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築基前奏(三)
謝修凡思考片刻,忽然間想到,既然君非奕主動詢問,何不借此機會,揭穿葉無青的真麵目?
葉無青對付謝修凡,或許隻是順帶的,他潛伏在歸一劍宗之中,必然另有其他目的。早在那次熔岩之地的事情發生以後,謝修凡所愁者,不正是無法揭露葉無青嗎?以君非奕在宗內的地位,由他來指證葉無青,相信的人或許會多上不少。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最終會走向不利於他們的局麵——君非奕的地位提前被葉無青所動搖。
謝修凡當即回了道傳音符:“三師兄何不親自過來向我詢問?”
謝修凡隻稍等片刻,君非奕果然出現在他洞府前,謝修凡當即開啟洞府,請他入內。
君非奕目光一掃室內,在謝修凡的對麵坐下。
謝修凡關閉洞府,開啟禁製,正要說什麽,就見洞府內白影一閃,太歲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而他的腦海中,傳來太歲的嘻笑聲:“小凡,哈哈哈,我得手了耶。”
謝修凡當即神色一凜:“你成功將葉無青拉入夢魘了?”
“是啊,雖然隻有一會兒,但是他醒來後的反應,真是太有趣了。”太歲興奮道。
君非奕的目光掠過太歲,又停留在謝修凡的臉上。
謝修凡追問道:“他夢見什麽了?”
“唔,是他死掉的場景,似乎是被一些人圍攻而死。”
謝修凡不覺臉色微變,猛然站起身來:“難道他也是……”不對,若是那葉無青也是重生之人,那他必然能夠看出謝修凡的不對,可葉無青卻並沒有。那麽,不是重生的話,難道是轉世?這樣的話,倒是說得通,可是這卻也更加麻煩了。
能夠在轉世後仍擁有前世記憶,這葉無青在前世必然是擁有大神通之人,難怪他不但渾身全是寶物,就連結丹真人也看不出他的真麵目。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葉無青必然是魔修,所以他行事無所忌憚,隨心所欲。
謝修凡又重新坐了下來,拍了拍太歲:“辛苦你了。”
“嘿嘿,我繼續找那個壞人去,我跟他耗上了!”太歲興奮地邀完功,沉入了地下,消失在洞府中。
君非奕始終看著他與太歲,雖不知他們互相間在交流什麽,卻也沒有去橫加幹涉。
謝修凡定了定神,思考了一會兒,道:“三師兄,你覺得,葉無青此人如何?”
“是他?”君非奕深思片刻,道,“繼續說。”
謝修凡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二人互視片刻,君非奕終於道:“他在普通弟子之間風評不佳,但確實順利通過了核心弟子考核,這其中有什麽問題嗎?”
“他擁有靈魂防禦法寶。”
君非奕解釋道:“幻心玉是一品靈寶,僅僅憑借法寶根本無法抵禦,除非,他所擁有的是靈魂防禦靈寶。”
“那麽應當是靈寶了。除此外,他甚至可以隱藏靈根、功法。表麵上,他是金係單靈根,修煉金係功法,實際上,他卻在修煉火係魔修功法。上次熔岩之地所發生的那件事,那根本就是他本人所為。”
君非奕未發表意見,隻是聽他往下說。
“三師兄,方才太歲將他拉入夢魘,通過那夢中場景,我大致可以推斷出,這葉無青前世多半是擁有大神通的魔修,你敢不敢與他為敵?”
君非奕麵色不為所動。
“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天姿,已經開始有超過你的跡象,又得了不少太上長老的賞識。若是你這時站出來與他為敵,必然會被誤以為是嫉恨打壓,這對你十分不利,有可能會動搖你的聲望地位。不過,即便你不站出來,待他達到目的以後,也多半遲早會離開歸一劍宗,到時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
“你在熔岩之地,以及方才,分別與他交過一次手?”君非奕忽然開口詢問。
“是。”
“熔岩之地的事,我略有耳聞。以他的實力,你又是如何兩次逃得性命?”君非奕繼續問。
“我兩次死裏逃生,都不過是運氣罷了。第一次,他當時體內火靈氣暴動,我依靠著木係真元,使他幾乎走火入魔。第二次,也即是方才,多虧太歲拚了命,方得以救下我。”謝修凡皺了皺眉頭,這兩次逃生經曆,確實純屬運氣,沒什麽不能說的,“經過這兩次交手,我也觀察到了他大部份的殺手鐧,除去擁有靈魂防禦靈寶,他還擁有可以自動護主的靈甲,可能擁有十分罕見的傳送符,或者,也有可能是芥子空間,想揭穿他很難,想殺死他更難。而且,他現在的實際修為,可能與你相差不大。”
君非奕目光忽然從他臉上移開,目光落在堆在角落裏一堆劍上:“你在學習煉器?下次需要煉器材料,直接到煉器堂去領,不夠可用宗門貢獻換,弟子令牌給我。”
謝修凡不覺一怔。
君非奕伸出手來,等著他遞出弟子令牌:“還有兩年獸潮爆發,我等你築基成功。”
“三師兄,你不會是……要轉移宗門貢獻給我?”謝修凡莫名覺得氣氛極是不妙,並不由自主聯想起前事,趕緊站起身來,退後一步,“還是不必了。”
“並非無償,到時還我即可。你專心修煉,葉無青之事交給我,不可再隨意離開宗門。”
“三師兄,我的本意,不是為了向你求助。你隻需相信我的話,著手去查證,揭穿葉無青的真麵目便可。至於我的私事,你無需插手。這不是凡人界,而是隻能依靠自己的修真界,你出手代我擋下凶險,那不是在為我好,而是在害我。”
君非奕站起身來:“你想多了,我隻是出於同門之誼,借給你宗門貢獻。”
“……”謝修凡莫名有種自作多情之感,不覺十分尷尬。
他本來還以為,君非奕仗著修為比他高,所以此刻處處以保護者自居。不過,遲早有一天,他的修為也必然不會比君非奕差,到時二人的地位就要換過來了。
咦,不對,他隻是將君非奕視為師兄,可沒有進一步發展的意向。
“弟子令牌。”君非奕上前一步,再次伸出手來。
謝修凡猶豫了一下,仍還是取出弟子令牌交給他:“那便多謝三師兄的好意了。不過,三師兄,你難道不覺得,陰陽調和才更易為人所接受麽?以三師兄你的實力和地位,應當有不少師姐師妹對你有意吧?”
一直以來,他專心於修煉以及煉器,倒沒去留意君非奕做了什麽,可用豬腦子想也知道,不可能沒有女弟子對君非奕有意。隻不過,女弟子們大多十分矜持,不會死纏爛打,再說都是修仙者,求而不得也便罷了,會癡纏不休的不多。何況君非奕也確實難以接近,整日不是修煉便是練劍,就算他哪天宣稱以劍為妻,估計也沒人會質疑。
君非奕接過他的弟子令牌,從自己的令牌中撥了二千貢獻過去,交還到他的手中。隨後,君非奕這才看了他一眼,謝修凡莫名有種錯覺,仿佛全身從上到下、從內到外盡被他所看穿。
隻聽君非奕道:“不錯。但我更喜歡你,你不喜歡我?”
“這……”對於君非奕,謝修凡自然並不討厭,反而早在上一世,就像其他弟子一樣對其十分景仰,但也僅限於此,“不是,但……”謝修凡暗感頭痛,此事似乎越來越難以掌控,難不成最後要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謝修凡忽然寧可去麵對葉無青,也不想再麵對君非奕了,人的心與情感確實不易捉摸。
在上一世時,謝修凡因為出身緣故,在歸一劍宗的處境十分尷尬,再加上又整日專心埋頭修煉,很少去與其他人接觸,壓根也沒有考慮過感情之事。所以,這是頭一次麵對這樣的事情,如果對方是女子,或許他會比較容易接受,但問題是,對方是個處處比他強的男子,徹底將他陷於不利的地位。
君非奕再上前了一步:“既如此,你我在一起,豈不很好?”
二人相距連半尺也不到,謝修凡眉頭緊皺,深吸了口氣,抬頭直視君非奕:“三師兄,你不是曾說過,待我築基以後,再提此事麽?”那個時候,他應當能與君非奕正麵抗衡了。
“好。”君非奕微微頷首,神色略顯柔和,“我正是在等你築基。”
謝修凡:“……”
君非奕道:“葉無青之事,我會去處理,你專心修煉。”
君非奕告辭離開了,謝修凡關閉洞府,在紫金爐前盤坐下來,呆坐了片刻,開始繼續嚐試煉器。
接下來的日子,他仍是在煉器、修煉,以及為君離憂治病中度過。當然,每次為君離憂治病時,君非奕通常都陪伴在旁。
至於君非奕其他時間在做什麽,又究竟是如何應對葉無青之事的,謝修凡完全沒有餘暇去關注。確如君非奕所言,兩年後便將爆發獸潮,到那時,宗門會派遣大量弟子前往抵禦,而這正好將是謝修凡的機遇。
築基期以後,單純地依靠治療外傷,所能獲得的修為,確實不足以令他進階。但是,大量的弟子傷亡,甚至偶爾可能有弟子本源受損,他又怎麽能錯過呢?
上一世時,謝修凡並沒有被派出參戰,現在想來,這或許正是宗主和父親為他力爭而來。當時謝修凡修為不高,前往那種地方無異於送死。
所以,現在謝修凡必須盡快築基,以便獸潮到來時,他在戰場之上能有自保之力。
君非奕轉給他的那兩千宗門貢獻,完全足夠謝修凡使用。一年過去,謝修凡徹底治愈君離憂的病症後,不但早早順利進階到煉氣九層,就連煉器術也是大有長進,已經能夠偶爾煉製出極品法器來。
至於靈器,他目前修為不夠,若要煉製難度極高。而用於煉製靈器的材料,所需要耗費的宗門貢獻更是增了數倍,他嚐試數次均以煉製失敗告終後,便暫時停止了學習煉器,開始專心修煉。
君離憂的病被治好以後,君非奕便送她返回了凡人界。
此時,宗主門下的大弟子柳溪,也終於在這時將要結丹。
同在歸一峰之上,謝修凡立刻便發現了柳溪的結丹天象,觀看他人進階,對自己必將會大有益處。謝修凡當即飛掠至歸一峰的東麵,這裏早已聚集了不少弟子,而宗主更是守護在洞府之外,時刻關注著正要結丹的柳溪,隨時準備出手為他護法。
築基與結丹不一樣,築基之時,不會有任何天象,當將要結丹時才會出現天象。而這天象則預兆著此人未來的潛力,當然,這也並非一成不變,若是此人結丹以後,又有什麽逆天的機遇,待他結嬰之時的天象,將會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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