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鬱悶的日本政府

天亮的時候,當駐守在塘沽的,日本海軍陸戰隊的援兵到達日租界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日租界遍地瓦礫,還在冒著餘煙的各種建築,伏屍累累的街道,所有的與日本機構有關的建築,都成為一堆廢墟,在租界內大日本武裝力量,僅殘存小部分,整個日租界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其他的外國租界,都以驚奇和戰栗的目光看著這裏。

根據殘存的、懂一些中國話的日方人員描述,這些襲擊租界的人,都操著一嘴地道的東北口音,確係滿洲人無疑。

日本國內輿論嘩然,稱之為本世紀,針對日本人最大的恐怖事件,群情激奮,紛紛要求政府查明真相,懲辦元凶,上下一片喊打之聲,更有甚者,在東京靖國神社前自殘,以抗議這種殘忍的暴力事件。

日本政府就此嚴重事件,向南京國民政府提出嚴重抗議,並要求交出凶手,以平息國內的求戰情緒,否則,不排除往中國增兵的可能性,以保護租界和日本僑民的安全。

南京國民政府的答複是,日租界享有治外法權,中國軍隊無權進入租界,再者,凶手操東北口音,必係滿洲人無疑,而滿洲國乃大日本帝國的友好鄰邦,此事可向滿洲國交涉,斷無與南京國民政府交涉的理由。

對於強加到國民政府身上的罪名,和無端指責,斷然不可接受,並保留向國聯投訴的權利,如大日本帝國承認無力保護租界和僑民的安全,可請求中華民國派兵進駐日租界,代行管理權。

國民政府這樣的一紙照會,當時就把日本政府噎得啞口無言,是啊,在國際輿論上,日本早就把滿洲國和大日本帝國的關係,吹噓成國與國之間關係的典範,用句通俗的話講,那就是“多個腦袋差個性”,比親哥兒們還有親。

現在,小弟家的人,打了哥哥家的人,打得還挺狠,那就關起門來自家解決吧。

日本政府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日本國內甚囂塵上的喊打之聲,也偃旗息鼓,沒了動靜,那些狂熱的日本人,喝夠了清酒,用小腦袋一琢磨,政府不是說滿洲國是個比狗都聽話的好小弟嗎?

怎麽這小弟揍起哥哥來,下手那麽重,這麽狠,政府在欺騙國民的感情,被酒精壯起膽子的日本國民,又是群情激奮,抗議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不過這回是針對日本政府和關東軍。

又有幾個得了絕症的日本人,在靖國神社前自殘,以示抗議,弄得日本政府和日軍大本營焦頭爛額,痛苦不堪。

一麵安撫國內可著勁兒鬧騰的國民,一麵密令在中國的所有特務機關,務必查清此事,給國民一個交代,隨著高島野百合的死亡,這個秘密,也就湮滅在曆史的塵埃之中。

那份她判斷到達天津的,就是近年來,在滿洲風頭正盛的,抗日血手團首腦血手秋離的電報,正鎖在“菊之花”總部的保險櫃裏,菊之花的頭頭,在這種情況下,說什麽也不敢拿出來。

陰差陽錯,這封電報到達“菊之花”總部的時候,被情報分析部門的負責人判定為等級最低的情報,壓在一大堆公文底下,直道日租界事件發生了,這才想起來。

“菊之花”的大頭目,有苦難言,現在把情報送上去,不說日本國民能撕碎了他,就是政府和軍方也足以砍掉他的腦袋,他隻有暗自發狠,把血手秋離定為“菊之花”的頭號追殺目標。

據說,日租界事件發生後,南京國府的蔣主席,把心愛的硯台摔得粉碎,嘴裏連罵無數句“娘西皮”,把軍統局老大戴笠招來,一頓臭罵,責成戴笠迅速查清此事,是否是軍統局下屬機構的蠻幹。

他的剿共偉業尚未完成,此時決不能激怒日本人,連東三省丟了這麽大的事兒都能忍,下麵的人不理解蔣主席的苦心啊

戴笠迅即急電劉成萬,查詢此事,心知肚明的劉成萬,把這件事推得一幹二淨,隻是上報說,確係東北人幹的,至於來曆等無法查明,他心裏很是佩服秋離這個小老弟,當初讓自己置身事外,真是個明智的決定。

後來,根據日本政府的抗議電文,外交部幾個筆杆子,琢磨出了一份態度強硬的外交照會,把日本政府和日本國內的輿論,弄的徹底熄火,一點兒脾氣都沒有,蔣主席轉怒為喜,再次把戴笠招來,暗示他,軍統能否在東北組織這樣的勢力,找機會在各地日租界內鬧點事兒,牽扯日本人的精力和注意力。

此事再無頭緒,遂成民國天津十大謎案之首,留給人們的,隻是各種猜測和演繹,並且在民間傳說若幹種版本。

而惹了天大禍事的罪魁禍首、始作俑者唐秋離,此時正在天津開往上海的客輪上,喝著清茶,悠閑的在輪船甲板上吹著海風,愜意的享受著陽光,饒有興致的看著報紙。

上海,號稱東方小巴黎,十裏洋場,唐秋離拿著劉成萬的信,直接找到了劉成萬的同鄉好友,軍統局上海特區區長俞濟州,在他的幫助下,開始辦理各種手續。

要說這軍統局的辦事效率真是高,各種雜七雜八的繁瑣手續,到那都是直接辦理,大概也是軍統的門頭硬,一路綠燈,原本需要十幾天才能把利索的事情,隻用了三天,就辦好了。

拿到直航德國漢堡的船票,唐秋離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一切都順利,就等兩天後登船。

晚上,他給秋泉打了一個長途電話,詢問天津現在的情況,和他估計的差不多,他特別叮囑秋泉,在天津的戰士,近期一定要注意隱蔽身份,利用在運河幫的公開身份,展開工作,針對日本人的各種行動,馬上停止,免得鬼子報複。

另外,抓緊聯係在太行山區的戰士,盡快的找到部隊將來的落腳點,讓秋泉在華北的平津一帶,注意搜羅各種軍工人才和情報骨幹,把部隊的情報網盡快建立起來。

站在錦江飯店的落地窗戶前,夜上海盡收眼底,到處霓虹閃爍,光陸怪離,十裏洋場的夜晚,果真令人心神迷離。

山虎和巴特爾呆不住了,兩人一嘀咕,山虎讓巴特爾找唐秋離說,他也知道這小家夥有這個麵子,要是自己,還真不好說。

巴特爾在唐秋離那一央求,起初,唐秋離真不打算讓山虎和巴特爾他倆出去,大上海,啥事都有,這倆都是從山區出來的,沒見過大世麵,別惹啥事或是吃啥虧。

巴特爾看唐秋離不答應,轉身央求小玲,唐秋離也實在疼愛這個弟弟,架不住小玲和巴特爾的糾纏,再加上看到山虎眼巴巴的樣子,無奈之下,隻好答應了。

臨出門時,讓小玲給他倆一人三十塊大洋,千叮嚀萬囑咐,這倆人還不錯,沒忘自己是幹啥的,臨走的時候,把警衛都安排妥當,興衝衝的出了錦江飯店的大門。

看著他倆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之中,唐秋離苦笑著搖搖頭,小玲很奇怪,唐秋離實在是有些擔心,這倆家夥,都是性如烈火,不讓人的主兒,在戰場上拚殺慣了,和本地人犯些口角都不值得,強龍不壓地頭蛇嗎。

山虎和巴特爾一路走,一路看,大上海的夜色,讓他倆眼花繚亂,眼睛都不好使了,倆人走著走著,覺得肚子有點餓,就在街邊大排檔上找了個攤子,瞧著攤子上花花綠綠的挺豐富,他倆也不管啥,西裏呼嚕的弄了一大鍋。

倆人一邊吃還一邊叨咕,是沒有咱家的東西好吃,咋啥玩意都是甜的呢?說歸說,這倆人還真沒少吃,樂得攤主眉開眼笑,就像遇到梁山好漢,這倆外鄉人,一頓能抵得上本地人八個的飯量。

吃著吃著,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身邊的人還沒有吃完,放下飯碗,慌裏慌張的趕緊溜了,他倆轉頭看看,發現來了有三十多個穿著黒油紗褲褂,流裏流氣的人。

這倆人也沒在意,繼續埋頭猛造,忽然間覺得桌子被人猛拍一掌,那些調料盒兒,瓶兒啥的劈裏啪啦的掉到地上。

拍他們桌子的,是一個有三十左右歲的大漢,那得跟誰比,在山虎麵前,隻能算是初中生的水準,神態驕橫,朝著他倆一通大喊,這倆人,鴨子聽雷暈暈遭遭,敢情人家說的是當地話,一句沒聽懂。

小販兒見不是事兒,朝著他倆直使眼色,被那個大漢一巴掌打到一邊去了,這下倆人明白了,敢情這是攆咱倆走啊,憑啥?

那個大漢見這倆人直眉楞眼的看著他,全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的意思,當時大怒,一個嘴巴子朝著山虎扇過來,

話聽不懂,嘴巴子咋回事那明白啊,山虎哪受過這個,對著日本鬼子都沒皺下眉頭,這個上海灘的流氓,根本沒放在眼裏,一把抓住他的手脖子,單手一擰,直接把這個人給扔出去了,砸翻了兩張桌子,各種湯湯水水的扣了滿臉滿身。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其餘的流氓,見這兩個人敢動手,那還了得,在這塊兒地麵上,爺是橫著走的,哪裏來的兩個鄉下佬兒,活的不耐煩了,砍他。

這些流氓,伸手拽出鐵尺、鐵鏈等隨身武器,一擁而上,把山虎和巴特爾圍在中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