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欣最後幾個字聲音壓得很低,低得隻有她和鍾可情兩個人可以聽見,卻又咬得極重,重得讓鍾可情可以聯想到那滿眼血腥的場麵。
“你!”鍾可情著實動了怒。
鍾可欣則故意朝著她揚了揚額角:“妹妹,我怎麽了?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當初屹楠的實況手術,你敢說你什麽手腳都沒動?”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這個社會就是現實到骨子裏。
鍾可情忽的明白過來,對付鍾可欣這樣的角色,是半點都不能手下留情的!
“妹妹,現在也該是你嚐嚐這種無能為力的滋味兒了!”鍾可欣忽的目光一狠,右手忽的突然伸出來,狠狠罩在了鍾可情的傷口上,“你喊疼試試,隻要你現在喊疼。陸醫生,你的主治醫生,會立刻送你回病房,謝舜名是怎麽身敗名裂的,你都沒機會看到!”
鍾可情確實不敢喊疼,她強忍著,任由鍾可欣那五隻長了長甲的手指在她的傷口處,按揉擰捏,痛得她額角冷汗直流,唇色白得如同A4紙。
陸屹楠隱約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氛,朝著這邊走近。
鍾可欣嚇了一跳,連忙抽回手來。
鍾可情可不是好欺負的主,一手死死拽住她的手臂,用力按在自己的傷口上,不讓她鬆開。她已然豁出去了,這場手術的成敗已經決定,既然鍾可欣不讓她好過,她也絕對不能讓對方得逞!
“你……”鍾可欣的麵色漲得通紅,目光惡狠狠地瞪著她。
鍾可情則猛得朝前一摔,麵容憔悴地哭出聲來:“表姐,你快放開,我的傷口好疼,好疼……”
“我——”鍾可欣拚命地往回抽手,但已經遲了。
陸屹楠三兩步衝過來,一把將她二人分開,小心翼翼地將鍾可情護在懷裏,瞪著眼前的鍾可欣,斥道:“你叫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一幕?!”
“不是,不是的。”鍾可欣指著手術間的方向,“我喊你來,是為了讓你看謝醫生的手術——”鍾可欣手足無措起來。
陸屹楠對“謝舜名”這三個字生來就帶有敵意,他目光一凜,斥責道:“我很忙,沒閑工夫看別人的手術!”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鍾可欣還想解釋,但陸屹楠並不知謝影塵身份,她又拿不出切實地證據證明手術間裏的人不是謝舜名,於是吞吞吐吐,怎麽都解釋不清楚。
倒是鍾可情扳回一局,忍著惡心,悄然縮在陸屹楠懷裏。
她一邊捂著心口,一邊喊著:“傷口疼——”
鍾可情的傷口包得嚴嚴實實的,隱約可以看出繃帶上滲出了血跡。
陸屹楠不敢懈怠,直接抱著她去了隔壁心內科的值班室。
鍾可欣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殷氏見狀,狠狠跺了跺腳,推著鍾可欣道:“大小姐,你快跟過去,這件事你若是不解釋清楚,你和陸醫生之間想要回到過去恐怕就不可能了!”
鍾可欣聽了,慌忙跟了上去。
陸屹楠將鍾可情橫放在心內科辦公室的躺椅上,輕輕解開她的衣襟,而後小心翼翼地拆開了紗布。
紗布之下的傷口,猙獰可怕,血痕之上深深印著五個指甲印。
“啪”——
恰當此時,鍾可欣推門而入。
陸屹楠抬起頭,一雙血紅色的眸子迎上她的視線,眸中怒火攀升,指著鍾可情的胸口斥道:“這就是你的傑作麽?!”
鍾可欣茫然地搖頭。
鍾可情則瞪著一雙淒楚的眼眸,淚光盈盈地望著陸屹楠。
“我再跟你強調最後一次,”陸屹楠咬了咬牙,深邃的眼眸中泛著紅光,“小墨是我的人,你不可以傷害她!”
他忽的逼近一步,將鍾可欣死死摁在牆壁上,湊到她耳邊威脅道:“你最近難道都沒感覺到心口疼麽?你是不是很想吃藥?”
鍾可欣麵色茫然,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口中喃喃:“屹楠,我的病……”
“不錯!你想得不錯!”陸屹楠逼視著她,“你的病根本沒治好。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極限,我絕對有辦法讓你在睡夢中猝死!”
“屹楠……”鍾可欣完全傻了眼,手中的藥包摔落在地上,崩裂開來,藥物灑了一地,中藥味兒彌漫了整個空間。
“別再喊我的名字,惡心!”陸屹楠撿起地上散落的藥物,盡數塞進她的懷裏,將她推出門外,“想要活命,就給我安生一點!我不聯係你,就請你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