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七情道境(二)
太歲身上所受的傷害,很快在謝修凡的複春術之下痊愈。
謝修凡詢問了下具體情況,得知太歲原來是被其中妖獸所傷,當即道:“你破壞這洞府格局,引出其中靈氣,想必已是得罪了此間主人坐化後所留下的護府靈獸,你且留在外麵等候。”
“那好吧,你千萬要當心。”白影一閃而逝,太歲離開了這處通道,回到了地麵之上。
謝修凡皺眉看向眼前禁製,要破去這禁製,恐怕需要水磨工夫慢慢耗了。可是,在這種傳承洞府前,怎麽卻會有禁製擋住人的去路?奇怪。
謝修凡不明原由,取出雷光刺攻向禁製,同時又將小火放出來,讓它輔助攻擊。
小火如今還仍未能進階,但觀其情況,氣息頗有浮動之象,應是隨時有進階的可能。可是,如今它體內的火靈之氣已被吸收完畢,隻留下少許劍氣還未散去,也不知它究竟能否進階。
謝修凡暗感可惜,以複春術在它體內打入木係真元,隻見它氣息略有變化,但也仍沒有進階的跡象。
罷了,先設法破開禁製再說,小火進階隻差最後一步而已,他再想辦法即是。
謝修凡讓小火出手攻擊那禁製,自己也以雷光刺輔助攻擊。然而,那禁製竟是極為牢固,一人一蟻攻擊了一個多時辰,這禁製始終紋絲不動。
謝修凡對小火施展了數道複春術,吩咐它繼續攻擊這禁製,自己則回到地麵之上,讓太歲將岩石讓出供他休息。
太歲很是聽話,見他有需要,也不與他爭搶,自個鑽進土裏玩耍去了。
謝修凡每休息片刻,將真元回複完畢,便回到禁製前,與小火一同攻擊禁製。同時,他也不忘時而對小火施以複春術,希望能夠助它進階。
目前來說,小火的主要攻擊方式,是它那利翅,這並不需要耗費任何真元。因此,它可以無休無止地攻擊禁製,隻在感到疲累時停下來休息片刻。
而謝修凡則需要時不時回到地麵上,在岩石之上回複真元。
數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在小火的攻擊之下,禁製始終沒有任何減弱跡象。
可是,謝修凡分明記得,上一世時,這處洞府便正是被一個煉氣期修士所發現的,隻是他在這座傳承洞府中未能成功通過考驗,也因此沒有得到洞府中的傳承,於是隻好將這洞府的消息匯報給了宗門。
這說明,煉氣期修士完全可以進入這洞府,但為何他謝修凡就進不去呢?
還是說,他來的時間太早,這處洞府還不到現世之時?可這也不對,這是座傳承洞府,洞府主人留下它的目的,是為了尋找繼承者,而不是要讓它在特定時間出世。
難道,其真正原因是,隻有在七年之後,這禁製才會減弱到連煉氣修士也可以進入?
思及此,謝修凡當即讓小火停止攻擊,帶著它回到地麵,讓它停在岩石之上吸收靈氣,自己則不斷施以複春術,希望能使它進階。
在幹糧耗盡以後,謝修凡也並沒有回到風陵城加以補給。在這崖底他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也無需服食辟穀丹,那河水中有不少魚,林間也偶有走獸。
不知不覺,三個月時間過去了。謝修凡空暇之時,幾乎一直緊盯著小火,不斷對它施以複春術,向它體內打入木係真元,促使它進階。
這天,忽然間,小火身上的靈息開始劇烈地波動,謝修凡頓時心頭一振。
就連四周那稀薄的靈氣,也紛紛如同旋風般,被小火吸入體內。而地下那傳導出來的靈氣,自然更是源源不斷進入它的體內。
漸漸的,小火身上的靈壓越來越強。
謝修凡盯緊了它。而潛於地下的太歲,也被吸引到地麵上,關注著小火的進階:“它可算要進階了啊,這下,你就能依靠它破開那裏的禁製了吧?”
謝修凡點了點頭,他又往小火體內打入數道木係真元。
不知不覺,又是一天時間過去了,忽然間,某一個瞬間,小火身上的靈壓攀升至極高,又瞬間收斂了回去,身上的氣息也漸漸平穩下來。
謝修凡一怔,探出神識查看,這才驚喜的發現,原來就在剛才,小火竟是終於成功築基!
小火的模樣沒有任何改變,它飛起來繞著岩石轉了數圈,又向謝修凡傳達來感激之意。謝修凡原以為,它在進階以後,會反抗那當初被強下打入的主仆契約。誰料,小火竟是並沒有這樣的念頭,靈智也還仍沒有太大變化,隻能向他簡單地傳達自己的心意。
謝修凡鬆了口氣,帶著小火回到禁製前,繼續攻擊那處禁製。
小火向那禁製噴出一口火,它進階以後,這火的威力也隨之提升。謝修凡甚至不得不退出數步,以免被火息餘威所傷。
緊接著,便見那禁製赫然被減弱了不少。謝修凡心中微喜,讓小火再接再勵,繼續攻擊這禁製。
然而,小火連續不斷地噴了半刻鍾的火,便再也噴不出來了,可憐兮兮地在謝修凡肩頭蹭了蹭,觸角晃來晃去。
此時,禁製仍未被破開。謝修凡暗暗歎了口氣,看來,小火的這種神通,與那寒鴉壺差別不大,同樣儲量有限,用完後需要積累。不過,小火體內的火熾熱無比,而寒鴉壺中的火則為冰焰,二者截然相反。且那寒鴉壺畢竟隻是法器,其冰焰相比小火的體內的火,那是遠遠不及。
謝修凡對小火施展了數次複春術,也未能使它緩過來。他隻好讓小火歇息片刻,繼續以利翅攻擊禁製。
然而,謝修凡很快就發現,達到築基期以後,小火的神通更偏重於那火息,它這火恐怕足以滅殺一個築基初期修士,將其燒成灰燼。可它那鋒利的翅膀,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謝修凡有些無奈了,小火的神通並不能持續不斷地施展,這意味著,他還得在這禁製之上再耗去不少時間。可是,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又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隻能繼續耗下去了。
就在謝修凡苦於無法擊破禁製之時,始終留在歸一劍宗修煉的君非奕,在這一天終於突破到了築基中期。
他當初回到宗門,四個月之後,便開始了閉關,這一閉關,便是耗去了八個月的時間。等他出關以後,便被唐雲沛召了過去,唐雲沛對於他進階也不意外,隻略略勉勵了幾句,便問道:“前陣子,謝師弟派人來問我,詢問謝修凡的下落。他是你帶出宗門的,他可曾向你提過,自己會前往什麽地方?”
君非奕一呆:“他在涇河……”
“不,他在五個月前,離開了那裏,如今消失已久。”唐雲沛麵有憂色,“非奕,難道他當真沒有向你提及自己的去向?”
君非奕搖了搖頭,師徒二人麵麵相對,互視良久,君非奕終於道:“我去找他。”
唐雲沛歎了口氣,道:“他應當並沒有出事,隻是不知去了什麽地方。謝師弟和我均在他身上留了道保命劍氣,可在麵臨生死關頭時,替他擋下殺機。現在我這劍氣並未消失,說明他並沒有遇到凶險。不過,你還是去找找看,雖無生命危險,但誰也難保他是否被什麽人擒住了。”
“是,師父。”君非奕向唐雲沛告辭,離開了歸一峰。
他先去尋找喬瑞清,在他那裏得了些靈藥,隨後便再次離開了歸一劍宗。這靈藥自是為妹妹所求,他之前所留的那些靈藥,隻能支持一年多,必須再為君離憂帶一些過去。
數天之後,君非奕來到了平滄城中,將靈藥留下後,向君離憂問道:“我之前帶來的那位師弟,這段時間可曾來找過你?”
“你是說那個小哥哥,沒有啊,我沒有見過他。不過,他可真厲害,幾個月以前,我聽說,涇河的瘟疫之所以能平息,他和另外一個仙師功不可沒,所以皇帝陛下下令,要在涇河的沿岸,為他們建廟立祠,加以供奉。”說著,君離憂流露出崇拜向往之色,旋即又略現幾分憂色,“哥哥,難道你現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嗎?那你可一定要盡快找到他。”
君非奕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交代她好好休息。隨後,他便去找留在此地保護君離憂的林翔,向他問清了詳情。
得知謝修凡曾在烈風城與薛漠離一戰,又得知二人交戰原因所在,君非奕麵色驟沉。此刻那薛漠離已經逃回藥王穀,君非奕立刻便動身前往藥王穀。至於包仙師的存在,既然此人隻有煉氣二層,不可能有本事對謝修凡不利。
兩天後,他來到了藥王穀。
藥王穀中風景優美,花間草叢中,有蝴蝶蹁躚飛舞。君非奕神識一掃,便很快駕馭劍光,落在了一處小亭之前。
亭中有□□聲傳出,這□□聲似痛苦,又似歡愉。原來那六角亭的圍欄邊,兩個人正衣衫淩亂地疊在一起,君非奕隻看了一眼,便麵無表情打出一道劍氣。
那圍欄頓時被劍氣所斬斷,而這兩人則雙雙撲倒在地,好不狼狽。
“是什麽人竟敢……”居上的那個綠衣的青年滿臉憤怒,爬起來目光一掃四周,發現站在附近的君非奕,不由一怔,麵上露出警惕之色,“你是什麽人?”
這綠衣青年自然正是薛漠離,他發現自己壓根看不出君非奕的深淺,當即就推斷出,君非奕的修為遠高於他,極可能是築基期的修仙者。
“立刻交出我師弟謝修凡,否則,殺無赦!”君非奕也看出來,這薛漠離有先天九層的修為,那麽,謝修凡恐怕極可能是落在了他的手中。而且,這薛漠離竟與這美豔少年做下這等事情,君非奕怎會想不到,這薛藥王出手對付謝修凡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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