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鍾可情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季老太太那樣好麵子的一個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放他上來?
“知道我跟老太太說了什麽嗎?”謝影塵眉梢帶笑。
“……”鍾可情搖頭。
謝影塵也跟著玩味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沒關係,很快就知道了。”
“你放開我!”鍾可情討厭這樣的姿勢,半推半就,像是她主動投懷送抱似的。
“不放。”謝影塵的眼眸眯成了一線,丫頭著急的嘴巴會嘟起來,就像很多年前她在他床邊看著他醒來時候的情景,他格外喜歡她這副模樣。
鍾可情暗暗掙紮,謝影塵又道:“你最好別亂動……再動,這浴巾可就撐不住了。”
鍾可情微微低頭,這才察覺到謝影塵的手並不是摸著她的胸,而是勾著她身前即將滑落的浴巾……她的臉頰一瞬間煞得通紅,再看看謝影塵側臉的五指印,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謝影塵覺察到她的窘態,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而後輕輕放在柔軟的床鋪上,拉上被子,將她溫軟的身體全部蓋住,隻留了半截蔥白小腿露在床邊。
鍾可情的目光緊緊注視著他,覺察到他站直身子的刹那,看似不經意地揉了揉左手的手腕。
“其實我知道你不是……”謝舜名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謝影塵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巴。
謝影塵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而後當著她的麵掀開手腕處的衣衫,伸手到她麵前,雲淡風輕地哼了一聲,道:“前些天你不是說想看我的傷疤麽?現在就放在你麵前,看個夠吧!”
他看似無所謂地撇過臉去,小聲嘀咕著:“真搞不懂你們女人,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有什麽好看的?觸景傷情?你又心疼我了?”
鍾可情知道他不是謝舜名,在他忍不住賀遲的刹那,她就起了疑心。再將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想一想,選擇性失憶,不能再拿手術刀,這大概隻有她這樣重生過的人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無奇不有吧?
他不是謝舜名,可是手腕處卻有著同樣的傷疤。那傷疤雖然與謝舜名當年留下的疤痕別無二致,但……鍾可情是學醫的,新傷和舊傷一眼就能辨認得出來。
眼前這個男人手腕處的傷疤,分明是為了贏得她的信任,自己添上去的。
鍾可情不知道他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扮演謝舜名留在她身邊,他究竟有著什麽樣的目的。
盡管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猜不透,但當她的手撫上那坑窪不平的傷口時,她的心還是漏跳了半拍,像是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疼。
“怎麽樣?”見她不說話,謝影塵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鍾可情突然不忍心拆穿他,咬了咬唇,強自笑道:“和十年前一樣,我還以為會消掉呢……”
若真消掉了才好,他也不需要為了騙過自己而受這樣的苦楚。你有沒有試過親手握著刀片劃過自己的皮膚,那種感覺就算是輕輕在刀片上擦一下,比出意外之時的傷筋動骨還要痛苦。
聽到她的話,鍾可情覺得對方明顯鬆了一口氣,視線觸及他的側臉,兩鬢的短發上竟是掛著汗珠的。
從這個男人出現至今為止,他所做過的每一件事都沒有惡意,就連他的出現都好像是上帝在冥冥之中的安排,有他在的地方,所有的危難都能夠化解。
鍾可情沒有勇氣去責怪對方的欺騙,她有一種直覺,他騙她這麽久,不過是想她免除傷害而已。
咚咚……
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鍾可情眉頭一擰問道:“誰?”
“小姐,是我。”張小蝶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來,“老太太說樓上動靜太大,讓我上來看看。子墨小姐,你沒什麽事吧?”
鍾可情看了謝影塵一眼,沉聲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張小蝶剛要離開,忽又想起了什麽,回頭又隔著屋門對著裏麵喊道,“對了,謝少爺,老太太讓你小心點……子墨小姐現在是特殊時期,磕著碰著都不行。”
“讓老太太放心,我會輕點的。”謝影塵看著鍾可情,嘴角的笑意愈發邪肆。
等到門外沒了動靜,鍾可情這才捂著被子半坐起來,與謝影塵拉開一丈距離,疑惑問道:“什麽特殊時期?什麽輕點?你究竟跟奶奶說了些什麽?”
謝影塵忽的上前一步,將她逼到床頭,大掌隔著被子曖昧萬分地撫在她的小腹上,“我隻是告訴她,你懷了我的種,並且很有可能是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