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舜名一連說了兩個“誰誰誰”,在鍾可情聽來刺耳萬分。
反複無常,誰說這四個字是用來形容女人的,有時候男人的心思比女人更加難以捉摸。
媒體的驚呼聲一陣高過一陣,圍堵在過道裏的記者們最終都是被保安請出醫院的。
等到人群散了一半的時候,謝雲盯著謝舜名看了好久,輕哼了一聲:“回來就好,沒事就好。”
心內科的一群醫生聽到謝舜名平安無事的消息,也紛紛趕了過來。前幾日還春風滿麵的俞曄楓,視線與謝舜名對上的刹那,麵色當即陰沉了下去,輕咳了一聲道:“既然謝醫生平安無事,就早些回醫院工作吧,心內科不能沒有你。”
謝舜名失蹤的這幾日,心內科的病人少了一大半,俞曄楓作為一科主任也有些承受不住上頭的壓力了。
聽到要回來工作,謝舜名先是表情一怔,隨即才露出尷尬地笑:“好……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明天就回來。”
俞曄楓瞧著他離去的背影,眉頭不由擰緊,兀自喃喃:這小子究竟是怎麽了?
鍾可情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謝舜名與俞曄楓的關係素來不好,兩個人能不能說話都是盡量不開口的,可是今天,謝舜名竟然對著俞曄楓笑?
出了醫院,關靜秋便拉著謝舜名上車,熟料謝舜名輕描淡寫地掰開她的手,仰頭朝著她勾了勾唇:“關小姐,戲已經演完了,還請你不要隨便碰我。”
關靜秋猛然一怔:“什……什麽意思?”
“嗬……嗬嗬……”謝舜名輕嫋笑出聲來,“關小姐跟我弟弟一起在美國呆了十年,難道連我和他你都分不清麽?”
“你……你你……”關靜秋像見了鬼似的,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
“謝舜名”忽的朝她靠近一步,貼著她的身子道:“其實……你若是不介意,我們可以把這場戲一直演下去。到現在為止,似乎還沒有人發現我的身份。”
關靜秋的心像漏了底似的,有種接不著地氣的感覺。在美國的時候,有次謝舜名喝多了,確實提到過他的雙胞胎哥哥,那個連謝雲都不知道的存在!
“你……你是謝影塵!”關靜秋震驚地捂住了嘴巴。
“是啊,我就是像影子和塵埃那樣無足輕重的,謝家長子謝影塵。”謝影塵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喜歡看著對方的眼睛,給人一種好像很癡情的感覺,實則,那隻是他的行為習慣而已。
關靜秋細細地看,才發現謝影塵的眼角有一顆很容易讓人忽視掉的紅痣,那大概就是他外貌上與謝舜名唯一的區別。
“你……你不是已經死了麽!阿名說你十二歲的時候就患上絕症死掉了……我還看到了你的遺照,怎麽會?”關靜秋的掌心裏全是冷汗。
“不是死了,是放棄治療。”謝影塵看似無奈地聳了聳肩,“可惜我命大,比我弟弟活得還久——”
“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你比他活得久?”關靜秋的心底隱約泛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不顧及淑女形象,她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衣領,“如果你是謝影塵,那阿名呢?阿名在哪裏?!”
“我怎麽知道?死了也說不定。”謝影塵回答得雲淡風輕,仿佛在他眼中,人命輕如鴻毛。
“你……你不可以這樣!”關靜秋無助地痛哭出聲,“上一秒鍾,我還在天堂;這一秒,你就將我打入地獄了!”
謝影塵單手撐著車子,隨意而立,“關小姐在天堂還是在地獄關我什麽事?我不過是受了別人之托,來替你們解圍而已。以後,我們人前還是恩愛的夫妻,人後,就請你安安分分地叫我一聲大哥。我可不想跟弟媳扯上點不清不楚的關係……”
謝影塵說完,就朝著另一輛跑車走去,上車後,油門一踩,很快便跟關靜秋並排而行。
他探出腦袋來,對著關靜秋喊得肆意從容:“哈!明天就要代替我那倒黴的弟弟進醫院工作了,醫院裏長得比你白嫩的護士多了去了,那傻小子怎麽會想到跟你結婚呢?嘖……真是浪費!”
關靜秋被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想要踩油門超過去,可惜開車技術又不如對方,一直被他死死甩在身後。
明明都是利落削薄的短發,完美無缺的五官,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眸,謝舜名就俊美如同神祗,然謝影塵則邪惡如同地獄閻羅,尤其是他那如花瓣一般妖冶的紅唇,薄唇中透露出讓任何女人都無法抵抗的**力!
盡管不願意承認,但關靜秋深刻地清楚,她的心已然被謝影塵吸引。
謝影塵依照約定來到雲城建設,一早等候在此的安律師將房間的鑰匙交給他,並囑咐道:“請您務必小心警惕,不要露出破綻來。”
謝影塵接過鑰匙,玩世不恭地笑道:“不露出破綻的話,可以假戲真做麽?今天在醫院碰到的季小姐,我挺喜歡的……”
“不行!季小姐絕對不行!”安律師一口回絕。
“為什麽?”謝影塵聳了聳肩,“我看她好像挺喜歡我的呢。知道今天我們在實驗室裏做了什麽嗎?”
安律師疑惑地望向他。
“那丫頭強吻了我,還放狠話說,一定要吻到我相信為止——”謝影塵挑釁似得勾了勾唇,舉手投足之間都盡顯妖孽之態。
“季小姐是把你當成了謝醫生才會做出這種事情!”安律師歎了口氣,低下頭來,“就當我拜托你,千萬不要以謝醫生的名義,做出一些傷害她的事情……”
“我考慮看看。”謝影塵的笑容在轉身的刹那消失得一幹二淨。如果那丫頭隻是季子墨的話,他當然可以不插手,但是若她真的可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