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情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安地在原地轉著圈兒,並喃喃自語:“怎麽辦,要怎麽辦才好……”
謝舜名不由擰起眉頭,帶著幾分詫異望向她:“一直以為你自閉不肯與外人說話,想不到你和你姨母的關係這樣要好,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為一個親戚擔心焦慮。”
鍾可情這才意識到自己表現得有些過了,咬牙忍了忍道:“小時候經常去找可情表姐,姨母是個好人,對我很好。”
謝舜名的眸光一寒,視線中帶著幾分冷冽,“對你好的未必就是好人,她背著你做過的那些事,你怕是一點都不知道——”
“什麽事?”鍾可情心中泛起一絲疑問,看來眼前這個謝少的替身似乎對鍾媽媽有著很深刻的認知,又或者他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跟你沒什麽關係。”謝舜名皺了皺眉頭,似乎不願多提。
鍾可情的心裏卻像是大海裏被捅了個窟窿,攪著漩渦,一點點往下沉。
“因為她是可情的母親,所以我才來這趟。”謝舜名薄唇抿成一線,“若她不是可情的母親,就算是慘死在我麵前,我的眼睛連眨都不會眨一下。”
謝舜名說話狠絕,很快就激怒了鍾可情。
鍾可情對著謝舜名的行李箱狠狠便是一腳,踢得半開的箱子倒地,裏麵的行李全都灑了出來!
“你這是做什麽?!”謝舜名覺察到那丫頭的怪異之處。從提到鍾媽媽開始,她的麵色就一直陰沉著,雙頰氣得鼓鼓的,像是受了什麽委屈,卻又無法開口似的。
“對不起,我沒有看見你的行李箱,一不小心踢翻了。”鍾可情故意提高了嗓音向他道歉。
謝舜名心想著大約這丫頭與季韻萱的關係真的很親密,而他當著她的麵說季韻萱的壞話,她有些不開心了。
“我雖然不待見她,但我也不想看著她無緣無故的死去,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鍾可情淡淡掃了他一眼,似乎對他不那麽信任:“我打個電話給姨父,讓他多關注一下姨母……”
謝舜名也不阻止她,知她的手機放在了張小蝶身上,便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裏麵應該有鍾爸爸的電話。”
鍾可情接過手機,很快便找到了鍾爸爸的電話,而後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但隨即便傳來忙音。
“打不通。”鍾可情眉宇之間的擔憂之色越來越明顯。
謝舜名便道:“或許是信號不好吧。”
“也說不定是出什麽事了!”鍾可情直接將手機丟還給他,拖了腳上的高跟鞋,赤腳就往門外奔。
寒冬的氣候,她大病初愈,居然還敢赤足走路。
謝舜名的目光死死看盯著她的腳,而後大步上前,長臂一伸,狠狠將她圈在懷裏,斥道:“你究竟在擔心些什麽?那個女人的死活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如果我說,我跟那個女人有著難以化解的深仇大恨,我和她你隻能二選其一,你會選誰?”
謝舜名一定不會知道,此刻他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這等於問她:為了我,你可以和你的母親斷絕母女關係麽?
相信這世界上凡是受得孝道的好女兒都會選擇拋棄自己的男朋友,守在母親身邊。
在鍾可情眼中,他不過是一個冒充的謝舜名,連男朋友都算不上,他的地位又怎麽能跟鍾媽媽相提並論呢?
先前謝舜名說鍾媽媽壞話的時候,鍾可情已經生了氣,這會兒終於不能再忍,咬牙回頭瞪向他:“你算什麽?憑什麽跟我姨母比?”
聽到這樣的回答,謝舜名背脊一僵,圈著她的雙臂也突然鬆垮了下來。
鍾可情見機掙脫,不管不顧地衝出了房間。
謝舜名呆愣在原地,看著地上的那雙女鞋,心裏的滋味兒怪怪的。
鍾可情赤著腳,直接朝著鍾媽媽鍾爸爸的房間奔去,伸手急切地敲了兩下門,房門很快被打開了。
鍾爸爸衣著整齊地站在她麵前,看到她的刹那,微微愣了一下,忙問道:“小墨?有什麽事麽?”
鍾可情焦急地探頭朝著屋裏看。
鍾爸爸閃開半側身子,又問道:“怎麽了?”
“姨母還好麽?”
鍾爸爸緩緩笑了笑:“可欣那孩子做事確實過分了些,是傷了她媽媽的心,但是安慰過了也就好了。倒是小墨你……”鍾爸爸的麵上突然露出幾分愧疚之色來,“你因為可欣丟了孩子,這會兒應該多休息才是,怎麽還赤著腳到處亂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