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不該瞞你。”鍾可情靜下心來,湊到陸屹楠耳畔低聲耳語。

陸屹楠的麵色漸漸變得可怖,臉上的怒氣愈來愈甚。等到鍾可情站直了身子,他便反問道:“你懷疑是可欣幹的?”

鍾可情咬唇,目光堅定道:“不是懷疑,是肯定!”

陸屹楠冷謔的嘴角微微揚起,目光半明半昧,辨不清情緒:“那就試一試她好了。”

陸屹楠讓鍾可情去裏屋躺下,而後又喊了張小蝶進來。

張小蝶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連忙問道:“陸醫生,我剛剛聽說這裏發生了很恐怖的事情,子墨小姐不會有事吧?”

陸屹楠的眉頭擰得緊緊的,歎道:“小墨倒是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但臉……”

“臉怎麽了?”張小蝶嚇了一跳。

陸屹楠便道:“被濃硫酸燒傷了。她現在心情很差,情緒不穩定,一時半會兒很難平複。也不知怎的,從躺下之後就一直念叨著她可欣表姐的名字……她不讓我進去陪她,說不敢見我,我想她應該是想找可欣說些心裏話。可欣應該就在大堂幫忙,你去把她叫過來吧——”

“這……”張小蝶心存疑慮。

陸屹楠又道:“小墨傷成這樣,這婚怕是結不成了。就算可欣把大堂布置得再漂亮,也是徒勞無功,快喊她過來吧。”

“好。”

不一會兒功夫,鍾可欣便滿麵慌張地衝了進來,撞見了陸屹楠,連忙焦急問道:“小墨怎麽樣了?!燒傷得嚴重麽?”

陸屹楠麵色暗沉,如同冬日深夜凝結的湖麵,黑壓壓的一片。在他的臉上,鍾可欣甚至找不到一絲波光。

看他這樣難過,想來是被季子墨的毀容給打擊的,鍾可欣壓抑了很多天的心,突然間就變得明朗了起來。雖說她的人被警察抓了,但她早已銷毀了證據,對方是指證不了她的!

“情緒不太穩定。”陸屹楠搖了搖頭,“婚禮是舉行不下去了,我現在先去外麵通知大家取消婚禮,你幫我看著她,別讓她做什麽傻事。”

“放心。”鍾可欣滿口應承下來。

眼睜睜地看著陸屹楠出了房門,鍾可欣麵上的焦急之色很快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獲勝之後的一臉陰險的笑。

此時,鍾可情躺在裏麵的休息室裏,側著身子倚在沙發上,麵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幾乎要把自己纏成木乃伊。

鍾可欣看到她手上沒來得及包紮的小傷口,心中便在勾勒著她毀掉的臉是什麽模樣的。“小墨妹妹,姐姐來看你了。”

鍾可欣的聲音突然變得溫婉動人起來,“你的事,我剛剛都聽屹楠說了,你也別太往心裏去,畢竟……這臉嘛,隻是一副皮囊而已。屹楠喜歡的是你的心,未必是你的臉。”

鍾可情咬著唇,冷聲反問:“大表姐,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知道我為什麽喊你進來麽?”

鍾可欣警惕地望著她:“為什麽?”

“因為,”這時,鍾可情突然從衣袖中掏出一瓶透明的**來,作勢就要往鍾可欣身上潑,“我毀了容,我不好過,我也一定不能讓你這個壞人好過!不指望你能給我植皮整容,隻希望你跟我一樣需要植皮整容!”

鍾可欣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你這個瘋女人,不要亂來!”

“你先前若是不亂來,我現在也不會亂來!”鍾可情搖晃著手中的**,一步步朝著她逼近,單手就扼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冷冷道:“你要相信因果循環,因果報應……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說罷,鍾可情便將手中的透明**,直直朝著她臉上潑過去。

鍾可欣嚇得來不及阻擋,連忙從包裏取出幹淨的幹帕子出來,將臉上的**全部擦幹淨,隨後她又從包裏掏出了一瓶**來,小心翼翼地塗在了被透明**潑到的位置。

因為天氣較熱的緣故,**揮發得很快,鍾可情甚至可以聞到一個淡淡的堿水的味道。

“幕後黑手果然是你。”鍾可情篤定地望著她,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揪到警察麵前,令她伏法認誅。

“是我又怎麽了?”鍾可欣冷嗤一聲,“當時我在布置大堂,根本沒有時間顧及其他事情,我有不在場證據,你能拿我怎麽樣?!”

“她不能拿你怎麽樣,但是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