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等雷漢東情緒緩和下來後,他使勁兒擦了擦臉,臉上閃過一絲羞赧,為自己一時情緒失態,“不好意思!”。

老爸把茶幾上的紙巾遞給他,雷漢東接過紙巾擦擦,扔到茶幾旁的紙簍裏。

老爸搖搖頭,“我理解!金戈鐵馬,風雨艱辛。全體參戰官兵麵對惡劣的自然環境及嚴峻的生死考驗,丹心映邊關,血肉鑄長城,不忘邊防戰士的神聖職責,以無私奉獻及有我無敵的氣慨,見危受命,臨難不苟,用鮮血和汗水護衛著腳下的每一寸土地,忠實地實踐著自己的誓言——“寧可一腔熱血流,不讓祖國寸土丟!”?光榮!屬於我們的戰士和人民,是他們,枕戈待旦,棲身於貓耳洞中,堅守在前沿陣地;是他們,櫛風沐雨,巡邏於邊境要道,設伏於深山密林;是他們,前赴後繼攻堅奪隘,舍生忘死奮勇支前。生活在今天的我們,不能忘記他們!”

方默南冷笑道,“可是兩國的關係現在好像回暖了。”

七十年代後期,中越關係惡化。?明年,雙方宣布結束過去,開辟未來,兩黨兩國關係實現正常化。

方默南沒有資格評說那場戰役,可是既然開打那就必須取得利益,?不能讓士兵白死.?打了10年最終還是以戰前的邊界為界,?西沙有爭議的小島一個沒拿回來.?死去的士兵們全部都成為了政治犧牲品……

曾經越南學習我們,全民皆兵,遊擊戰。人民海洋戰爭。?我們也學習過大河民族,實行三光政策。

戰爭以後交惡,後世仍然存在著領土爭端,越南還肆意掠奪我們南海石油資源。老祖宗還知道遠交近攻呢!戰國時代,範雎曾向秦昭王提出“遠交近攻”的策略。這樣的戰略也使得秦國可以兼並其他六國,成為統一的秦朝政權。當然政治是複雜的,也許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南南。”老爸臉色陰沉道。

方默南吐吐舌頭。縮縮脖子,一副害怕的樣子。

雷漢東攔著老爸說道,“她沒說錯,新聞上不是報到了嗎?”

方默南忙不迭的點頭,“對呀!新聞報到的嘛!”

這個世界很奇妙。

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就像男女之間的關係一樣複雜,起初熱戀如膠似漆,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海誓山盟。要多浪漫就有多浪費;然後結婚,柴米油鹽就成了說得最多的話題,那些甜言蜜語一天比一天少;最後這種依戀就變得淡了,對方身上的缺點就暴露無遺,甚至當生活不順心情不好的時候。這種缺點可以被無限放大。如果此時,某一方發現身邊還有一位異性更加有魅力,移情別戀就是順理成章了。

相處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原來第三者也不是個理想丈夫或理想太太,原來相互爭吵的離婚夫妻之間又舊情重燃,過去的爭吵如過眼雲煙,雙方刻意避免提起過去的不愉快,“相逢一笑泯恩仇”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假如如果能夠忘掉的話。當然如果你想腳踩兩條船。隻想找個“理想情人”的就另當別論了。

這可以來比喻華夏跟他南方的小鄰居之間的關係,非常適合。

89年10月的雲南邊境。鮮花彩門鑲嵌的千裏戰備公路上,從麻栗坡到春城昆明,雲南各族人民載歌載舞,歡送大軍。在人民共和國年滿四十周歲之際,pla野戰軍向英雄老山淚別。向烈士陵園淚別。向大戰區告別。

冷戰背景下的數個熱點衝突在1989年已經走向終點,當然美國人除外,他們正享受著單極世界快感。但對於山水相連的中越兩國來說,一場轟轟烈烈戰爭早已結束。從同誌加兄弟的關係到槍炮相加,現在又走向和平與發展,雙方似乎都刻意不再提起昔日的流血,而大談兩國之間的傳統友誼和“結束過去、麵向未來。”兩國高級代表團實現互訪,一片欣欣向榮大好局麵,而邊境貿易早就已經在民間開展得紅紅火火。

老爸瞪了她一眼,然後道,“南南,咱還是先說說怎麽治病吧!”

“對對……我這舊傷能治嗎?”雷漢東也是一臉希冀地看著方默南。

“先跟我進來。”方默南說道,然後站起來往練功房走去,“邱蓮留下,慧心把大寶、二丫帶出去交給爺爺。”

簡慧心抱著孩子,把兩個小家夥兒領出去。方默南把去打開空調,雖然室內溫度不低,穿著毛衣,但一會兒要給雷漢東按摩的話,溫度還是低了些。

“老爸、雷伯伯坐榻上,上麵有茶水。”方默南打了個請的手勢道。

“邱蓮,你先給雷伯伯把把脈,仔細品品。”方默南吩咐道。

邱蓮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雷漢東身邊,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仔細感覺他的脈息。大約一刻鍾後,邱蓮撤回了手,說出自己把脈的結果。

方默南微微頷首,“有點兒進步,不過還不太準確。你沒注意到……”說的邱蓮頻頻點頭。

不一會兒室內溫度上升,方默南讓雷漢東脫掉毛衣,露出裏麵的軍綠色的襯衫,老爸和邱蓮起身,熱的紛紛卷起袖子,離空調遠點兒。邱蓮拿了兩張凳子,放在門口處,兩人坐下,這邊涼快點兒。

方默南站到雷漢東身前,站起身,“雷伯伯,麻煩您把右手抬起來。對,抬高,然後繞到背後,向下。對了,就是這樣,然後再把左手放到背後,往上走,盡量左手靠近右手。”

雷漢東並不知道方默南要幹什麽,但還是按照方默南所說,將兩手盡量的靠近,而那個位置也就是他受傷的位置。

“現在您聽我的指令,吸氣!”方默南在往前靠近了一些,仔細觀察著雷漢東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道:“不夠,繼續吸氣,再吸氣,直到無法再吸進為止!背部要挺直!”

等到發現雷漢東確實無法再吸進氣,方默南就道:“好,憋住氣!我數十個數,然後你再呼氣。”

“一、二、三……八、九、十!”

方默南喊到十的時候,雷漢東猛然將憋在胸中的濁氣呼出,“呼……”

幾乎就在呼氣的同時,雷漢東臉色瞬間煞白,冷汗從鬢角淌了下來,他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聲:“唔……”。

老爸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幾個箭步,就來的到了跟前,“怎麽樣!漢東!”

“呼……舒服啊!”雷漢東濁氣呼盡,卻突然道了一聲“舒服”,立時把老爸和邱蓮都搞懵了。

“是不是先感覺猛地一痛,然後覺得背上的骨頭都鬆開了,很舒服?”方默南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好像這一切他早就成竹在胸。

雷漢東滿臉愜意,頷首,“對就是這個感覺,舒服死了。”

這種感覺,又何止是舒服啊,因為傷病的原因,雷漢東平時連彎腰都有些困難,時刻都覺得自己的背上有一塊大石頭壓著,找了許多醫生沒有見效,有說骨頭的問題、有說神經的問題、有的還說是他的心裏問題。

最後雷漢東到是幹脆硬氣的,不治了,痛也忍著,實在忍不住了隻好吃止疼藥不過現在止疼藥的的分量再加大。

而就在剛才一呼一吸之間,背上就覺得一輕,整個人都跟著鬆快了不少。

方默南這時才笑了起來,道:“這是個好事情,幸虧發現的早,這種陳年舊傷越是發現的早,治愈的幾率越大。現在雷伯伯再把兩隻手互換一下位置,按照剛才的辦法再來一次。”

雷漢東此時已經嚐到了這個法子的妙處,不等方默南再吩咐細節,他就按照剛才的步驟重新做了一遍,片刻之後,又是一聲“舒服”。

“以後如果傷病發作,雷伯伯就可以用這個法子來緩解疼痛,非常有效。”方默南接著道。

“光緩解不行,這南南不能根治嗎?”老爸接著又道,“這些軍人為國家流血流汗,奉獻了青春年華,退役後還要獨自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南南不能想想辦法。”

雷漢東基本上不抱任何希望,不過還是帶著一絲希望看著眼前的小醫生。

“辦法是有,隻不過舊傷恢複起來較慢!”不等老爸和他問多久,方默南接著道:“每周按摩一次,再輔以針灸來治療,三個月的時間,應該可以恢複。”

“真的能根治。”雷漢東不確定地問道。

“嗯!”方默南重重地點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雷漢東激動地不能自已,不停的搓著手,“太棒了!真是謝謝你了。”

“醫生的本分,再說你們是最可愛的人嘛!”方默南俏皮地說道,他們才是華夏的脊梁。

“老爸,把榻上的桌子搬到一邊,咱先針灸按摩。”方默南說道。

老爸聽見閨女的話,伸手要搬炕桌,雷漢東攔著道,“書記,你別動,這個自己來,自己來。”

“行了,漢東就別爭了,你現在是病人,這個又不沉。”老爸用胳膊擋開他的手,輕鬆地把榻上的炕桌給搬到地上。

方默南又吩咐道,“雷伯伯現在趴上去吧!”

雷漢東翻身趴了上去,好在羅漢榻夠長,不至於窩著他,難受。

邱蓮眼看著方默南要針灸,早早的從藥箱裏拿出針灸所用的針放入酒精盒子裏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