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峽穀掃雷

劉心蘭念完馮繼武的電報,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這幾位大吃大嚼的獨立師核心人物,尤其是唐秋離的反應,劉心蘭心裏暗自著急,日軍已經開始逃跑了,怎麽這幾位好像沒有多大反應似的,有了剛才的經驗,她沒有說話。

唐秋離擦擦油膩膩的手,神情有說不出的輕鬆,臉上的微笑更加燦爛,對李洪剛說道:“非常遺憾,李司令官沒有撈著仗打,伊藤溜了,”李洪剛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我們二十九兵團,就是運氣不好,進入緬甸之後,一場硬仗都沒撈著打,師長,我建議,東線作戰集團是否攔腰給小鬼子一刀,起碼能切下一大塊兒肥肉,我們在抹穀一線的部隊,包抄上去,又是一場圍殲戰。”

李洪剛躍躍欲試,唐秋離笑著搖搖頭,說道:“伊藤已經大傷元氣,再給他一擊,恐怕要支持不住,日軍連夜南撤,我們已經達到了緬甸戰役的目的,剩下的,讓麥克阿瑟去頭痛吧!”

李洪剛不甘心,說道:“就這樣讓小鬼子輕鬆跑了?”唐秋離沒有回答李洪剛的話,對劉心蘭說道:“命令,樂一琴的南方飛行集團,立即升空,對南撤之日軍,進行全程跟蹤轟炸,需要強調的是,隻允許轟炸日軍的後衛部隊。”

李洪剛不解的問道:“師長,你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唐秋離的笑容愈發神秘,說道:“交手多次,也算是老朋友了,歡送一下,讓日軍跑得再快一點兒,至於仰光嗎,伊藤就不要惦記了,幾位,我這可不管午餐啊。也該動手了,到曼德勒與馮繼武和馬朝陽會師去吧!”眾人大笑。

清晨的太陽,升起在緬北的天空,難得的好天氣。怪不得中國有句古老的諺語,“一霧三天晴,”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唐秋離的身心都放鬆下來,在緬甸和英國人、日本人糾纏幾個月,現在,終於可以畫上句號了。愜意的伸個懶腰,忽然想起跟在身後的劉心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臂,總得有個形象不是?

不禁想到,如果是梅婷或者是梅雪在自己身邊,自己不但能放肆的伸懶腰,還會把她們香噴噴的嬌軀摟在懷裏,原地轉幾圈兒。或者,在草地上打幾個滾兒,這也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快樂。嗨,怎麽會想到梅家姐妹身上,不想倒也罷了,一想,不由得渾身火熱,悄悄的看了一眼拿著自己風衣,俏生生的佇立在晨風中的劉心蘭。

跟在唐秋離身邊幾天,劉心蘭對這位自己上司的上司,獨立師一哥,充滿著好奇。仿佛這個男人的身上,有著說不清的故事,指揮打仗,倒是沒有看出來多厲害,最起碼,不像自己同學們傳說的那樣厲害。倒是其他方麵,讓劉心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比如,昨夜的那頓晚飯,就讓劉心蘭看出來不一樣的東西。

而現在,做了半截又收回去的動作,讓劉心蘭忍不住無聲的笑起來,唐秋離臉上的傷疤、那一頭黑白參雜的頭發,這個男人還有很多不為自己所知的故事,當然,劉心蘭從內心裏認為,他隻是個不一樣的上司,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如何。

他的身邊有兩位妻子,自己雖然沒見過,可這也是獨立師上下流傳的佳話,有關梅婷和梅雪的話題,劉心蘭的耳朵裏也灌進來不少,一個男人的心,為兩個女人分散,能說他是專注的嗎?也許,這其中,還有那麽一絲的抗拒,心裏的一點陰影還沒有消散,可這個男人的身影,卻頑固的紮根在自己的內心,想得癡了,連一個通訊參謀到了身邊,都沒有覺察。

參謀低聲說道:“劉參謀!”劉心蘭恍然未覺,“劉參謀!”聲音又提高了些,雖然都是參謀,而且,這個參謀是上尉軍銜,比劉心蘭高著兩級,可身份不同,師長的機要參謀,到哪裏都是引人注目的角色,也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師長的人。

劉心蘭轉頭,自己的臉先緋紅起來,神情多少有些曖昧,這個參謀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低聲說道:“劉參謀,璃保前線來電,”簽收之後,劉心蘭到了唐秋離身後,“報告,璃保前線來電,我抹穀一線部隊,通過璃保大峽穀的時候,遇到日軍埋設的雷區,部隊停止前進,常參謀長來電請示,是否可以推遲通過的時間,因為部隊要排雷。”

唐秋離笑了,對劉心蘭說道,“這才是伊藤嗎,他不會就這樣放棄璃保防線的,最起碼要給我們製造一些障礙,或者說,防止我抹穀一線的主力部隊,緊緊的尾追不舍,看來,雷區的麵積還不小,”劉心蘭看了一下電報。

果然,日軍撤退前,在整個璃保大峽穀一線布雷,雷區幾乎貫穿了全部峽穀,這還是馬朝陽兵團的部隊,在峽穀南側發現的,“是,師長,馬司令官來電,也提到了類似的情況,因為雷區過長且密集,各部隊工兵排雷速度緩慢,影響了部隊推進,”劉心蘭多少有些佩服,還真如同判斷的那樣。

唐秋離嘴角帶上一絲嘲諷的微笑,劉心蘭發現一個規律,每當眼前這個男人,露出這樣笑容的時候,就是對對手極度的蔑視,或者說,是在看一種拙劣表演的神態,“命令坦克第一旅,抽調四輛蘇式坦克,前麵安裝掃雷滾,至於如何安裝,讓他們與工兵部隊共同完成,今天傍晚,部隊必須通過璃保大峽穀,明天淩晨,進入曼德勒,對了,東線作戰集團也如此安排,加快推進速度。”

師長的命令,下達到坦克第一旅,沒把這些坦克兵給愁死,說老實話,獨立師的坦克兵們,誰見過師長所說的那個掃雷滾,就是聽也是第一次聽說到,直屬兵團工兵旅旅長和第一坦克旅旅長,兩個少將聚在一起,愁眉苦臉的互相看著,一籌莫展,身邊圍著一大幫軍官。

師長的命令很緊,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鍾,到明天淩晨,隻有二十多個小時的時間,要想通過長達十幾公裏的雷區,就算是工兵旅的工兵全都上去,不要命的排雷,那也完不成任務啊!掃雷滾?這玩意長什麽樣?誰見過,兩個旅長沒有辦法,急忙驅車,風風火火的趕到師指,厚著臉皮,向師長討主意來了。

一見到兩個旅長聯袂而來,唐秋離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了,這也怪自己,坦克掃雷車,在歐洲各軍事強國,已經是普遍列裝的裝備,而在中國,除了自己擁有一支裝甲部隊之外,就連日本人也沒有這樣大規模的裝甲集群,更沒有綿延幾千裏的陣地攻防戰,坦克掃雷,沒聽說過。

不等兩個旅長期期艾艾的開口,唐秋離朝著劉心蘭一點頭,劉心蘭遞給工兵旅長一張圖紙,到底是行家,一搭眼,立馬茅塞頓開,驚喜的喊道:“師長,您真是高人,腦袋長得就是不一樣,這樣的辦法也能想出來,我們回去馬上就動手幹,保證讓部隊今夜通過璃保峽穀。”

唐秋離又好氣又好笑,說道:“我的腦袋怎麽就與別人長得不一樣了,你這是誇我呢?”兩個旅長訕笑著,一溜煙兒似的跑了,一旁的劉心蘭,幾乎要笑出眼淚,在上司麵前,又不能失態,強忍著笑意,真的很辛苦。

兩個多小時之後,璃保大峽穀方向,傳來陣陣爆炸聲,到夜裏八點多鍾,日軍埋設的雷區,被全部清除,獨立師抹穀一線的主力部隊,與東線作戰集團部隊會師,當然,這隻是指主通道而言,至於日軍究竟埋下多少顆地雷,看著坦克前麵,已經麵目全非的金屬掃雷滾,工兵旅長說了一句話,“媽的,小鬼子夠狠的,別是把家底兒都埋到地底下了吧?”

初步估計,日軍埋設的地理,有十餘萬枚,不但是峽穀的主要通道上有,就連一些岔路上,也沒有放過,不得不承認,日軍工兵埋雷的技術相當純熟,雷場埋設得巧妙不說,還非常的陰險,一顆地雷上麵,還伴隨著幾發炮彈,這樣的威力,已經遠遠超過一顆地雷的爆炸效果。

皮糙肉厚的蘇式坦克,前麵推著一個大滾子,剛剛開始作業,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爆炸聲、地雷碎片擊打在坦克裝甲上的“鏘鏘”聲,響成一片,大家夥提心吊膽的看著,駕駛坦克掃雷的,都是班排長一級的好手,還是中招了。

日軍工兵陰險的把幾枚地雷,埋設在一處風化的岩壁上,底下的地雷一被引爆,幾乎是半堵石壁崩塌下來,成百噸的碎石和泥土,埋住了兩輛掃雷坦克,等清除碎石,扒出坦克的時候,兩輛坦克外部損傷不大,可幾名成員,已經犧牲。

對於獨立師的工兵部隊來說,這是新的一課,是用鮮血得來的經驗,從此以後,獨立師工兵部隊裏,就裝備了專業的掃雷車和掃雷火箭彈,由此,各工兵旅編製裏,又增加了一個新的單位,雷場清障大隊,當然,不僅僅是掃雷,主要還是如何布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