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情抱拳而立,“不如這樣,白天歸姓陸的,晚上歸你,吃飯的時候休息?”

“這樣更好!”

“好你個頭啊!”鍾可情惡狠狠給了他一拳,怕他再亂說話,“我現在是季子墨,你可千萬別給我說漏了嘴,否則……”

“否則怎樣?”

“再幫你丟男人圈裏輪一晚!”鍾可情白了他一眼。

沈讓表麵上脾氣古怪,但對熟人好得很,想要欺負他,容易得很。他知道她在開玩笑,也沒跟她鬧騰,怕她身體真有什麽毛病,一刻也不敢再耽誤,扶著她去找X線。

進影像科之前,鍾可情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臂。

“怎麽了?”沈讓一臉茫然地望著她。

“法洛四聯症。”鍾可情目光定定地望著他。

“什麽意思?”沈讓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是說,我希望胸部X線和心電圖檢查結果是,我患有法洛四聯症!”鍾可情的眸光清冷如刀,眼中滿滿地都是堅定。

“你要我造假?”沈讓握緊了她的手臂,眉頭不由擰成一團。

“沈醫生,嚴格來說,這不叫造假。我是病人,你沒有欺騙我,整件事你不需要負任何責任。”鍾可情咬唇道。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鍾可情突然握緊了他的手,“你知道的,陸屹楠很難對付,如果我不采取一點非常手段,我根本沒辦法引誘他入局……血海深仇,我不能不報!”

“但我不想你因此犯法。”

“我有分寸。”鍾可情一臉懇求地望著他,“如果不能送他進局子,親眼看著他被槍決,我這輩子都不能睡一個安穩覺,你能明白嗎?”

沈讓沉思片刻,隨即聳了聳肩道:“好啊!反正我也不是什麽遵紀守法的好醫生,天天喝酒上班,偶爾誤診也是情理之中的!”

“謝謝你。”鍾可情滿麵感激。

“謝?”沈讓輕笑出聲,“還是等你擺脫陸屹楠之後,以身相許吧!”

鍾可情無奈地搖了搖頭。

做完檢查,沈讓一臉陰沉。

“怎麽了?”鍾可情愣愣地望著他,“難不成還在為難?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可以想其他法子——”

“你先下去吧,等我的消息。”沈讓的臉色很差,不願多說什麽。

鍾可情明白,她自己一個人犯賤,不能拉著別人陪她一起瘋。她也不強求,默默地下了樓。

陸屹楠見她一個人回來,忙上前攙扶,“怎麽樣了?”

鍾可情寬慰似地拍了拍他的手掌道:“片子還沒出來呢,別急,待會兒沈醫生就會下來了。”

陸屹楠微微有些不解,反問道:“怎麽不是影像科的醫生拍得片子麽?”

鍾可情見他起疑,忙道:“這個點,影像科的醫生早下班了,就剩下一個小城市過來進修的小醫生在值班,沈醫生不放心,就親自上陣了。”

陸屹楠眸如點漆,沉聲道:“沈醫生對你真好。”

“大約是因為我像他的某一任女朋友吧?”鍾可情怕陸屹楠多想,便開玩笑似的說道。

誰知陸屹楠一雙眼眸瞬間閃著熠熠光彩:“是很像呢——”

鍾可情嚇了一跳,忙握著他的手,反問道:“像誰?你和沈醫生難道認識嗎?”

沉默,良久的沉默。

半晌——

“大學校友,有過幾麵之緣。小墨,你確實同他喜歡的某個女生很像。不過,隻是他喜歡而已,人家不是他的女朋友。”

陸屹楠自顧自地說著,鍾可情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陸屹楠口中的“某個女生”就是她鍾可情!

有一點太出乎鍾可情的意料,她一直以為陸屹楠對她的事漠不關心,想不到沈讓對她的追求,他也是關注過的。

急症室裏忙,床位也緊缺,陸屹楠打了個電話,找了市人醫一位比較熟悉的同學,幫鍾可情臨時安排了一個病床。

沈讓拿著片子下樓的時候,鍾可情已經搬進了病房,並且是單人病房。

“陸醫生,麻煩你出來一下。”

沈讓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樓道裏的光線若隱若現,這讓陸屹楠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麽了?小墨的病,很嚴重?”陸屹楠見他這副模樣,心裏一下子就沒了底。

沈讓將片子遞到他手中,盡量用平靜地語氣道:“陸醫生也知道,心髒於人體的重要性,心髒上的毛病都不是鬧著玩的。”

陸屹楠握著手中的片子,眉頭擰成了一團。

“心尖圓鈍上翹,主動脈結突出,呈‘靴狀心’。左心腰凹陷,雖然還不算明顯,但是以陸醫生的段數,不可能看不出來這是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