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一個小時,再繼續鍛煉,餓了便從冰箱裏找出一份配比好的營養液,一直到了下午一點。

聶言家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請問是哪位?”聶言拿起電話問道。

“聶言,一起出來玩吧,我呆家裏都快悶死了。”

這聲音聶言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唐堯。記憶中的一頁頁又一次翻了出來,唐堯是他的死黨,兩人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後來唐堯家有錢了,搬到了城裏,不過他們家在寧江有一套風景優美的別墅,每逢暑假的時候才會過來住一段時間。

唐堯這個人特別講義氣,上輩子聶言處境窘迫的時候,唐堯冒著被曹旭察覺的危險,暗地裏資助聶言,才使得聶言的日子好過了很多。

但是唐堯這個人有一個缺點,喜好沾花惹草,有一次在酒吧喝酒,跟人爭風吃醋,被人打死,因為對方背景太大,這件案子不了了之。

唐堯,你還活著,太好了,這輩子我不會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聶言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熱淚滾滾。

“喂,聶言,你小子死球了,說句話。”

“去哪?”聶言收斂了一下情緒,問道。

“去PK吧,有沒有興趣,最近信仰很火,你有沒有玩?”

“我玩了,兩級疾風盜賊。”聶言道,PK吧是一個遊戲娛樂會所形式的地方,玩家們可以調出遊戲裏的人物,跟人在各個場景中競技PK。這種PK不會增加遊戲人物的經驗,不會影響遊戲進程,隻是偶爾有可能通過玩家間的賭博贏到一兩件裝備。

“小子不錯啊,都升到兩級了,什麽時候買的遊戲頭盔?”唐堯有些詫異地問道,他記得聶言家裏並不富裕。

“有段時間了。”

“走,我們去PK吧逛逛,我三級奧法。”唐堯略微有些得意地炫耀道。

聶言微微一笑,十八九歲的孩子,有點東西都要炫耀一番,那是人之常情,不過他已經過了那個年齡了。

目前這個階段,能升到三級的,都是技術比較不錯的玩家了,在玩家中約占十分之一左右。但聶言知道,以唐堯的技術去PK吧還是差了一點,PK吧還是有不少高手的,寧江所有的高手基本上都匯聚在那裏了。

“我們去玩可以,你還是不要賭博了。”聶言道,在他印象裏,唐堯很好賭,不過從來都是輸的,但還是樂此不疲。好在唐堯手裏的零花錢也不多,輸了也無傷大雅,現在的教育,家長是不會給孩子太多錢的,以免將孩子養成紈絝子弟。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快點,我下樓了。”

“好吧。”聶言無奈地應道,他了解唐堯的性格,讓他不賭博是肯定做不到的,隻是希望自己在旁邊能提醒他收斂一點。

上一世他因為生病沒有好透,所以沒去,聽說那一次唐堯輸了三千多。

聶言衝了一把汗津津的身體,換上衣服,朝樓下走去。

“你小子怎麽這麽磨蹭。”

聶言剛到樓下,唐堯開著懸浮車過來了,停在他的旁邊。

聶言壓下內心激動的心情,許久沒見唐堯了,現在的唐堯還隻是一個有點矮矮的小胖墩,他和聶言一樣,都是高三那會身材才拔高的,那時候的唐堯,英俊瀟灑,和現在截然不同。

“我洗了個澡。”

“上車上車,快點,我是好不容易才溜出來的,等會我老爸又得叫我幫他做事了。”唐堯催促道。

聶言打開車門上了車。

“我們都快一年沒見了吧,你小子還是沒長個。”

“你也一樣。”聶言笑道,這種親切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唐堯,我們都快三年沒見了。

“昨天我在PK吧輸了一千多,少爺我火了,我一定要把那幾個小子的褲子贏下來。”唐堯恨恨地道,踩了油門,懸浮車如箭般穿梭而去。

“是黑人他們幾個?”聶言想起來,記憶中有那麽幾個人,是附近的小流氓,他在學校裏上學的時候,沒少受這些人欺負。

“就是他們幾個,我昨天還想給你出出氣來著。”唐堯鬱悶地道。

在唐堯的印象裏,聶言一直都很懦弱,屬於受了欺負不敢吭聲的那種,唐堯一直都很維護聶言。唐堯卻不知道,現在的聶言,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懦弱怕事的聶言了。

“呦嗬,唐少爺,你來了,還蠻準時的嘛。”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幹瘦,隻有十八九歲的少年走了上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幾天沒洗了,一說話便是一種流裏流氣的味道。

他叫魏凱,由於皮膚很黑,屬於夜裏往那一放就什麽都看不見的那種,聶言和唐堯曾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有非洲血統。聶言和唐堯暗地裏叫他黑人,後來這外號傳開了,魏凱就把聶言和唐堯給恨上了,但是他有點怕唐堯,因為唐堯的老爸是林州航空公司的總經理,他惹不起,於是便時不時找聶言的麻煩。

魏凱後麵還有五個年紀比他小一點的,也都是他一夥。

“聶言那小子也來了,嘖嘖,上次還沒把他教訓夠。”

那幾個小子瞄了瞄聶言。

上輩子聶言聽說魏凱犯了點事,到別的星係流亡去了,後來就沒了他的消息。重生之後的聶言,在心理上他根本不會把幾個小流氓放在眼裏,至於那時候受的欺負,現在再追究,有意義麽?

“不用擔心,有我呢,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唐堯小聲地安慰聶言道。

聶言點了點頭。

唐堯不禁多看了一眼聶言,聶言今天似乎特別的冷靜,心說,這小子膽子變大了。

“少說廢話,你帶錢了沒有?”唐堯看向魏凱道。

“放心,我帶了兩千,不過今天的場費還是你付。”魏凱拿出一張銀行卡晃了一下。

“一百多塊錢的場費都計較成這樣......”唐堯不屑地撇了撇嘴,嘴上毫不留情。

“我可不像唐少爺那麽有錢,我們這些平頭小百姓,隻能計較計較這些小錢了。”魏凱絲毫不生氣,嘻嘻哈哈地道。

帶著成年人的視角,聶言重新審視魏凱,發現魏凱這小子,雖然隻是個混子,流氣中帶著精明。魏凱這些人在社會上混得多了,見識也多。

“嗎的,不就仗著有個有錢的老爸,有什麽了不起。”

魏凱身後那幾個小子挺看不慣唐堯,紛紛罵開了。

唐堯這個人,對朋友是很好的,他今天說話之所以這麽刻薄,多半是因為魏凱等人經常欺負聶言的關係。

唐堯不理會那幾個小子,走到吧台,拿出兩百仍在吧台上,道:“老板,開個包間,剩下的不用找了,讓服務員送點飲料過來,不要可樂。”

“六號包廂,這是你們的包廂卡。”老板遞給唐堯一張卡,道。

“唐少爺你先請。”魏凱笑吟吟地道,他的眼光掃了一眼聶言,兩人雙目對視,聶言平靜地看著他。

魏凱略微有些詫異,今天的聶言似乎與往日不同,以前聶言見到他,都會十分怯懦畏懼,而今天,卻是異乎尋常地冷靜。

一行人往六號包廂方向走去。

聶言等人進入了包廂,包廂分隔為兩個區域,各有五台躺椅似的機器,玩家們可以1v1、2v2、3v3、4v4、5v5,如果要進行團隊戰,則需要進更大的包廂。

聶言和唐堯進了一個區域,關上門,和魏凱等人用玻璃分隔開。

“黑人幾級?”聶言看向唐堯問道。

“三級狂劍士。”唐堯道,昨天打了十場,他隻贏了三場,回去以後他讓父親的下屬給他弄了一本奧術氣爆技能書,換上了一件奧法的青銅裝,準備好好地贏幾場,把昨天輸掉的全贏回來。

十場比賽,每場兩百。

“你有哪些技能?”聶言問道,好歹玩了這麽多年信仰,雖然沒玩過奧法,但沒吃過豬肉,總歸見過豬跑,和奧法PK了無數次,他對奧法還是有一點了解的。

“奧術飛彈、奧義火球、奧術烈焰、奧術氣爆、奧術回魔。”唐堯隨口道,他不認為聶言對信仰了解多少,他都練到三級了,聶言才兩級而已。

“多少血,多少魔?”

“一百二十點血,一百五十點魔。”唐堯道,他的裝備,在三級奧法中算不錯了。

“黑人學了衝撞沒有?”聶言問道,他很納悶,既然有這樣的配備,上一世唐堯為什麽會輸?

“學了。”

“難怪。”聶言恍然,狂劍士學了衝撞之後,如果利用得好,是很克奧法的。

“要開始了。”唐堯道,拿起了遊戲頭盔。

唐堯多半要輸,聶言想想,還是看下去吧,要是唐堯輸得太慘,他再出手。

他們把身份證在設備上劃了一下,戴上了遊戲頭盔,這裏的設備會自動提取信仰數據庫裏麵的玩家資料,複製一份,他們便可以在這裏進行競技了,由於是複製的資料,跟信仰是無關的。

所有人進入了遊戲,聶言和那五個少年被歸到了觀眾席上,競技場是隨機的,第一把是山地。

碰到山地地形,對奧法是非常有利的。

唐堯和魏凱做好了準備,隨著一聲係統提示音響起,兩人開戰了。

“嘿,小子,好久不見了,不錯嘛,兩級疾風盜賊,有沒有興趣玩一把?”說話的是那五個小子中的一個,聶言依稀記得,這個家夥叫石峰。

兩級戰鬥賊!

戰鬥賊和疾風賊,有著本質的區別,戰鬥賊有個較雅觀的稱號,叫做遊俠,跟疾風賊一樣,有潛行技能,但他們更側重打鬥,一般使用短劍武器,有著不錯的近戰能力。

職業特性不同,分不出孰強孰弱。信仰裏沒有最弱的職業,隻有最弱的玩家。

聶言瞥了一眼那個石峰,淡淡地道:“你還不配,選遊俠這麽沒技術含量的職業,真沒品位。”

“丫的欠抽,信不信爺出去就抽你。”石峰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聶言竟敢出言不遜,罵道。

聶言眉毛一挑,幾個小毛孩而已,他又有何懼,盡管身體還是有點虛弱,跟上輩子的巔峰狀態天差地別,但憑他的格鬥技巧,對付幾個小毛孩綽綽有餘。這些小混混,跟魏凱又差了一個層次,不過是些學生,打扮得流裏流氣、滿口髒話,就以為自己是流氓了。他們還幼稚得很,事實上,流氓也是一種技術活。

“有種下場來比劃比劃。”

“隻玩一把,賭注太小了我可沒興趣。”聶言道,他收拾石峰還不簡單。

“小子出息了,我這裏有三百,我們打上一場,怎麽樣?”石峰拿出一張銀行卡,聶言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要是不教訓教訓,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隻打一局,我這裏有七百。”聶言拿出銀行卡,刷了一下,顯示數額還有七百多,這些錢對於十八歲時的聶言,是了不起的一筆巨款了。

“你們誰有錢,先借我幾百。”石峰轉頭對幾個少年道。

“我這裏有兩百。”

“我有一百。”

“我有一百。”

石峰借了四百之後,終於湊夠了七百。石峰跟著魏凱混,但畢竟隻是個混子,手裏沒什麽錢。

聶言看了一眼唐堯和魏凱的戰鬥,由於是山地地形,魏凱的狂劍士技能施展不開,被唐堯贏了一把,接下來是平原地形,唐堯估計要輸。

“我們走吧。”聶言收回目光,對石峰道。

兩人眼前光影切換,已到了一片叢林之中,到處都是繁茂的植物,兩人相隔五十碼左右。

“小逼,看爺爺教你怎麽做人。”

聶言淡淡一笑,他懶得跟石峰爭辯。

石峰暗暗犯了嘀咕,為什麽今天的聶言,看起來讓人滲得慌。

係統:比賽開始。

聶言和石峰同時進入了潛行狀態。

潛行不等於隱形,盜賊們施展潛行技能,身體便會跟背景融為一色,要是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出來,如果凝神注意,還是能瞧出破綻的。

潛行考驗盜賊的隱匿技巧和敏捷,反潛則要考驗玩家的眼力。

兩人正在接近之中,聶言腳步放輕,碰到樹葉樹枝則小心地閃開,無跡可循,玩了這麽多年盜賊,要是被石峰這個新手發現,那就太丟人了。聶言雙目如電,不遠處叢林的樹枝有一絲不規律的顫動,凝神注視,便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他很快鎖定了石峰的位置。

石峰小心翼翼地緩慢移動,注意觀察,可是聶言就像完全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盜賊的隱匿能力,跟背景色是有很大關係的,背景色越是複雜,越容易被發現,背景色若隻有一色,即便對手仔細觀察,也很難發現。

就像貼在竹子上的竹節蟲,完全和背景融在了一起,捕食者們即便走到它跟前,也無法發現它的所在。

潛行能力跟玩家的控製能力有很大關係,潛行時走的路線步伐都是很有講究的。

在聶言看來,他根本不需要刻意地掩藏形跡,隱匿的動作就像是本能,早已深入到了他的骨髓裏。

十年的盜賊,就算一個傻瓜也變成高手了,更何況聶言的悟性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