的每一世,都是他,隻是經曆不同、性格亦不同而已。而如今他真正應秉持的本我,則是現在這個追尋天道的他。
謝修凡從這百世的記憶中回過神來,再看眼前的一切,隻覺心境又變得澄明了許多,如同被清水洗滌過了一扁。而世界萬物也在他麵前變得更加親切,仿佛他的感官變得更加契合與親近自然。
不過,那最後一世……這真可謂是造化弄人,上一世他是追尋《木靈譜》下落的人,這一世卻變成了修煉《木靈譜》的人,從追捕者成了被追捕者的人。
而且,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追蹤《木靈譜》下落的,竟然是大唐皇室中人。他們究竟想要這《木靈譜》做什麽?現在想來,當初從拍賣會中得到《木靈譜》的,恐怕也正是大唐皇室的人。
那人記憶了《木靈譜》內容以後,於是故意將其轉讓給百木門,令百木門成為出頭鳥,自己則悄悄從背後加以推動。
難怪此人的身份來曆始終成謎。當時,此人就仿佛突然出現在修真界,又突然在掀起一番風浪後,消失在了修真界之中。
謝修凡倒也罷了,此人修為極高,謝修凡不敢派出太歲加以跟蹤。可是,就連那些在大唐手眼通天的大勢力,也均未能查到他的身份來曆,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你終於醒來了。”一直守候在旁的君非奕目中微現欣慰之色,“已經三十年過去了。”
在來到大唐兩百餘年以後,謝修凡、君非奕、姒玄、紀栩這四人,他們一同出現在了大唐宛都的附近。
宛都,正是大唐修真帝國的國都所在,亦是大唐皇族安身立命之所。
這些年間,對於如何對待歸一劍宗,那些追尋謝修凡下落的大唐勢力,已經分出了三種態度。一種是以歸一劍宗要脅謝君二人,這部份人均為魔修;一種則是不聞不問,隻一味追蹤謝修凡,試圖與他溝通以及交易;最後一種則是為歸一劍宗而不平,不但不以他們作為要脅,反而出手庇護他們,勒令那些魔道不得出手加害。
謝君二人在先後進階元神期以後,便返回大荒原與姒玄、紀栩碰麵以後,再回到大唐修真界,隻花費了一些靈石使用傳送陣,便抵達了宛都。
但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一行人進入宛都以後,大唐與大秦交界處的天命宮之中,天命宮這一代的傳人——那名麵覆黑紗的黑衣少女經過推算以後,忽然吩咐一旁服侍的眾修士:“一年之後,你們可將消息宣揚出去,第六位氣運之子已經現世,將他的影像與身份宣揚出去,但需隱瞞他的出身來曆以及宗門。”
“是,主人。”眾修士齊齊回道。
黑衣少女道:“這些年來,大秦與大唐間的矛盾更加激化,大秦竟然已經得到了《帝龍訣》真本,大唐敗勢已顯了。大唐那位女帝雖也是氣運五子之一,但恐怕是……”
黑衣少女搖頭歎了口氣:“與那位氣運之子同行之人,他所帶來的變數已是不可估量,已經無法再推演下去了。就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阻礙著我繼續推演。”
謝修凡等人在宛都附近的一處小鎮,暫且在一家客棧中住了下來。
姒玄解釋道:“我們早已與秦皇室聯係上,讓他們設法援助,他們的部份目的與我大致相同。除去從明麵上出手對付,他們也會派人前來配合我們,明日便是約好的會麵之期。”
謝修凡點點頭,道:“這些年以來,我們也作了些布置,至於會有怎樣的結果,隻能賭一賭了。姒前輩,您這次是想要趁亂盜走令弟的遺體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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