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妙還擊
她獨自在禦花園走了一遭,途中宮婢偶爾會向她這位新封的郡主行禮問安,漸漸地,來禦花園賞玩的後宮也妃妾多了起來,楚曦正欲往回走,卻被後麵一陣略帶飛揚跋扈的聲音叫住。
“你給我站住!”
她轉過頭去,望著排場巨大的一行人,眼中的漸漸寒光斂去,微微俯身,道,“公主殿下!”
喜樂公主走近,眼神在楚曦身上轉了一圈,長得倒是水靈,就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喜樂公主麵露鄙夷之色,問道,“你就是妄想嫁給我皇兄的那個相府嫡女?”
是她妄想?楚曦的臉上抽了抽,這個喜樂公主的嘴巴可真夠毒的,一句話猶如利劍般,能輕易的戳傷別人的傷口,雖然楚曦是無所謂的。
這位公主乃皇後的幼女,自幼刁蠻任性,好大喜功,隻是給皇後請個安,也要帶上這麽一大群宮婢,還有宗政家的兩個姐妹跟在後麵。
“公主,是她。”
不等楚曦回答,喜樂公主身後的宗政若情就上前在她耳邊嘀咕著,還不忘幸災樂禍地瞟了一眼楚曦,以為公主的這番話定會叫楚曦難堪,可另宗政若情失望的是,楚曦神色竟沒有絲毫變化。
宗政若情有些不甘心,於是一進步斥責楚曦道,“楚小姐未免也太不懂禮節了,喜樂公主乃皇後嫡出,你一個臣女卻用這麽小的禮節來敷衍公主,豈不是沒將公主放在眼中。”
一聽到楚曦竟不將她放在眼中,喜樂公主的臉立馬拉了下來,她在宮中向來十分地位尊貴,就連父皇的妃妾對她也要禮讓三分,喜樂公主哪裏忍受得了一個臣女對她的不敬。
“你大膽,見到本公主竟然不下跪!”喜樂公主對著楚曦怒吼道。
一般世家小姐對於宮中皇子公主隻需行俯身頷首之禮,也就是楚曦方才所行的禮節,但喜樂乃正宮所出,需要行下跪之禮。楚曦利眼微眯,隻見旁邊的宗政兩姐妹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心態盯著自己,明擺的是想給她難堪,她原本不想在宮中太過招搖,可也絕不容許別人存心挑釁。
“宗政小姐想是忘了,昨日聖上昭告天下,封我為平國郡主,本郡主作為皇室的一部分對公主行此禮已然足夠,宗政小姐讓本郡主向公主跪拜,是藐視皇恩麽?”
“你...”藐視皇恩可是大罪,宗政若情沒想到楚曦竟如此牙尖嘴利,不由得惱羞成怒,卻不知如何辯解。
喜樂公主一時又覺得楚曦所言有理,她已是郡主,確實是不用向自己下跪,也不算藐視自己了。
“情兒隻是同郡主開個玩笑,郡主何苦將這種大罪強加在她頭上?”宗政若嫣見自己的妹妹受挫,急的臉色慘白,不由得出口為她辯解,字裏行間卻在說楚曦心胸狹隘。
楚曦冷笑一聲,“本郡主剛剛受封,一個小小的從二品將軍之女不僅不向本郡主行禮,還敢對本郡主冷嘲熱諷的開玩笑,不是藐視皇恩是什麽?”
宗政若嫣的神情一僵,被她堵得啞口無言。楚曦字字犀利逼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讓人膽寒的氣息,自己根本就占不了她絲毫便宜。此刻,她們二人若不向楚曦行禮,可就坐實了這藐視皇恩之罪,可她們原本是想給楚曦難堪的,如今要向她行禮,她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公主。”宗政若情哀求的望了一眼喜樂公主,希望公主為他們撐腰。
喜樂公主想了想,她們好歹也是跟著自己一起來的,若是被楚曦占了上風,她這個公主也會沒有麵子,更何況受了宗政家姐妹的影響,她對楚曦印象一直都不好,這麽想著,她就將宗政家的二姐們護到自己的身後,一臉凶狠的對楚曦說道,“這裏是母後的地方,誰準許你如此放肆的?來人,給她掌嘴!”
楚曦側身巧妙地躲過向她撲來的幾個宮女,在這一瞬間,眼角瞥到遠處的幾抹人影。
趁著喜樂公主發怒前,楚曦眼神一閃,微微俯身,神情開始慌張起來,委屈的說道,“是臣女的錯,我知道宗政小姐同楚王爺兩情相悅,我從未想過要拆散你們。”
宗政若情見楚曦終於知道害怕了,覺得她定是被喜樂公主的威嚴所攝,便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哼,你知道就好,楚王妃的位置是我二姐的,你這個狐狸精想勾引...”
“情兒!”宗政若嫣打斷了宗政若情的話,她雖很想羞辱楚曦,但這裏是皇宮,人多口雜,楚曦畢竟是皇後請來的客人,她也不敢太過招搖。
沒想到宗政若情仗著有喜樂公主撐腰,絲毫聽不進宗政若嫣的勸說,罵人的底氣越發的足了起來,“二姐你怕什麽?皇後娘娘是我們的堂姑母,難道她還會幫這個賤人麽?皇上隻是一時昏了頭才會將她賜給鈺哥哥。”
就在楚曦態度突然軟化的時候,嘴角勾起的分明是一抹陰狠的笑容,宗政若嫣發覺有什麽不對,此時,聽到三妹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不由稍稍側頭,在撇到那抹明黃的身影時,宗政若嫣的心一下子提升到了嗓子眼。
“若嫣姐姐,你放心,本公主會為你做主的,這種賤人配不上皇兄!”喜樂公主見宗政若嫣臉色嚇得發白,便安慰著她,不想自己剛剛轉過身,就看到父皇和皇兄正在那裏怒氣洶洶的盯著自己。
“父...父皇。”喜樂公主此刻已被臨天皇那憤怒的眼神嚇壞了,哆哆嗦嗦的行了一個禮,心中一直疑惑著,父皇和皇兄站在那裏多久了,有沒有聽到她們的話?
而此刻還在用眼神鄙視楚曦的宗政若嫣聽了喜樂公主的話,臉上瞬間嚇得煞白,身體完全僵滯了,她隻記得,剛剛好像說皇帝被衝昏了頭。
“混賬!”
臨天皇的臉已經沉到了極致,宗政姐妹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宗政若情已嚇得失去了理智,而宗政若嫣卻努力保持著鎮靜,哀求般的望了一眼旁邊的歐陽鈺後,便對著臨天皇悔恨的說道,“三妹一時失言,求陛下贖罪。”
喜樂公主此時一句話都不敢出,她從來沒見過父皇那麽嚴厲的神色,似乎能吞得下一個人,好恐怖啊。
歐陽鈺皺了皺眉,他實在沒有想到楚曦會被宗政若情這般羞辱,心中不由對她有了幾分愧疚,不過他和宗政家的兩個姐妹自小一起長大,也不好見死不救。
歐陽鈺見楚曦眸中精光閃爍,冰寒透骨,仿佛臨天皇還沒有處置宗政二姐妹,楚曦的目光就以將她們淩遲。
楚曦見歐陽鈺想要求情,迅速搶先他一步,立刻跪在臨天皇前麵行禮道,“陛下贖罪,都怪臣女癡心妄想,以為自己是郡主了,所以沒對公主跪拜。宗政小姐說得對,我應該向她們賠禮,郡主之位臣女誠惶誠恐,隻是沒想到因這名位要皇上被人說昏庸,臣女實在該死!”
自古為人君者,最忌憚別人說他昏庸,楚曦的這句話明裏是在為宗政若情求饒,實則是打消了一切人為她求情的念想。朝令規定,謾罵天子輕則充軍,重則腰斬!
她此言讓眾人將重點集中在了宗政若情所說的衝昏了頭上,宗政若嫣此刻像是經曆過晴天霹靂般,衝昏了頭腦隻是一句極為平常的話,沒想到楚曦竟將引導聖上想到昏庸一詞,她看了看臨天皇已怒道極致的臉,突然想不出話來為若情開解了...
“你胡說!”
“放肆!”臨天皇怒聲打斷宗政若情的話,“曦兒已是郡主,你目無尊卑,刁蠻狠辣,來人,將她給我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若不是顧及皇後的顏麵,臨天皇此時早就殺了她。
“皇上饒命啊...臣女沒有這個意思...鈺哥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宗政若情嚇得渾身顫抖,冷汗直冒,她以前見過人遭受杖型,才五十大板,那人就病了了幾個月,如今還死了...不行,不,這一百板子一旦打下去了,她一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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