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做的?”雖然是情敵,但也曾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當年陸宛如的美貌,不比唐穎差,更是娛樂圈紅極一時的女星。

陸宛如閉上眼睛,仿佛不願意去回憶,又或者是她想要說出凶手的名字,卻無能無力。

唐穎痛苦地抱頭,“所以,你現在就打算在我們謝家一直待下去了,對不對?”

陸宛如沒辦法開口,隻是不住地搖頭。麵容被毀,四肢已殘,明明很不堪的一個人,她的目光竟還是那麽純粹,就好像很多年前,她們初次相識的時候一樣。

唐穎情緒激動:“我知道你不想,你不想讓他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所以,你在他麵前,一直都沒有睜開過眼睛,是麽?”

陸宛如咬了咬幹澀的唇,心頭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既癢又痛,令她無法釋懷。

唐穎扯了扯嘴角,努力壓製住自己的情緒,仰起頭來,做一副孤傲冷清的模樣:“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一直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走吧,我帶你走,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再也不要讓他找到你,好不好?”

陸宛如眉心緊擰,似在掙紮。

“我知道,你需要時間考慮。”唐穎站直了身子,“我給你時間,三天夠不夠?三天之後,我再來找你,你隻需要點頭或是搖頭……”

陸宛如的眼角不由滑下一滴淚來,被昔日好友逼的。

唐穎收起所有的同情,目光狠厲起來:“對不起,宛如,我們已經回不去當年了。我不能再像當年那樣縱容你,你跟謝雲上了床,我都假裝不知道。現在不可以了,我有兒子了,我兒子快要結婚了,我必須要維護住他的利益,維持住這個家!如果三天之後,你還是拒絕,那麽你別怪我心狠手辣,強行將你送走!到那時,去什麽地方,就由不得你來做選擇了!”

陸宛如的身子痛苦地扭曲著,淚水流了滿麵,卻因為不能出聲,將滿口酸澀一點點吞咽下肚。

唐穎從皮包裏掏出一張支票來:“這裏有一千萬,隻要你同意,這一千萬就是你的。我會送你去最豪華的療養院,請最好的醫生和看護,保證你下半輩子不用太痛苦。你現在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求的不就是老來安穩麽?”

她說著,將支票又收回了包裏,“現在還不能給你,萬一你故意讓謝雲看到,我就前功盡棄了。好了!你開不了口,都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我說得也累了,不聊了,三天後再見吧!”

唐穎走出房間的刹那,陸宛如沉重地閉上的雙眼。

陸屹楠緊張地站起來,朝著房間裏看了一眼,確定唐穎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唐穎冷哼了一聲,譏諷道:“陸醫生就放心吧,我唐穎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小人。”

陸屹楠扯了扯嘴角,冷聲回了兩個字:“但願。”

唐穎一離開別墅,童謠便遞了一個眼神給陸屹楠,陸屹楠與她相視一笑,兩個人便開始行動。

陸屹楠拿著體溫計,對身側的兩個保安道:“謝夫人剛剛來過,也不知道她對病人說了些什麽,我擔心病人病情不穩定,進去幫病人量體溫。”

陸屹楠進去的時候,陸宛如是睜著眼睛的。兩人的視線對上的刹那,有一瞬間的電閃雷鳴。

陸宛如被關在山中十多年,根本認不得他的模樣,隻是覺得他的氣息很熟悉,熟悉到讓人心疼。

“我來幫你打針。”陸屹楠按捺住心底的激動,強自鎮定,克製著自己不停抖動的手,拿起床頭的注射器。

陸宛如自打被送到謝家別墅,每日都免不了要打針,但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從不知道是誰在幫他打針,更不知道他的名字。

打針之前,陸屹楠突然俯下身子,湊到她耳畔,唇瓣翕動了兩下,說了句什麽。

陸宛如的臉瞬間煞得慘白,麵上的傷疤顯得更加猙獰可怖。她驚恐地望著陸屹楠,一雙眸子就如同泉眼一般,不停地有淚水湧出來。

陸屹楠緩緩走到她跟前,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早就準備好的藥,極其認真地吸入注射器,一滴不剩。他握著注射器,一向穩如磐石的手竟不停地抖動著。

陸宛如唇色蒼白,怔怔地望著他,嘴巴張得老大。

陸屹楠知道她是無法發聲的,幹脆不去看她那雙可憐的眼睛。他找準了她的靜脈血管,一擊即中!整整一瓶藥,他全都打了下去。

陸宛如的一雙眸子很快開始渙散,意識也漸漸開始模糊。她仿佛看到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乖巧地守在她的床邊,哄著她快點入睡。

最後,陸屹楠心疼地喊道:“母親,你就幫我這一次,幫我這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