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醫生,你等一等。”鍾可情剛要起身去換衣服,便被陸屹楠叫住。

鍾可情怔怔回過頭,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陸屹楠推開一眾醫生,走到她跟前,出其不意地牽起她的手,對她道:“我有事情要問季醫生,季醫生現在有空麽?”

兩個人曖昧地站在一起,很快便有焦灼的視線投向他們,周遭的女醫生女護士們個個都咬牙切齒,恨不得衝上前去將鍾可情推開。

鍾可情禁不住在心底冷笑,她不過是站著什麽事都沒做而已,居然已經將G市市人醫的女人得罪了一片。陸屹楠雖然因為實況手術的事情名聲受損,但從今天的事情來看,他在女人心目中的價值一點都沒有下跌,甚至隨著他的越來越成熟,身價緊跟著水漲船高。

鍾可情突然有些同情鍾可欣,想僅僅用身體來留住這樣一個優秀而充滿野心的男人,她真是太天真了!

“有空。”鍾可情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默許,陸屹楠便當著眾人的麵將她拉進了電梯,下到一樓,在醫院的E區找了一間無人的休息室。

“陸屹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鍾可情有些好奇。

陸屹楠表情怪異地打量著她,目光一直盯著她那雙白嫩纖巧的小手。

鍾可情眉頭一皺,故意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來,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冷聲道:“陸醫生,你這樣一直盯著我的手看,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聽到她的嗬斥,陸屹楠這才回過神來,忙擺了擺手,慌張解釋道:“季醫生,你誤會了,我盯著你的手看不是因為我輕薄……”

“那是因為什麽!”鍾可情攪了攪手指,“就算我公然向陸醫生表達過好感,但陸醫生在跟我沒有確定關係之前,似乎與靠得太近了。你剛剛甚至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牽了我的手——”

陸屹楠眸光一動,“我盯著季醫生的手看,是因為我看到季醫生在給可欣的血管縫合的時候,手法嫻熟而且精細,是少見的名手。我隻是好奇你一個高中生,究竟是從哪位名師那裏學來的手藝。剛剛當著大家的麵牽你的手,實在是我一時心急,很想認識那位名師……”

名師?

嗬……鍾可情垂眸冷笑:她的名字若是說出來,豈不是要嚇死你!

“怎麽了?”陸屹楠有些詫異地盯著她看,注視著她嘴角的笑意。

鍾可情回過神來,掩了掩唇笑道:“沒什麽……”

“你還沒有說你師從哪裏。”陸屹楠追問。

鍾可情故意賣官司道:“陸醫生猜猜看呢,是男人還是女人?”

陸屹楠垂下眼簾,果真認真地思考起來,他那專注的模樣就好像在研讀一本書似的:“應該是男人。”

“哦?”鍾可情微微勾起唇角,“從何而知呢?”

“方才你用左手穿線,業內很少有女醫生能做到這樣。”

“嗬……嗬嗬……”鍾可情故意誇張地笑出聲來,“陸醫生這是性別歧視麽?恰恰相反,我的師傅是一位女醫生,她的縫合技術比我要好上很多倍,至今我還沒能找到任何一個男醫生與她相匹敵。”

陸屹楠的身形微微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是……是位女醫生?”

“是呢!”就是曾經與你朝夕相處的戀人!

“我可以見見她麽?”陸屹楠的意圖已經全都寫在了臉上,他分明就是想從“那位女醫生”那裏學到更多關於縫合的技術。

“不行。”鍾可情無奈地搖了搖頭。

“為什麽?”陸屹楠眉頭一皺。

“她已經去世半年了。”並且,是你親手害死她的!

“真是可惜。”陸屹楠眸光一暗,麵上渴望的表情也漸漸收斂。

“確實可惜!”鍾可情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

陸屹楠盯著她半響,本來已經打算咽進肚子裏的話,終於還是吐了出來:“我看季醫生給可欣縫合的時候,手法嫻熟,想必已經得了你師傅的真傳。將來有機會,一定向你討教一二……”

“陸醫生真是太會說笑了。”鍾可情聳了聳肩,而後朝著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陸醫生縱橫醫界這麽多年,主刀的次數比我在書上讀到的臨床案例還多,我何德何能,哪裏敢在陸醫生麵前賣弄?”

她這麽一說,陸屹楠便吃了癟。

再回頭看鍾可情,她一副謙恭的模樣,說得那樣認真。陸屹楠便拿她沒有辦法了……

“陸醫生,我會勤加練習的,下一次與你同台的時候,我保證縫合得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