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鍾可情按了門鈴,鍾可欣踩著尖細的高跟,一步三晃地走到門口,開了門,滿臉歡喜地迎她進來:“子墨妹妹,好久不見,不知道你的身子恢複得如何了?”

鍾可情揉了揉小腹:“大表姐,流產的事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你也就不要再提了。”

“你是怕我在屹楠麵前提吧?你怕他知道你流過產!”鍾可欣雙眸瞪得透亮,“更加怕他知道你和謝舜名真的有一腿!”

鍾可情抿了抿唇,站在門口思索了片刻道:“就當你說得全對,但是大表姐若是將我流產的事情告訴陸醫生,隻會讓陸醫生覺得你是個極其殘忍的人。他還沒有愛上我,所以他非但不會恨我,隻會更加同情我,疼愛我……我想,這種吃虧的事情,大表姐是絕對不會做的!”

“你!”鍾可情說得全對,盡管鍾可欣底氣十足,盡管她清楚地知道鍾可情與謝舜名之間糾葛,卻不能當著陸屹楠的麵說出來!這才是真正的煎熬!

“大表姐,不請我進去說話麽?”鍾可情看出鍾可欣站得吃力,她額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來,沾濕了厚厚的一層粉,妖豔的唇彩一樣掩蓋不住她唇角的無力,即便是戴了美瞳,她雙目一樣無神。

鍾可欣不想在鍾可情麵前倒下,於是假惺惺地邀請她到沙發邊上坐下,她將泡好的咖啡遞到鍾可情手中。

鍾可情握在手裏晃了晃,而後又放回了桌麵:“我身子不好,不能喝咖啡。”

“該不會是怕我下毒吧?”鍾可欣故意冷嗤出聲。

“大表姐難道沒對我下過毒麽?”鍾可情微微挑眉。

鍾可欣的麵色當即陰沉下來:“季子墨,我給你麵子,你別不要臉!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我讓你幹什麽,你就乖乖地做!”

“我有求於你?!”鍾可情真被這句話給激怒了!“是不是在你眼中,姨母根本不是你親媽?!所以你才會覺得,姨母快要死了,也得要我求著你,才能請得動你這尊大佛移駕?!”

“親媽?”鍾可欣不禁冷笑,“我寧願她不是我親媽,這樣我還能心存感激,感激她的養育之恩。你見過這世上有這麽偏心的親媽嗎?同樣是女兒,你可情表姐就是天上的寶,我就是不值錢的草。可情都死了,她的遺囑上居然……”

鍾可情心裏咯噔一跳,趕忙問道:“你說什麽?!你看過姨母的遺囑?”

鍾可欣頓覺失言,連忙低頭喝水。

鍾可情不肯輕易讓她蒙混過關,追問道:“你怎麽可能看到姨母的遺囑?!據我所知,姨母的遺囑是交給指定的公正律師保管的!”

“你居然打過遺囑的主意?!鍾可欣,你還是人麽?!”

鍾可欣倏地放下手中水杯,抬起頭來,目光一狠:“我當了她快三十年的女兒,難道問她拿點遺產都不可以麽?”

“你……你這是詛咒姨母去死。”

“是又怎麽樣?”鍾可欣銀牙一咬,“你要是不想她死,你就跪下來求我啊。你求我,我或許會大發善心去醫院看她一眼,好好陪陪她……我還可以扮演成可情的模樣,讓她感受到親情,增加她的求生意誌。怎麽樣?你願意麽?”

鍾可情雙拳緊握,恨不得將果盤裏的水果刀紮入對方的胸膛,然後剖開看看,狼心狗肺究竟是什麽顏色的!

“怎麽?你看上去很不願意啊。”鍾可欣突然扯著嘴角笑了,“你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就讓季家回去準備準備身後事吧。當然,有一點我必須聲明,我已經被逐出鍾家了,她若是沒有女兒送終,千萬別怪我心狠!”

“鍾可欣,你不可理喻!”

“跪下!”

“鍾可欣,你簡直是個瘋子!”

“跪下!”

鍾可欣突然站起來,踩著恨天高,居高臨下地瞪著鍾可情,嘴巴裏反複重複著兩個字。

“要麽跪下,要麽我們一起耗著,等著她死!”

鍾可情發過誓,她這輩子都不要再被鍾可欣欺負,可是躺在病**的人是她親生母親,她哪裏敢拿母親的性命來做賭注?

“好,我跪。”鍾可情咬緊牙關,雙手握拳,朝著鍾可欣的方向,噗通一聲,筆直地跪了下去。

“磕頭。”鍾可欣的側臉露出一抹得逞的奸笑,不屑一顧地說道。

“鍾可欣,你不要欺人太甚!”鍾可情的額頭青筋跳起,氣得快要發瘋。

“廢話少說,你磕不磕?!”

“我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