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驚,雙腿不由顫抖起來:“又要殺人?上次把她推下十八樓,我已經很害怕了,每晚都會夢見她布滿血跡的臉……”
“不願意的話,那你就等著被指認吧!”
“不……我不要。”男子握緊了拳頭,“你說吧,要怎麽做才幹淨,我都聽你的。”
“我已經安排了人,把季子墨和姓謝的支開了,你過去給她注射一些降白藥,依照她的身體狀況,撐不到第二天早上。”對方說得冷靜沉著,仿佛是個中高手,“這種藥物很難被檢測到,很容易過關。”
“好,就按你說的做。”
說罷,那穿著白大褂的男子便一臉陰沉地進了值班室。
張小蝶剛剛從鍾可情那裏得到了鍾媽媽的消息,季子姍的電話便打了進來:“我得到消息,明天季韻萱可能會醒……你幫我想個法子,讓她永遠都醒不過來!”
張小蝶身子一顫,握著的手機險些摔落:“你瘋了麽?不是說好隻要嫁禍給應可可就行了嗎?鍾夫人從來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沒必要將她逼死吧?!”
“她是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可她是季子墨心尖兒上的人,弄死了她,季子墨就會痛苦,我就會開心……就是這麽簡單的道理!”季子姍聲音凶惡,張小蝶透著電話線,都可以想象到她此刻猙獰的麵孔。
“不……我不會做的。”張小蝶慌亂地搖頭,掌心裏滿是汗水。她已經做錯了很多事,不可以繼續錯下去。
“你不這麽做,應可可就有翻身的機會。”季子姍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狠辣,“以他們應家的實力,隻要她翻身,隻要她擺明了對付你,你媽媽隻怕一輩子都要在監獄裏度過了!”
“……”張小蝶心驚膽戰,說不出話來。
“你也不想你媽媽在監獄裏孤獨終老吧?”季子姍突然冷嗤一聲,“季韻萱就算救活了,對季子墨而言也是個累贅,倒不如你成全你的主子,替她解決了這個累贅!”
“這……”
“要麽你媽媽一輩子不好過,要麽季韻萱死,二選其一,你自己選吧!”季子姍聽她的聲音,感覺到她的猶豫不決。她銀牙一咬,狠話丟出,直接將這個難題留給了張小蝶自己。
張小蝶掛了季子姍的電話,沒過多久,就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小蝶,睡了沒有?”
是父親。父親經常這個點給她來電話,他患得是大腸癌,每次發病的時候都靠鎮痛劑克製著,有時候鎮痛劑不管用,他便會疼得徹夜難眠。
“爸,我剛剛躺下。”張小蝶聽到熟悉的聲音,鼻頭一酸,心裏的防線便被打破。
“我很久沒看到你媽了,她現在很忙嗎?”張爸爸的語速緩慢,像是每時每刻都在忍受著極其痛苦的煎熬,“以前,她經常過來醫院陪我的。她是不是嫌我煩了?”
張小蝶咬了咬下唇,喑啞著嗓子道:“怎麽會?季家倒了,媽找了新工作,是夜班,所以沒空去找你。”
“可是我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聽……”張爸爸的聲音裏藏著濃濃地擔憂,“她新找的是什麽工作?是不是很忙?還是她不願意聽我的電話?”
張小蝶還沒來得及回答,張爸爸又自顧自地說:“她要是不願意聽我的電話也沒關係,我不在乎的。隻是你讓她別太累著了……我已經是半隻腳踏進閻王殿的人了,我不想再連累她。”
張小蝶鼻頭一酸,帶著哭腔道:“爸,你別瞎說,你和媽都會長命百歲的。媽的手機前兩天進了水,可能是壞了。你有什麽事就打電話給我,我會跟媽說的。”
“嗯……”張爸爸突然悶哼了一聲,很明顯是病變的地方又開始疼了。
張小蝶的心也跟著疼,隻能哭著道:“爸,你再忍一忍,我和媽一定能籌錢治好你。”
電話那端沉默了好一會兒,而後聲音低沉地開口:“不用了。等我走了,你勸勸你媽,重新找個好人,照顧你們娘兒倆……”
“爸,你不要再說這些喪氣話了!”張小蝶的眼淚嘩啦啦地掉下來,砸在破舊的衣衫上,淋濕了身前的一片。
等到張爸爸那邊斷了線,她才擦幹眼淚,握緊了拳頭。
憑什麽有些人生而富貴,有些人有權有勢,有些人頗受老天爺的眷顧,而他們一家人都是多災多難的。
張小蝶不服氣,她咬緊牙關,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地給季子姍發了條短信:“人,我幫你殺。我父母的命,你都要替我保住!我要我們全家下半輩子,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