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靜秋眸光一暗,隱約讀懂了些什麽,暖聲笑道:“不好意思,大約是我認錯人了。”
等到何女士離開,關靜秋立刻撥了電話給安律師,沉聲質問:“謝舜名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生母是誰?!你找到的不止是一張出生證明,應當還有一張死亡證明吧?麒麟的生母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麒麟還活著!”
電話那端的安律師沉默不語。
“能告訴我,謝舜名當初為什麽領養這個孩子麽?一定有什麽理由,一定有!”姓謝的雖縱橫花間,卻心冷如冰。喜歡小孩子?不是他和鍾可情的孩子,他應該正眼都不會瞧。
“這……”安律師有些無奈,“我能查到的就這麽多。謝先生領養麒麟出於什麽樣的想法,我也猜不透。關小姐跟在謝先生身邊這麽多年,應該知道謝先生沉默寡言,心裏頭藏著很多秘密,都不願意說出來。我想,或許這孩子身上有著什麽特質吸引著他吧……”
關靜秋仍舊不死心,“DNA驗過了麽?”
“驗過了,完全不匹配,沒有親子關係。可惜鍾小姐去世後,鍾家老宅被炸毀,想要拿到她的貼身之物並不容易。拿去化驗的牙刷是她留在婦產科的那支,但是據說她已經有三年沒有去醫院上班,時間隔得太久,化驗的結果沒有太大的參考意義。”安律師一時之間也糊塗得很,“若化驗結果有問題,麒麟是鍾小姐的親生兒子,那麽鍾小姐的死就存有很大的疑問了……”
關靜秋當然明白這點。
這十年來,她與鍾可情井水不犯河水,純粹不想與那個女人有任何交集。可是關於鍾可情的一舉一動,她還是會忍不住地去關心,因為擔心那個還不屬於自己的男人,一不小心又被勾了回去。不是有人說過麽,是自己的肥肉,就應該好好盯著,就算不是自己的肥肉,在他沒主之前也該好好盯著,免得便宜了旁人。
鍾可情這十年來,低調得很,談過戀愛,未婚,至於懷孕的消息更是一點兒都沒傳出來。
“是該好好查一查鍾可情的死因了。”
“謝先生一直在查,隻是鍾家老宅發生爆炸,鍾小姐屍體被毀,婦產科著火,鍾小姐的病例等資料都化為灰燼,無從下手。”安律師的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
“從她生前最親近的人查起。陸屹楠、鍾可欣,還有那個搶了她婦產科主任職位的好閨蜜……”不知何故,關靜秋隱隱覺得鍾可情的死背後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鍾家父母也很有問題,女兒生病三年居然不曾回國探望——”
據關靜秋所知,鍾可情在鍾家爸媽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他們沒理由會這麽疏忽她的病。
“我明白了。”
安律師剛要掛掉電話,便被關靜秋喊住,“等等!”
“嗯?”
“還沒有他的消息麽?”因為沒有找到屍體,就心存期待,可是萬一有一天期待落空呢,關靜秋的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定。
“沒有。”安律師的語氣也明顯低沉了許多,“國內有名的醫院都查過,沒有謝先生的住院記錄。在美國,謝先生從前常去的那幾家醫院,我也聯係過,謝先生近期沒有入住過。”
“那火葬場呢……”
“能托上關係的地方都在查,還沒有消息。”安律師歎息道,“這件事畢竟不能公開,私下操作起來並不容易。”
關靜秋掛了電話,握著小麒麟的死亡證明,怔怔望著窗外發呆。線人帶來的一堆資料都丟在桌邊,可是沒有他的消息,她半點興致都提不起來。
因為麒麟被人帶走,“謝舜名”又消失了好些天,鍾可情沒有繼續呆在公寓的必要,便簡單收拾了一下,回了季家。
聽到門鈴聲,季老太太便支了李嫂去開門。
李嫂從貓眼裏一看是季子墨,便笑逐顏開道:“老太太,是大小姐回來了。”
鍾可情利用“謝舜名”的關係,從謝雲哪裏借了一個億注資季氏,幫季氏填補了多年來的虧空。眼下,鍾可情在季老太太眼中就是皇帝跟前的紅人。
“是小墨啊。”季老太太笑著迎上去,但當她看到鍾可情獨自一人拎著行李站在門口的時候,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好端端的,怎麽一個人回來了?帶這麽多行李,這是要搬家麽?怎麽……難道是跟小謝吵架了?”
見鍾可情不說話,季老太太強扯出一抹笑意,半推半就地將她往門外拖,“小兩口有什麽誤會吵架了,就應該解釋清楚。去,讓司機送你回去。下次回來看我,帶著小謝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