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鬆花江上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吐血的長穀川清
唐秋離放下通話器,眉飛色舞的對唐秋生說道:“秋生哥,樂一琴旗開得勝,重創日軍艦載機,日本人的航空母艦,離我又近了一步!”然後,對劉心蘭說道:“心蘭,替我擬一份嘉獎令,我要嘉獎南方飛行集團的所有參戰飛行員,他們立了大功!嘿,眼看著咱們又增加一支艦隊,高興!”
唐秋生看著興奮得直搓手的唐秋離,沉穩的說道:“師長,對日本第三艦隊的突襲才進行第一階段,接下來,結果如何還未必可知,我們要防備日軍自沉軍艦,根據日本步兵的習慣,他們的海軍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唐秋離的一腔興奮,被唐秋生幾句話說得一愣,忙喊回劉心蘭,“心蘭,先不忙著草擬嘉獎令,你先給樂一琴發道命令,把副師長的意見,轉達給他,就說,防止日艦自沉,要是雞飛蛋打,你樂一琴就調到北方去,讓劉粹剛來接替你的位置。”
唐秋生大笑著說道:“師長,你這可是要了樂一琴的命了,他呀,就害怕劉粹剛來搶他的位置,”劉心蘭也抿著嘴兒偷偷了,“沒見過這樣的指揮官,下命令還帶威脅的,真有意思!”
唐秋離胸有成竹的說道:“樂一琴這家夥,屬海綿的,越逼點子越多,我真害怕他打得太狠,讓長穀川清沒有了生路,發起瘋來玩兒狗屁的武士道精神,煮熟的鴨子可就飛了!”
安達曼海空域,樂一琴看看戰機油量,到了返航的時間了,又看看海麵上,刺蝟一樣,擺出防衛架勢的日軍艦隊,不由得樂了,心裏暗道:“這大概是小鬼子的最後一招了吧?縮頭烏龜似的,擺出一副挨打的架勢,沒意思!”
“第一梯隊返航,第二梯隊按照預定作戰計劃,開始攻擊,注意,記住自己的任務,別讓小鬼子的炮彈咬住!”他真害怕憋紅眼的第二梯隊飛行員們,看著第一梯隊打得熱火朝天,眼饞得很,收不住手,攻擊日軍軍艦,要是打沉了幾艘,在師長那沒法兒交代!
剛要強調幾句,座艙內,師指通訊頻道綠燈閃爍,打開通訊開關,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樂指揮官,傳達師長的命令,防止日軍軍艦自沉,要是雞飛蛋打,您將會被調離現在的指揮位置,由劉粹剛指揮官接任。”
樂一琴一愣,這聲音非常熟悉,不是上回被自己熊了一頓的,那個什麽師長的機要參謀嗎?她怎麽成了師長的傳令官了?真的假的啊?“喂喂!”樂一琴急忙喊道,可惜的是,對方關掉了通訊器,樂一琴一咧嘴,心道:“師長這不是欺負人嘛?我在天上,小鬼子要是自己個鼓搗軍艦沉海喂鯊魚,我還能跳到小鬼子的軍艦上,讓他們別這樣幹?”
得,想招兒吧,“第二梯隊和轟炸機編隊注意,掌握攻擊節奏,別打得太狠,防止日艦自沉,也別饒過這幫王八蛋,往死裏打!”這話說出去,樂一琴自己都覺得自相矛盾,沒辦法,隻能這樣要求,如果戰機的燃油允許,他會留下指揮戰鬥。
第二梯隊的飛行員們,駕駛戰鬥機在另一處空域盤旋,聽到耳機裏,第一梯隊“劈裏啪啦”打得熱火朝天,一會兒這個喊:“咬住了,053掩護,我去幹掉這個小鬼子,”一會兒又嚷道“106,你不仗義,搶我的買賣!”接著,就是機槍輕快的嘯叫聲,哎呦,聽得第二梯隊的飛行員們,心裏這個癢癢。
好不容易接到指揮官的命令,狠狠一推油門兒,二百多架戰鬥機,就跟紅了眼的猛虎一樣,從高空猛撲下來,飛快的接近戰區,聽到樂一琴的命令,大家夥都是一愣,“這是啥命令?不讓打得太狠,又讓往死裏打,到底咋打?”
轉念一想,反正自己梯隊不是攻擊小鬼子軍艦,就是消耗他們的彈藥,這活兒輕鬆,抽冷子給小鬼子軍艦幾梭子子彈,怎麽也能弄死他十個八個的,也過過癮,要不,心裏憋的難受。
此時,日本海軍第三艦隊,已經在航空指揮官佐藤少將的命令下,組成防空隊形,將運兵船圍在當中,準備用防空炮火,給再次進攻的獨立師機群以重創,至於艦隊司令官長穀川清中將,現在還沒有從近乎癡呆的震驚之中,清醒過來,沒有發出任何指令,實際上,佐藤少將已經接替了艦隊指揮權。
長穀川清遭到的打擊太大了,讓他無法從剛才惡夢一般的空戰場麵擺脫出來,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麽支那戰鬥機,會在空中滯留這麽長的時間?按理說,現在這個時候,支那戰鬥機應該像下餃子一樣,從空中紛紛墜落下來。
可是,沒有,支那戰鬥機不但沒有一架墜落下來,還在天上耀武揚威的盤旋,準備再次攻擊艦隊,這些,對於長穀川清來說,都不重要了,他就想搞清楚一個問題,“支那人的戰鬥機,沒有用燃油還可以在天上飛嗎?”
事實上,獨立師的戰鬥機群,不但還在天上飛,而且,還飛得很得意、很囂張,一個平素非常自負的人,他引以為傲的定論,被現實擊得粉碎的時候,被徹底顛覆,思維會陷入偏執的怪圈兒,長穀川清就是這樣的狀態,他的腦子裏,已經容不下別的問題了。
等看到佐藤命令副官發過來的,艦隊艦載機損失表時,長穀川清隻看了一眼,觸目驚心的數字,在他的眼前模糊了,第三艦隊的艦載機群完了,已經喪失了作戰能力,他長穀川清是被拔掉利牙和利爪的老虎,那豈不是連貓都不如?而且,還是一隻被打斷脊梁骨的病貓!
“噗”一口殷洪的黑血,噴濺在空中,在安達曼海燦爛的午後陽光照射下,現出一道血色彩虹,長穀川清噴出一口鮮血之後,眼前一黑,搖晃著栽倒在旗艦“朝日號”甲板上,身邊的參謀們,驚呼著撲上來,七手八腳的把昏迷不醒的長穀川清司令官,抬到艙室裏。
長穀川清昏迷不醒,能不能活過來,要看看天照大神的意誌,要托天皇陛下的洪福,佐藤指揮官正式接管了第三艦隊的指揮權,他已經從剛才的打擊之中,恢複了平靜,盡管比長穀川清還要心疼,損失的,都是他的直係部隊,從現實狀況來說,第三艦隊的主體毫發無損,軍艦沒有受到任何攻擊。
佐藤臉色鐵青,拿著望遠鏡盯著在空中盤旋的支那戰鬥機群,幾個通訊參謀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隻要沒有轟炸機,佐藤有信心用艦隊的防空火力,為自己的艦載機部隊複仇,他期待著支那機群,再次對艦隊進行攻擊,至於飛機燃油問題,他已經沒有精力去考慮。
讓佐藤失望的得很,獨立師的戰鬥機群,已經在進行空中編隊,開始返航了,佐藤一陣失望,又是一陣如釋重負,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心情,“惡夢一般的場麵,總算過去了,好在,艦隊的軍艦都還在,”他暗自鬆了一口氣。
“命令,艦隊及運兵船隊,繼續往仰光進發,各艦保持一級防空狀態,”佐藤下達命令,然後,疲憊的坐到椅子上,食指按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下來,已經在考慮,怎樣向大本營和海軍部,上報此次的損失,責任者是誰?
剛剛遭到重創的日軍艦隊,再也沒有了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氣勢,整個艦隊,彌漫著一股垂頭喪氣的味道,繼續未知的航程,“指揮官,您看!支那人的機群!”擔任防空瞭望的參謀,驚叫起來。
伊藤才椅子上蹦起來,拿起望遠鏡,順著參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我的天皇大大啊!又來了,真他媽的活見鬼了,難道是支那人的戰鬥機,虛晃一槍,假作返航,故意引我鬆懈,而後,二次攻擊?”隻能這一個解釋,否則,也太離奇了!
支那人總不會連續起飛兩個批次的戰鬥機,一千餘公裏長途奔襲,不合常規啊!“命令下去,各艦全力防空,保護運兵船隻,”佐藤冷靜的下達命令,這個時候,他知道輕重,要是運兵船再被支那人的機群幹掉或者是損失慘重,長穀川清和自己都逃不了幹係,上軍事法庭那是必然的結果。
獨立師的機群,轉眼間就到了第三艦隊上空,迎接他們的,是密如節日禮花般的彈雨,而且,都是自爆彈,到達一定的高度之後,自行爆炸,不以擊中目標來殺傷飛機,而是以彈片四下飛濺來擊中飛機。
第二梯隊的任務很明確,就是消耗日軍艦隊防空火力的彈藥,為轟炸機編隊進行最後打擊,掃清障礙,就飛在日軍炮彈的射程之外,耍雜技似的,來回盤旋、上下翻飛,就是沒有一架俯衝攻擊的。
佐藤非常奇怪,他猜不出支那機群到底是什麽用意,可能是自己艦隊的防空火網太密集了,支那戰鬥機不敢俯衝攻擊,可不是嗎,從佐藤的角度看上去,天空已經被高射炮彈炸出的煙團,布成一層厚厚的煙雲,這叫怎麽回事兒?
貓抓耗子似的,佐藤的太陽穴,又開始劇烈的疼起來,而且,疼的一跳一跳,好像是血管要爆裂前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