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五十八章 事不可為啊!

“你。。。。。。!”陳立夫的一番話,陰險至極,幾乎是明指張治中有私心,張治中氣得臉色鐵青,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顯然,陳立夫不想放過張治中,接著說道:“文白,大是大非麵前,私交不能代替公義,個人感情更不能淩駕於本黨和國府利益之上,假若他唐某人,能夠遵從國民政府的號令,視自己為國民黨一份子,視蔣委員長為唯一領袖,將麾下軍隊交給軍事委員會,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如果文白能夠說服唐某人,遵從以上幾點,我又何必冒著天大的風險,做此極端之舉,還要冒著囚禁抗日英雄的罵名,為國人所誤解和憤恨?”

張治中都快氣爆炸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像陳立夫這麽無恥的,陳立夫與唐秋離之間的個人恩怨糾纏,在國府內部不是什麽秘密,兩個人一直不對路。

現在,陳立夫假借國民政府利益,來個高大上,實則在場的大員以及蔣委員長心裏都明鏡似的,完全是狹私報複,但他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唐秋離獨立於國民政府,特別是蔣委員長的管製之外,就這一條,足夠讓蔣委員長對其痛下狠手了。

何應欽高度緊張的關注著客廳內的情況,一直沒有說話,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說話也沒有分量,但看老頭子的表情,顯然對陳立夫的建議。頗為心動,是時候表現一下了,便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讚同陳部長的話,個人私交與國府和本黨利益相比,微不足道的,取大義而舍私交,君子之為也!”

張治中冷靜下來,他清楚,現在自己無論從那個角度來反對陳立夫的提議。都沒有說服力,唯獨從軍事實力上著手。才能讓老頭子和大員們夢醒,斷了軟禁唐秋離,這個荒唐而危險的相反。

張治中的語氣,變得很是冷靜。說道:“私交與大義,暫且不提,就說按照陳部長的建議,將唐秋離軟禁之後,善後之事何其難也,諸位想過沒有?”

“獨立師部隊,實行的是集中分權指揮體係,以裝備精良的、兵員眾多的野戰兵團為作戰單位,唐秋離則是居中統籌。其他將領各司其職、各有領兵權,比如,其副師長劉鐵漢。在東北和遠東地區,就指揮其直屬的東指以及外蒙古野戰兵團,共計一百三十餘萬人的精銳部隊!”

“而另外一個副師長唐秋生,為唐秋離的堂兄,指揮著獨立師在中南半島、東印度以及西南太平洋地區六個兵團,二百四十餘萬萬人的精銳野戰部隊。此外,還有兵力為數十萬人的地方警備部隊!”

“我羅列這些數據。就是想說明一個問題,軟禁唐秋離之後,並不難能達到控製獨立師的目的,他麾下的兩名副師長,完全可以扛起指揮其部隊的重任

!”

“因此,即便是唐秋離被軟禁,獨立師也不會亂,相反,還會在兩個副師長的指揮下,發兵重慶,將重慶團團包圍,試問陳部長,屆時,整個國民政府包括蔣委員長在內,豈不是又被獨立師數百萬大軍軟禁在重慶!以中央軍現在的實力,打贏是不可能的!”

“為了一個唐秋離,而賠上整個國民政府和蔣委員長,孰輕孰重?我是否可以說陳部長的建議,殊為不智,甚至是挾一己之私,而置蔣委員長和國府的死生存亡於不顧?國府和蔣委員長不在,中共是否漁翁得利,陳部長是否有為中共借機上位,掌握國家而策應之嫌疑?”

張治中也是宦海老將,能力不是白給的,一番話說得言辭犀利,把陳立夫的險惡用心,昭然於世,指責他為了一己之私,不顧蔣委員長的安危,出此下策,這下,輪到陳立夫啞口無言,漲紅著臉,指著張治中道:“你。。。。。。”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爭執了!”蔣委員長看得清楚,聽得明白,便出言製止到,他知道,張治中說的是實話,因此才對文白沒有什麽疏離,但陳立夫的建議,實在是誘人,若是讓兩個人繼續爭執下去,永遠沒個頭兒,還幹別的事兒不?

張群也出來打圓場道:“陳部長、張部長,我們這是在商議此事的可行性,兩位不可意氣用事,影響到正確的判斷!”

老頭子和首席智囊都出麵說話了,張治中和陳立夫不能再爭吵下去了,彼此惡狠狠的對視一眼,收住一肚子的怒氣,坐下了。

蔣委員長的目光,轉向了衛立煌和薛嶽,中央軍所有將領之中,陳誠最忠於自己,這點不假,但最能打的還是衛、薛兩人,“俊如、伯陵,從軍方的角度看,此事可行否?”他在問軍方將領們的意見。

衛立煌和薛嶽兩人,交換一下目光,衛立煌起身說道:“委員長,以中央軍目前的實力,無法擊退獨立師部隊的圍攻,若是開戰,至多能堅持三個月的時間!”

“嗯!我知道了!”蔣委員長內心裏,深深的歎息一聲,軍隊不行,就是自己最大的軟肋,衛立煌所說,並非誇張和畏戰,而是實情,自己的一百八十多萬中央軍,不是唐秋離獨立師的對手,三個月,恐怕連一個月都難以堅持吧!

蔣委員長的目光,又轉向了戴笠,這是自己另外一個絕對心腹,曆來是心思縝密,戴笠一直沒有說話,是否有什麽另辟蹊徑的想法?

“雨濃,說說你的意見吧?”蔣委員長點將到。

戴笠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關,說實話,他對陳立夫的建議,嗤之以鼻,認為這家夥簡直是昏了頭了,身為軍統局的大佬,他可是深知獨立師情報處和調查處兩個情治機構,在重慶潛藏的實力,說句誇張的話,能在一夜之間,拉起不少於五萬人的部隊,就是中央軍內部,誰敢保證,百分之百的部隊,都是聽老頭子話的士兵?

另外一點,戴笠對唐秋離的畏懼,似乎深刻到骨子裏,對於陳立夫不自量力的想法,他認為就是自己找死,甚至,戴笠已經動起了心思,是否把今天秘密會議的內容,透露給唐秋離,借這位大佬之手,除掉陳立夫,進而把中統局連根拔起,打掉自己的競爭對手?

不過,現在要應付的,是蔣委員長的問話,他不能像張治中那樣,公然反對,因此,戴笠緊皺眉頭,說道:“校長,也許是職業的原因,學生考慮的,與陳部長和張部長有所不同

!”

“哦!雨濃,你有什麽想法,快說說!”蔣委員長來了興致,催促道。

“是!校長,學生當言無不盡!”戴笠恭敬的說道:“學生想的是,此次唐副委員長回國,參加中常委會議,是否已經有所防範,他帶來的衛隊竟然有六百餘人之多,且皆是能征善戰的軍官,武器裝備之精良,令人羨慕,中央軍是沒有的,學生就考慮,唐副委員長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有,現在的國內,並非戰區,能有什麽危險,但為唐副委員長專機護航的戰鬥機,卻多達五十二架,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還有十二架轟炸機,就停在重慶機場,關於這一點,航空總署的周署長是行家,更了解情況些,我這個航空的外行,就不便妄言了!”

周至柔心裏,都把戴笠的祖宗八代罵個遍,本來沒自己什麽事兒,出個耳朵就成,如此層麵上的大事兒,自己還不夠資格摻和,你戴笠的軍統局鼻子比狗都靈,無孔不入,會不知道重慶機場上停著的,跟隨唐秋離來的那些戰鬥機和轟炸機的事兒,騙鬼呢?

果然,蔣委員長的目光,投向了坐在角落裏的周至柔身上,很是溫和的問道:“祥千,是怎麽回事兒啊?”

周至柔急忙起身,咽口唾沫,詞斟句酌的回答道:“委員長,確有此事,我為唐副委員長護航的戰鬥機和轟炸機,共計六十四架,就停在重慶機場!”

“所有作戰飛機都是最新型號的,航空署所屬的作戰飛行部隊,都沒有裝備,卑職也曾經派人進入機場,想了解一些情況,但是,卻無法靠近,機場警衛的憲兵都被趕走了,換上唐副委員長帶來的士兵,戒備森嚴,其他人根本無法靠近。”

“還有,這些作戰飛機滿載彈藥、加滿油料,都處在臨戰狀態,就是吃飯的時候,也是輪班用餐,確保有一半兒飛行員呆在飛機裏,接到命令之後,在最短時間內,即可起飛升空!”

周至柔說完,包括蔣委員長在內,所有人都目定口呆,尤其是陳立夫,更是臉色如同死灰般難看,什麽軟禁唐秋離啊,根本無法實現的事兒,這邊一動手,先要解決掉唐秋離的衛隊,可他一聲令下,滿載彈藥的戰鬥機和轟炸機,就能把委員長的官邸炸成廢墟,那跟自己謀殺了委員長差不多!

“唉!”蔣委員長長歎一聲,算是徹底明白了,唐秋離人就在重慶,可自己絕不敢動手,“娘希匹!回國開個會,就帶幾百名衛兵和六十多架飛機,太囂張了!”他心裏暗罵道,鬱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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