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都不要生?”鍾可欣冷哼了一聲,“當初你給可情的可不是這個建議!”
鍾可情聽他們提及自己的名字,心頭微微一震,一直埋著的頭,不知不覺間抬了起來。她扭頭茫然地望向身側的陸屹楠,試探著問道:“屹楠,她們在說什麽?什麽孩子?跟可情表姐有什麽關係?可情表姐生前有過孩子嗎?”
“沒有。”
“當然有!”鍾可欣的回答和陸屹楠截然不同。
鍾可情放下筷子,麵色微冷地望向陸屹楠,“屹楠,你在撒謊。”
陸屹楠眉頭擰成一團,不再出聲。
鍾可欣便道:“童主任,當初可情的孩子就是你接生,不是母子平安麽?我記得是剖腹產?可情也是RHOB陰性血,憑什麽她能生,我就不能生?”
母子平安?
鍾可情的心突突直跳,聽她們說著跟自己密切相關的事情,唇角禁不住顫抖。
童謠的目光不經意間瞥過鍾可情的臉,咬著唇對鍾可欣道:“鍾大小姐怕是記錯了吧?怎麽會是母子平安呢?孩子生出來就是個死胎,可情因此傷心了好幾天,後來身子也沒調整過來,這才——”
童謠沒有說下去,但大家都明白,她這番話是故意說給季子墨聽的。
陸屹楠的表情這才稍稍有些好轉,單手敲了敲桌子道:“先吃飯吧。至於可欣想要孩子的事,我要重新給她做一個全麵的身體檢查,做一個安全評估再決定。我已經失去了可情,不想再冒險。”
鍾可情故意裝出一知半解地表情,單手拽緊了陸屹楠的衣袖,問道:“屹楠,可情表姐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孩子……才去世的嗎?”
陸屹楠當著眾人的麵,伸出大掌來,在她的後腦勺上,輕柔撫了撫,安慰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了。”
你不想提,便可以不提嗎?!
鍾可情在心底冷哼了一聲,若是有證據在手,真想現在就將他們的罪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當初她那麽艱難的懷著孩子,他根本就沒擔心過會不會發生溶血……孩子還不足月,他就聯合童謠剖腹取子,連麻醉都沒打,真是好狠的心!如今提起這件事,他倒好,裝出一副自己是受害人的模樣……嗬……嗬嗬……真會演戲!
“如果難受,就不要再想了。”鍾可情按捺下內心的焦躁,露出一臉體貼,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心,“別皺眉,我會代替可情表姐,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鍾可情的動作做得太過深情,以至於童謠和鍾可欣都不由地握緊了拳頭,貝齒死死咬著下唇,就要滲出血來。
晚飯過後,童謠起身,瞟了鍾可情和鍾可欣兩眼,而後對陸屹楠道:“陸醫生,有些話,我想單獨對你說。”
陸屹楠見她目光遊移,仿佛有什麽心事,便點了點頭,隨她去了洗手間。
因為鍾可欣的那句“母子平安”,鍾可情心裏頭好奇得緊。自打附身到季子墨身上,她便一直在尋找那個孩子的下落,不論是死是活,她都想要個答案。如今,“主刀醫生”童謠突然提及此事,她真想不計後果地衝上前去,問個明白。
“還記得可情的孩子嗎?”童謠打開了自來水水龍頭,水流聲嘩啦啦地流出來,使得洗手間外麵的人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
陸屹楠眉頭一擰,冷哼了一聲道:“怎麽可能不記得?畢竟,那可是我的親生骨肉。不過可惜我發過誓,我不會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母親,也不會讓我的孩子像我一樣長大,所以……”
“所以,你找我幫你處理掉它。”童謠輕哼出聲,“孩子是男是女,你都沒願意看一眼,就把它交給了我……可是陸屹楠,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什麽人,我憑什麽要幫你?!”
童謠說到這裏,目光突然間變得狠辣起來。
陸屹楠背脊一僵,難以置信地望著她,脫口而出:“你……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猜?”童謠背倚著洗手間的門,從褲兜兒裏掏出一根香煙來點燃,狠狠抽了一口,緩緩吐出氣來,很快煙霧便彌漫了整個洗手間,她和陸屹楠之間的距離也顯得愈發飄渺。
“我讓你活埋掉,你埋在哪裏了?”陸屹楠已然失去了鎮定,冷然發問。
童謠掐滅了香煙,禁不住冷笑出聲:“活埋?那可是犯法的。我又不是你的妻子,我犯得著為你犯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