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給我去徹查!全世界,隻要是任何跟巫蠱有關係的人和家族,全部一個不剩的給我抓回來!還有,馬上去華夏,把以彤的家人帶到這裏來!”客廳氣壓一直都很低,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低著頭,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了那邊那位主兒生氣了,會丟了性命。

聽到了程子涵的吩咐,所有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偷偷地捏了一把汗。

不知道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居然得罪了這位姑奶奶,看來這次整個世界都要亂了。

世界確實是要亂了。

整個天煞所有的傭兵齊齊出動,連帶天煞附屬的所有勢力旗下的人,也都傾巢而出,所有人的心裏,都生出了不安和凝重。

每個國家的領導人,都忐忑不安,就怕那位主兒突然心血**,想要奪了哪個國家的政權,拿了他們的性命。

隻是天煞和其他傭兵阻止的人,去的地方,卻都不是帝都,而是十分偏僻的小地方,倒是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就在程子涵下達命令的第三天,段以彤的父母就被帶到了她的麵前。

占地上萬公頃的巨大宮殿,安靜的矗立在天地之間,程子涵坐在沙發上,閉著雙眼,一旁坐著秦可修,此時臉色淡漠,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著什麽。

“恩?”輕輕的恩了一聲,程子涵睜開眼睛,看向進門來的三人。

兩個看著四十來歲的男女,一臉忐忑不安的走來,眼睛到處亂瞄,腳步有些虛浮,似乎是害怕的腳都在發抖。

終於來到了程子涵的麵前,段天山忍不住的抖了抖,根本不敢迎接程子涵的目光。

而一旁安若薇也是瑟瑟的低著頭,不安的絞著自己的衣角。

“你可以出去了。”程子涵揮揮手,示意帶人進來的那人退下。

“是。”

到人都走了,程子涵才仔細的打量著麵前的兩人。

前世的時候,段以彤的父母早早就死了,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跟著爺爺,爺爺對她又不好,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一直都是那麽的樂觀向上,所以程子涵也沒真的見過她的父母。

麵前的男女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卻保養的不錯,看得出來一直都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隻是此時眼角帶著怯意,瑟瑟縮縮少了幾分的大氣罷了。

程子涵懶洋洋的收回了目光,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兩位不需要緊張,坐吧。”

段天山連忙點了點頭,拉著安若薇走過去坐了下來,然後又抬起頭一臉討好的看向程子涵,“不知道程小姐請我們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對於程子涵的名頭,段天山雖然是在小城市,但是卻也是有所耳聞的。

程子涵勾唇淡淡的笑著,斜眼看了段天山一眼,“沒什麽,你不需要緊張,我隻是找你來問些事情,你隻需要老實回答我就好了。”

段天山連忙點頭答應著,“好好好,程小姐你盡管問。”

“段以彤是你們的女兒?”程子涵直起身子,拿起了茶幾上的茶具,開始沏茶。

“以彤?”段天山似乎是有些詫異,愣了一下,才說道,“她不是我們的女兒。”

程子涵聞言皺眉,繼續問道,“哦?那她與你們是什麽關係?”

“哎,說起來,以彤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她剛剛出生的時候,父母就因為意外去世了。當時她才隻有兩歲,我們始終是一家人,所以我就把她帶回家裏來養著了。到現在,已經十四年了。”段天山抬起頭,一臉追憶的說道。

程子涵意外的挑了挑眉,“那這十幾年來,你們都一直跟她一起生活,她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

“不對勁?”段天山詫異的看向程子涵,但是還沒看清楚她的臉,又急急地低下頭去,偷偷地看了一眼隔壁的安若薇。

安若薇歪著頭仔細的回憶,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出車禍的時候,以彤還沒有什麽記憶,後來就跟我們一起生活了,她不知道自己不是我們親生女兒的事情。這十四年來,她一直跟著我們一起生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你仔細的想想。”程子涵皺眉,如果真的如安若薇說的這般,段以彤一直都沒有意外的話,那她大腦裏麵的蠱,就應該是兩歲或者是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植入她的體內了。

這樣調查起來,又增加了不少的難度。

“真的沒有。如果真的說要有的話,應該是兩年前,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跟同學去旅遊回來,然後回來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麵整整五天,出來以後又恢複正常了。那麽多年來,她是第一次這樣。不過事後我問過她,她什麽也沒說,之後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了。”安若薇皺著眉頭,很努力的回憶著,才猶豫著說道。

“恩,我知道了,辛苦兩位跑這一趟,待會兒會有人來帶你們離開。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在附近玩,會有人專門的帶著你們去到處玩的。”程子涵微微一笑,直接吩咐人送客。

秦可修起身,客氣的引著段天山和安若薇出去。

程子涵揉了揉太陽穴,閉上了眼睛。

一會兒秦可修就回來了,在她的隔壁坐了下來,“怎麽樣?有頭緒了嗎?”

程子涵點頭,“應該是兩年前出了什麽事情,他們呢?走了?”

“恩,他們說想要在附近玩一段日子再回國去,我已經吩咐人安排了。”秦可修伸手將程子涵擁入懷裏,微笑著道。

“以彤大腦裏麵有一種很厲害的蠱,我從來沒有見過,在莽蒼的記憶裏麵有沒有相關的信息?”在秦可修的懷裏蹭了蹭,程子涵輕聲的問道。

“恩,有。這種蠱不會傷害到人的身體,可以一直在體內鷙伏,隻會壓製住中蠱者的記憶神經,讓她無法記起來一些事情。估計是她曾經經曆過什麽,所以自己用這種蠱來封印住自己的記憶。”秦可修揉了揉程子涵的腦袋,微笑著解釋。

“不,不可能是她自己做的。應該是有人強行植入她的大腦裏麵。而且,不僅僅如此,她的體內,還有一個被巫蠱封印了的胎兒!”這個,才是程子涵真正憤怒的源泉!

最開始的時候,她隻發現了段以彤大腦裏麵的蠱,雖然是生氣,畢竟任何蠱蟲,在大腦裏麵,盡管不會直接的傷害到人的身體,但是卻還是會對人體有不少的影響。

沒想到後來仔細的一查探,才發現了在段以彤子宮裏麵的那個兩個月大的胎兒。

胎兒一切生命體征都很正常,卻被人為的力量控製住,使其無法繼續生長。

現在看來,應該是兩年前,有人對段以彤做了什麽,致使她懷孕了。

但是兩年前,段以彤不過十四歲!

到底是誰那麽禽獸不如?

秦可修的眼神一凜,眼神一點一點的冷下去,手卻依舊溫柔的撫摸著程子涵的腦袋,“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安心的留在這裏。”

“恩。”程子涵點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可以做的更好一些的話,以彤也不會變成這樣。一直以來,都是我虧欠了她的,這輩子,我隻希望她可以安好。肚子裏麵的孩子,還是處理掉吧。”

秦可修恩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你不要內疚,這些都是命。她也必須要經曆過這些劫,才可以真正的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你要相信,她一定會幸福的。”看著懷裏的小人兒一臉自責內疚的樣子,秦可修柔聲道。

“希望吧。你去處理以彤的事情吧,我下不了手,我去看看司律的情況怎麽樣了。還有,馬上徹查,我要知道以彤過去十六年裏發生的所有事情,事無大小,都要全部清晰的整理成數據放在我的麵前。”程子涵整理好了心情,才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轉身進屋去了。

秦可修看著她的背影,眼神一點一點的冷了起來,隨後才理了理衣服,站了起來,著手去安排一切。

簡單的手術對於他來說不是任何問題,所以段以彤腹中的胎兒就直接由他親自操刀了。

才兩個月的胚胎,米粒般大小,被一團灰色的氣體包裹著,估計就是那氣體,使得胎兒在段以彤的肚子裏麵兩年,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做完了簡單的手術,秦可修沒有馬上就停止。

他的目光,轉向了段以彤的頭部。

大腦裏麵的蠱,他是有能力取出來的,隻是過程會十分的危險,段以彤很可能會因此而喪命。

既然蠱在正常的情況下不會傷及她的性命,那就不需要冒險去為她取出了,而且那些被封印住的記憶,對於段以彤來說,不見得是什麽好的記憶。

秦可修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看了一眼放在玻璃瓶裏麵被藥液浸泡著的胚胎,對著助手冷聲吩咐,“把這個拿到負二層實驗室。”

助手點了點頭,捧著玻璃瓶下樓去了。

秦可修又吩咐人將段以彤送回去房間休息,醒來以後,她會忘記發生過的一切,就好像睡了一覺一般。

司律這邊的情況也很好,他的傷勢恢複很快,恢複能力出乎了程子涵的意料。

檢查過他的情況以後,從司律的房間出來,正好看到同樣出來的秦可修,程子涵谘詢性的看了過去。

沒有語言沒有對話,隻是簡單的眼神交流,就可以輕易的看穿對方心裏所想。

程子涵和秦可修之間早就已經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了。

走到一起,肩並肩一起進了電梯上樓,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累了吧?去休息?”出了電梯,秦可修才側過頭來,看了程子涵一眼,笑著問道。

“恩,我去休息,你繼續去忙吧。”程子涵笑,點頭,轉身直接就走了。

秦可修搖了搖頭,自從從蒼嵐大陸回來以後,這段時間,他們都是這樣,關係似乎已經進展到了很親密的地步了,但是卻又似乎沒有任何的進展。

程子涵的反射弧太長,尤其是在感情上,太過後知後覺,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彼此的關係有什麽不對。

一年多,相敬如賓。

秦可修苦澀的笑了笑,才再次的進了電梯,直奔負二層去了。

他有一種預感,在那個胎兒裏麵,會有十分重要的線索,有找到對段以彤下毒手的人的信息。

電梯一路往下,終於穩穩地在負二層停了下來。

秦可修抬腳,走出電梯,直接朝著他的實驗室走去。

實驗室裏麵空無一人,隻有無數的瓶瓶罐罐放滿了屋子,實驗台上,還有不少的試管,裏麵放著紅的綠的藍的**。

從段以彤腹中取出的胎兒,此時就安靜的在玻璃瓶中,被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麵。

秦可修直接過去,將玻璃瓶拿了下來,隻是當他看向玻璃瓶中的胎兒的時候,眼睛卻是倏地一縮,臉色猛地一變,直接拿著玻璃瓶出了實驗室,進了電梯,直奔地上三層。

三樓,是程子涵的住處。

此時程子涵剛剛進了房間洗漱完畢,剛躺在**,閉上了眼睛還沒睡著,敲門聲就突然響了起來了。

起身,過去開門,看著一臉鐵青的出現在門口的秦可修,程子涵臉色微微一變。

那麽多年,從來沒有看到過秦可修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她馬上就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什麽要緊的事情了。

“可修,怎麽了?”見秦可修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程子涵才急急地問道。

“你看看這個。”秦可修沒有解釋什麽,隻是抬了抬手上的玻璃瓶,讓程子涵自己去看。

程子涵低頭,看向他手裏的玻璃瓶,當看到玻璃瓶中的胎兒的時候,臉色倏地一變。

“怎麽會這樣?”

實在是無法表達心中的驚恐和驚訝,程子涵激動的差點就失手將秦可修手裏捧著的玻璃瓶打翻在地。

玻璃瓶中,那胎兒此時看著已經有八九個月大小了,五官輪廓十分的清晰,而那眉眼,程子涵這輩子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