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歡憂
這個春天的好消息來得特別早。
顧湘被展揚護著離開的時候，腦子都是懵逼的。
她隻是來分個手而已，為什麽就變成求婚了？而且說好的那群記者不是已經被打好了招呼嗎？為什麽還會跟一個領頭的卷毛一起起哄，大呼“在一起在一起”，喊聲感覺都要引起共振分分鍾玻璃就要垮下來。
等文靜和凱文帶著保安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展。從“和平分手”到“浪漫求婚”，感覺中間隔了一條馬裏亞納海溝。
顧湘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雖然在其中她也微笑著解釋不是求婚，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大家還是熱情高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助攻。
她猜中了這開頭卻沒猜著這神奇的結局。等顧湘和展揚二人的身影消失後，所有的娛記們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頗為戀戀不舍。
“你看吧！”卷毛甚至還對著剛才說顧湘和展揚要分手的短美女道：“所以說要有了事實後再說話，不然分分鍾打你臉哦。”
短美女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等顧湘回到家不過半小時，但是網路上到處都是展揚求婚的消息。抓拍照也是到處都是，最顯著地就是展揚用拇指和食指圈成戒指套在顧湘無名指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空手套白狼嗎！沒有戒指差評！”
“樓上的你不懂，這是小情懷。戒指會生鏽會丟，手不會。巨巨我說的對不對！”
“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我還以為他們在一起一年就會分手呢，結果人家都求婚了，是不是明年就有娃了(╯‵□′)╯︵┻━┻然而我還是單身。”
“展巨巨動作好快，看好你！↖(^^)↗”
“娛樂圈真.金童玉女。萌上這對cp真幸福哎，天天都能張嘴吃糖！”
顧湘無力的關掉電腦，隻想靜靜。結果手機響了，是顧南打來的，接起來一聽，顧南的聲音比吃了蜜還甜：“顧湘！爸爸讓你有時間把姐夫帶回來吃飯！我們都支持你自由戀愛，一定要幸福喲！”
最後那個“喲”顧南特意拖長了尾調，直接把顧湘惡心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揉了揉額角，歎了口氣。
送她回家之前展揚說：“你認真考慮一下我吧，我不會勉強的。”
的確是沒有勉強啊，不過似乎現在也根本不用勉強吧，全世界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而且……顧湘的內心似乎有個聲音在提示她，順其自然吧，本來就對這個人有好感，為什麽要諱疾忌醫。人的一輩子很寶貴也很短暫，在追求自己夢想的道路上，如果沒有合適的人，孤身一人前進自然很灑脫，如果遇到了不錯的人，攜手高歌也未嚐不是好事。而他最打動人的，不是他的外表名氣，甚至不是他的溫柔體貼，而是真誠。
那是她上輩子在感情中收獲最少的東西。
顧湘拍了拍手，站起身來。不管了，就這樣順其自然吧，她已經不習慣大起大落情緒激烈的東西，感情的話，水到渠成最完美。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
與此同時的大洋彼岸。
“馮，收工後要一起來一杯嗎？”金碧眼的女郎問。
“不用了。我還有事。”馮雯冷著一張臉，將頭紮成一個馬尾。拿起自己的風衣穿上就離開了。身後的女郎聳了聳肩，顯然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不過還是有些奇怪，對身邊人道：“她今天看起來不太好。”
“那是自然的。”那人回答道：“她喜歡的人對別的女人求婚了。”
“真遺憾。”金女郎道：“她一定很傷心。”
馮雯步子走的飛快，坐進了自己的車中。
各路網路平台上都是展揚求婚的消息。就算她在拍戲也不得不受到影響。她打開手機，那張保存下來的照片是如此刺眼，是她在網站上下的。照片上，展揚微笑著將顧湘的手握在掌心，似乎在說些什麽，就算隔著照片，依稀都能看出來眼眸中含著小心翼翼的緊張。
那是她所不熟悉的展揚。
她熟悉的展揚，自來就冷冰冰的。上學的時候就這樣，即使一起長大，馮雯都覺得自己離這個人很遠。大概人都是犯賤的，展揚對她越是疏離，她就越是喜歡。為了引起對方的注意，她什麽都要和展揚爭。馮雯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十分幼稚，可是她想不出別的辦法。而最令人沮喪的是，無論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麽，展揚對她的態度也沒有改變過。
後來展揚進了娛樂圈，她在電視上看到的展揚多不一樣啊。他微笑平易近人，優雅和氣。她更加著迷，甚至不顧家裏人反對而堅持跟著進了娛樂圈，做了演員。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隻有用和展揚一爭高低的辦法來博取他的注意。
可惜的是，這樣依舊沒有成功。
馮雯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對一個男人執著了這麽多年，或許是愛成了習慣，又或者是征服欲。摻雜的東西太多了，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是，這樣的感情會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顧湘的出現。
照片上的女人生的俏麗柔和，似乎對眼前的情景有些詫異，目光難掩愕然。在別人眼中解讀成驚喜，在馮雯眼中卻刺眼的很。有些東西，真的是費盡心機都得不到。她的演藝之路走的再順利又如何？她想得到的，自始至終都沒得到過。
馮雯閉了閉眼。
起初她有些慌，因為展揚這麽多年來，從來沒和任何女人有過牽扯。一聽到展揚和顧湘交往的消息，她甚至慌得從美國趕回國，草草的見了顧湘一麵，卻覺得顧湘本身並沒有多喜歡展揚。她在感情一事上駑鈍，卻在別的事上精明，大概是猜出了顧湘和展揚是假裝交往，雖然心中不悅，卻到底比之前寬心了些。
可現在，她無法再欺騙自己了。展揚的目光和舉動，都真真切切的流露出一個意思，他喜歡顧湘的事實。
如果你十年如一日的喜歡一個人，把他當做你的目標，但走到一半，這果實就被人竊取，或許說，是被人堂堂正正的帶走，心中怎麽會平靜。
就算這樣……馮雯盯著手機，她還是不想放棄。
總要證明一次自己，並不比任何人差，總要證明自己是最有資格呆在他身邊的。
她撥通了一個電話：“斯凱奇，你上次跟我說的劇本，我可以試鏡，不過，可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
唐銳坐在茶幾上，跟展揚碰了個杯。
壁燈的光暗暗的，展揚的神情卻顯得十分明亮。
“你現在高興了？”唐銳抿了一口酒：“後悔嗎？”
“你覺得？”
“我猜你不後悔。”唐銳歎了口氣：“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你也到了求婚的年紀。”
“多謝。”
“這次你的確要謝謝我。”唐銳笑了笑：“人和人關係真的很奇妙。我第一次看到你和顧湘的時候，就有一種你們要在一起的感覺。”
展揚沒說話。
“這條路很難走。”唐銳道：“不是說你的事業或者家庭，顧湘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動的人，你確定不回頭了？”
“總要試試。”展揚道。
“ok，”唐銳換了個話題：“k1aus，你知不知道馮雯在聯係斯凱奇讓顧湘嚐試那個劇本。”他頓了頓：“和以前一樣，但凡她覺得有威脅的，都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證明她更好。不過，”唐銳看了一眼展揚：“我覺得，顧湘似乎很享受這個機會。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的意思是，顧湘想要借著展揚的這層關係，利用馮雯的吃醋心來爭取一個試鏡的機會。
“這種話以後別說了。”展揚放下杯子：“演戲對她很重要，也很純粹。我不是她用來比試的手段，她不用。”
唐銳一副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表情，把剩下的酒一口氣灌下去，“咚”的一聲重重擱在桌上。
“老實說，現在這樣，讓我想起了一句台詞。”
“什麽？”
“和你下這局棋真的好辛苦，為了保住這個將，連重要的棋子都舍棄了。”
那是展揚曾經演過的一部電影，電影中，對方為了打敗他這個*oss，和最愛的女人分手了。
這和馮雯現在的情景何其相似。為了保住展揚這個‘將’，她連自己最重要的手段，劇本這種資源都放棄了。為了不過是和一個叫‘顧湘’的卒兩敗俱傷。
“我從沒拿她當過棋子。”
他的台詞和電影裏一模一樣。
顧湘於他，從來都不是棋子，而是可以並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