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鬆花江上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安達曼海上空的較量(中)

淒厲的防空警報聲,響徹在寧靜的海麵上,樂一琴率領的第一攻擊波機群,已經飛抵日軍艦隊上空,從他的戰機座艙看下去,大大小小的日軍軍艦,受驚的野牛一樣,一邊做著機動動作,將湛藍的海水,犁成一道道不規則的浪跡,一邊瘋狂的對空射擊,肉眼可見的一串串炮彈,節日的禮花一樣,飛上天空,晴朗的天空上,馬上布滿了朵朵烏黑的煙團

這個位置,正好處於日軍艦隊防空火力範圍之外,日軍各艦拚命的對空射擊,是為了攔阻獨立師機群突入艦隊核心,攻擊那三艘航空母艦,同時,也為艦載機升空贏得時間,也許是事起倉促,慌亂之下,所有的日軍軍艦對空火力炮位,竟然沒有發現,出現的獨立師飛機,都是戰鬥機,沒有一架轟炸機,光憑著戰鬥機,是無法擊沉大型軍艦的,更別說是排水量幾萬噸的航空母艦了。

樂一琴指揮機群,就在日軍艦隊防空火力圈之外盤旋,壓根兒就沒有冒險鑽入密集火網的打算,他心裏偷著樂,“小鬼子,打得再起勁兒些,多浪費些炮彈,好為第二梯隊減輕負擔,”日軍艦隊的防空火力,看上去是成功的阻止了獨立師機群的進攻。

忙中出錯,四架最先起飛的日軍艦載機,一頭撞進自己的火力圈兒內,好家夥,小鬼子的防空火力夠猛的,把這四架“九二式”艦載機,打得淩空爆炸,樂一琴樂的前仰後合,對著通話器大喊:“真帶勁兒!”

隨著艦隊的防空火力,成功的阻止了獨立師機群的突襲,艦載機大部分已經升空,長穀川清“砰砰”直蹦的心,落回到肚子裏,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經過去了四分鍾,也就是說,按照長途奔襲的獨立師飛機的載油量,支那飛機的滯空時間,隻有四分鍾了。

長穀川清的嘴角,掛上一絲嘲諷的冷笑,暗自思忖到:“在最初的三分鍾之內,沒有突破我的艦隊的防空火網,支那機群的突襲就是失敗的,我的艦載機全部升空之後,雖然數量上少一些,但是,四分鍾之後,支那人的飛機就得返航,那個時候,就剩下一邊倒的追殺了!”

“如果進行空戰,那是自己找死,正合我意,”他立即命令道:“命令航空指揮官,所有的皇軍艦載機,死死糾纏住支那人的飛機,我要耗盡他們的燃油,要看著該死而狡猾的支那飛機,一架架掉進大海裏,命令護衛艦,準備抓俘虜!”

在長穀川清是眼裏,此時的空戰,已經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空戰,油足彈滿的大日本帝國海軍艦載機,對付燃油隻能支持在空中翻幾個跟頭的支那戰鬥機,哪有什麽懸念可言呢?他不禁有些興致索然,離開指揮位置,踱到“朝日號”甲板上,還搬來一把椅子,準備悠閑的欣賞天上掉飛機的奇觀。

日軍艦載機已經全部升空,一麵在空中編隊,一麵氣勢洶洶的朝著機群壓過來,樂一琴大聲命令道:“立即爬高,拋掉副油箱,把小鬼子的艦載機全都留下,那個飛機的副油箱,要是能扔到小鬼子的軍艦上,回去之後,我向師長給他請功!”耳機裏,一陣哄堂大笑。

長穀川清估計的時間,已經到了,看到獨立師的機群正在爬高,是要返航的意思,他諷刺的一笑,搖搖頭,“想跑!已經晚了,要是在四分鍾前逃跑,興許還有一線生機,現在嗎,我的艦載機機群,已經撲上去,一場單方麵屠殺的好戲,就要上演了。”

樂一琴調轉機頭,看見將近二百架日軍艦載機,在後麵一群瘋狗似的緊追上來,不禁得意的一笑,他甚至都能猜到長穀川清的想法,“等著我的飛機燃油不夠用,好來個銜尾追殺,最好都掉進大海裏,想得美,老子的戰機還能在天上飛一個多小時,氣死你個狗日的小鬼子!”

此時,樂一琴機群所處的位置,占據了高度,有利極了,三百八十多架戰鬥機,以多擊少,從高空猛地撲下去,一下子就能將日軍艦載機編隊衝亂了陣腳,“命令,編隊立即開始攻擊,要猛、準、狠,給小鬼子當頭一棒,把他們打暈了!”

說完,一壓機頭,飛機從近萬米高空,鷹隼一樣,朝著日軍艦載機帶隊長機撲過去,他的兩架僚機,緊隨著指揮官撲下去,如果從地麵觀看,以樂一琴三機為箭頭,獨立師三百八十多架戰鬥機,組成一個類似箭頭的大三角形,帶著一股凶悍的氣勢,朝著正在爬升追擊的日軍機群射過去。

正在觀戰的長穀川清,嚇了一大跳,“這些支那飛行員要幹什麽?按照時間推算,就算他們想要脫離空戰區域返航,已經飛不回機場了,難道是自知難逃一死,來個自殺式的同歸於盡打法?很有可能,帝國的武士能為帝國現身,這些支那飛行員也未嚐不可!”

“愚蠢,垂死掙紮,於事無補,”長穀川清不想在己方已經穩操勝券的情況下,與獨立師的戰鬥機拚消耗,我長穀川清不是一個莽夫,沒必要用帝國優秀飛行員的生命,和必死無疑的支那飛行員比那個不怕死,沒必要!

長穀川清一邊觀察空中情況,一邊命令通訊官:“命令航空指揮官佐藤少將,編隊避開支那機群的攻擊,與之纏鬥,耗光他們的燃油,”第三艦隊艦載機指揮官佐藤少將,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大對頭,他是個行家,比長穀川清還要了解世界個軍事強國戰鬥機的各項性能。

他也知道計算飛機的燃油攜帶量,因此,對於長穀川清司令官的第一道命令,佐藤完全讚同,可現在,他看到獨立師機群撲上來的架勢,那裏是什麽垂死掙紮、自殺式攻擊,分明是利用空戰位置的有利,打一個漂亮的反擊啊!

不過,他不敢確定,根源還在戰鬥機攜帶燃油量上,佐藤更知道自己這位司令官的脾氣,說得好聽一點兒是自信,說得難聽一點兒是狂妄和自大,自己拿捏不準,萬一支那戰鬥機真是來拚命的,造成艦載機編隊損失過大,自己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疑惑在佐藤的心裏,隻是一閃而過,他還是按照長穀川清的命令,對艦載機編隊指揮官黑山廣造大佐,下達了命令,“黑山大佐,按照長穀川清司令官的命令,我編隊不與支那機群正麵交戰,避其鋒芒、與之纏鬥,重複一遍,不做正麵交戰!”

日軍艦載機編隊指揮官黑山廣造大佐,鼻子差點兒氣歪了,“什麽他媽的狗屁倒灶的命令,現在與支那人的戰鬥機,已經是針尖對麥芒,眼看就要接火了,這時候改變航向,無論是往左還是往右、往下還是往上,都會將自己戰鬥機寬大的正麵兒,暴露給支那飛行員,那不成了活靶子?”

黑山廣造也是個很有個性的家夥,他的感覺和佐藤一樣,看出來不大對勁兒,急忙說道:“佐藤指揮官,編隊已經進入攻擊航線,此時改變航向,會使機群陷入極端不利的位置,遭到支那機群的攻擊,請考慮命令的可執行性?”

佐藤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執行命令!”黑山大佐一咬牙,命令道:“第一、第二聯隊爬升高度,第三聯隊俯衝降低高度,避開支那機群的鋒芒,纏鬥!”黑山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整個編隊都降低高度,那會被支那機群壓著打,想翻身都困難。

他這樣做,包含一個花招在裏麵,讓支那機群指揮官無所適從,一時間,難以決斷攻擊那個方向的機群,隻需要幾十秒鍾的功夫,爬升的兩個聯隊艦載機,就能把失去的高度搶回來,從地麵看天空,樂一琴的機群,就像是一把鋒利無匹的砍刀,劈竹子一樣,把日軍艦載機空中編隊一分為二。

黑山的主意不錯,可他的對手是樂一琴,從東北打到緬甸,沒斷過和日軍機群交手,打出來的實戰經驗,看到日軍機群的動作,隻愣了幾秒鍾,迅即下達命令,“全體加速,把爬升的小鬼子機群壓下去打,”根本沒理會俯衝的那個聯隊的日軍艦載機。

日軍艦載機的數量,本來就少於樂一琴的機群,這一分兵,立馬就是二比一的局麵,日軍飛機正在拚命的爬高,頭頂上,黑壓壓一片,壓下來獨立師的戰鬥機群,頃刻間,蔚藍的天空上,機槍聲響成一片,道道傷機奪命的火溜子,劈頭蓋腦打向日軍艦載機。

雙方的戰鬥機,立即糾纏在一起,二比一的數量,獨立師南方飛行集團的飛行員,都是在實戰之中打出來的老手,再加上占據高空優勢,性能明顯高於日軍“九二式”艦載機的蘇式戰鬥機,諸多有利因素加在一起,日軍艦載機編隊可吃了大虧。

就像是兜頭狠狠一巴掌,煽到正在爬升的日軍機群上,把日軍空中編隊打個七零八落,眼冒金星,日軍艦載機或是淩空炸成碎片,或是拖著長長的黑煙,哀叫著一頭紮進大海,一個回合下來,幹掉了四十多架日軍飛機,幾乎是日本海軍一個艦載機聯隊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