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值班醫生進了門,見張小蝶和應可可兩個人僵持著。

其中一個男醫生便站出頭來,冷著聲音道:“你這個小姑娘,怎麽又來纏著應醫生?剛才應醫生不是已經向你解釋過了麽?她之所以給病人重新紮針,是因為看到病人原來那根血管腫了……她這麽做,是為了病人好。”

張小蝶的嘴角露出一絲暗笑:“您好,您確定親眼看到應醫生幫28床的病人紮針了嗎?”

“當然了!當時,你不也在場麽?”

應可可聞言,陡然大驚失色,指著兩名值班醫生嚷嚷著:“你們胡說!你們都在撒謊?”

那兩個值班醫生很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臉惘然地望著應可可,“應醫生,你在說什麽呢?我們沒有撒謊呀,我們是親眼所見。你放心,若是這位病人投訴你,我們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應可可麵上失血,唇角慘白,一時之間所有的淑女之態都顧不得了,整個人跌坐在座椅之上。

這時,兩個穿著製服的便衣警察推門進來,亮出身份之後,便給應可可拷上了手銬:“應小姐,你好,我們接到報案,您涉嫌在他人的藥物中投毒,人證物證確鑿,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應可可嚇了一跳,抱著門柱,賴在原地。

“我要打電話給我爸爸!”

“你們這群人合起夥來陷害我!”

她目光一狠,瞪向鍾可情,“姓季的,一定是你!你搶了我的阿名哥哥還不夠,還要毀我聲譽,你真是個魔鬼!”

魔鬼?

鍾可情有些茫然。若是季子姍和鍾可欣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她,她倒是很能理解。為了複仇,她已經把季子姍和鍾可欣兩個人氣得夠嗆。

至於應可可,不過是半途殺出來的一個富家小姐而已,她壓根兒沒放在心上。她虐待鍾媽媽的時候,她也隻是順手教訓了她一下,至於今天下午的事,她根本一無所知!

鍾可情站直了身子,目光如同銳利的冰刀一般掃過去:“你有今日,完全拜你自己所賜。別胡亂推卸責任……栽贓陷害你這種人?我不屑!”

“是你!就是你!”應可可瘋狂地叫喊起來。

兩名警察一個箭步上前,輕輕鬆鬆便將她反扣住,製約了她的行動。

傅亦也是接了上頭通知過來的。上頭說,一切都安排好了,他隻需去走個過場,幫應可可說兩句好話就行了,誰知道突然變成了現在這種不可逆轉的局勢……

“兩位……”

“這位醫生有什麽話要說麽?”其中一名警察開了口,“如果有什麽有利證供,請隨我們去警察局錄個口供。”

“沒,沒什麽。”傅亦原本欲言又止,但看到警察態度強硬,就乖乖禁了聲,不再一昧的強出頭。

警察剛把應可可帶走,傅亦便慌張跑出了值班室,直往樓頂上衝,像是去搬救兵去了。

兩個值班醫生則跟著另外一個警察一起出了門,準備去錄口供。

張小蝶也要跟過去,卻被鍾可情一把拉住。

她怔怔地轉過頭,一臉茫然地望向鍾可情:“子墨小姐,還有什麽事需要我去做麽?鍾夫人現在病重,你的壓力一定很大。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鍾可情靜默地盯著她看了十幾秒,一汪深潭般幽暗的眼眸叫讓琢磨不透,眸子上沾染著水汽,在日光燈下閃著灼灼妖華。

她單手扣住張小蝶的手腕,咬著下唇問道:“我隻問你一句話。”

“嗯?”看著她的眼神,張小蝶的心已然慌了,卻強自鎮定,怕露出破綻。

“應可可給我姨母換的輸液瓶有問題,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鍾可情想了好久,終於還是問出聲來。

張小蝶心下一沉,嚇得目光匆慌地瞥向別處:“沒有,我不知道。”

“子墨小姐,如果我一早就知道,我為什麽不阻止呢?”張小蝶咬著唇,麵上泛著委屈,“我日以繼夜地照顧鍾夫人,也是希望她能夠快點好起來,希望子墨小姐的心情可以好一點。子墨小姐,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吧?我從小就跟在你身邊,是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的!”

是啊!張小蝶說得一點都不錯。她不求酬勞,不辭辛苦,一邊讀書,還一邊幫著照顧鍾媽媽,日夜顛倒。她這麽做,圖些什麽呢?她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

鍾可情漸漸放下心頭疑慮,歎道:“是我太緊張姨母了,我誤會了你,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