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最後的掙紮

?????付強一槍把板垣征四郎爆頭,子彈的威力如此之大,板垣的腦袋被整個炸飛,子彈的衝擊力,帶動他的屍體倒飛出去。

這是黃崖洞根據地特種裝備研究所,王旭他們新研製出來的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是為獨立師沒有裝備反坦克槍的連級單位研製的,這是一把試驗用的樣槍,被付強一眼相中,自告奮勇承擔試驗任務。

子彈為高爆碎甲彈,用這種槍來打板垣的腦袋,結果可想而知,付強看見板垣的腦袋碎裂,滿心歡喜的跳下大樹,他本來不認識板垣,偵察帳篷的時候,見到滿帳篷的鬼子軍官,隻有一個是中將軍銜,那肯定是板垣,所以,一擊奏效,也打響了獨立師發起總攻的第一槍。

付強並沒有離開,他把日軍師團指揮帳篷的坐標,報告給炮兵指揮官,十幾發大口徑炮彈呼嘯著飛過來,準確的砸在帳篷上,硝煙散去,板垣師團指揮部所在地,隻有幾個深深的彈坑,其他的都不見了,帳篷裏的日軍指揮官們,化為碎肉。

沒有軍官的部隊,是一盤散沙,失去了指揮中樞的板垣師團各部隊,陷入各自為戰的狀態,那些中下級軍官,指揮各自所屬的部隊,拚死的抵抗。

夜色之中,獨立師的幾個炮群,按照分工,各自炮擊固定的地域,拖著暗紅色尾焰的炮彈,如流星般落在方圓不過十餘公裏的範圍之內,炮口發射時的火光,在曠野上如此起彼伏的焰火,火力的密集程度,可想而知。

唐秋離把板垣師團殘部壓縮在一起,就是為了發揮炮兵的威力,他根本沒有打算用步兵進攻,板垣師團的戰鬥力,不可小覷,臨死反咬一口,殺傷力也是夠大的,放著優勢的火力不用,用步兵去和絕望的板垣師團的士兵去拚,唐秋離不會這樣做。

外圍的步兵,把零星突圍的日軍士兵,用密集的子彈趕回包圍圈之內,包圍圈內,就像一爐翻滾的鐵水,日軍士兵奔逃的身影,在炮彈爆炸的火光之中,時隱時現。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不見衝鋒的中國士兵,隻有鋪天蓋地的炮彈,以三個炮兵旅的火炮,覆蓋方圓不過十餘公裏的範圍,不是什麽難事兒,唐秋離的要求是,炮擊停止,部隊就是打掃戰場,處理負傷的日軍士兵。

板垣師團的士兵絕望的掙紮也罷、負隅頑抗也罷,沒有對手可以讓他們臨死拚命一擊,隻有一枚枚火流星般的炮彈衝天而降,不過,板垣師團,是那種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能打的日軍部隊。

有幾股小部隊,真的衝上了包圍他們的獨立師陣地,並且成功的和部隊攪到一起。

獨立師獨立第二旅一團三連戰士劉大柱,是從太行山區入伍的戰士,今年正好二十一歲,經曆過幾次大的戰役,也算是個老兵了,最近剛被提升為副班長。

他帶著半個班的戰士,正在戰壕裏監視包圍圈內的情況,說心裏話,他的心情並不緊張,看熱鬧的心理多一些,在這麽猛烈的炮火轟擊之下,能活下來,那是奇跡。

眼前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仔細看過去,卻什麽都沒有,劉大柱以為被炮彈爆炸的火光晃花了眼,鬆懈下來,黑漆漆的地皮上,一個黑影鬼魅似的忽然衝過來,寒光閃閃的刺刀,直直的朝著他的胸前刺過來。

鬼子!劉大柱明白了,剛才不是花眼,是日軍鋼盔的反光,刺刀已經到了胸前,事發突然,躲避來不及了,劉大柱隻得往一旁側身,鋒利的刺刀,深深的紮進他的左肩。

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黑,幾條黑影又竄進工事,劉大柱隻來得及射出衝鋒槍彈夾裏的子彈,幾個黑影被打倒在地,更多的黑影衝過來,和戰士們扭打在一起。

腹部一涼,又一把刺刀刺進劉大柱的腹部,彌留之際,劉大柱的雙手,緊緊的攥住日軍士兵的三八槍,日軍士兵狠命的往回拽,根本拽不動,一個戰士衝過來,把一梭子子彈,全部灌到這個鬼子的身體裏。

劉大柱腹部插著一支長長的三八槍,失神的雙眼,凝固的仰望著關東夜空上的點點繁星,凝固成一尊躺倒的雕像,二十一歲的生命,留在了關東大地。

衝上獨立第二旅一團三連陣地的,是大半個中隊的日軍,他們在中隊長的帶領下,一路匍匐著摸到陣地前,中途被炮彈炸飛了幾十名士兵,看準機會,發動突然襲擊,也幸虧劉大柱臨陣亡之前的那一梭子子彈,給全連報警,戰士們才有反應的時間。

這個日軍中隊長倒是沒有突圍的打算,他也知道,根本突不出去,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刺刀沒有粘到對手的鮮血,不應該就這麽窩囊的死去,一路上挨炸,他早就紅了眼,和對手同歸於盡,是他和全中隊士兵最大的心願,所以,日軍士兵個個像賭輸了的亡命徒一般,即便是被子彈擊中,也臨死撲過來。

三連的戰士們,和日軍混戰在一起,黑夜裏,摟抱在一起的人影,滿地滾動,鐵器的“鏘鏘”撞擊聲,索米衝鋒槍急促的點射聲,粗重的呼吸聲,刺刀入體的“撲哧”聲,瀕死者的慘叫聲,響成一片。

獨立第二旅旅長馬朝陽,得知一團三連的陣地,被日軍摸了上來,頓時火冒三丈,老旅長蘇景峰在全師,都是以能打硬仗而聞名,沒有丟過一寸陣地,自己剛剛接任,就出了這麽丟人現眼的事兒,十幾萬的部隊,偏偏就自己旅的陣地,被鬼子摸上來。

以後見到老旅長,怎麽向他交代,問起來,還不丟死人,其實,馬朝陽不知道,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獨立師的包圍圈,有四處陣地,被小股日軍摸上來。

他把上衣一脫,帶著旅部警衛營,緊急支援三連陣地,此時的三連,已經傷亡了幾十名戰士,都是被日軍士兵臨死前的反撲,用刺刀刺倒的。

感謝蘇景峰這個粗人,他的二旅,在黃崖洞整訓時,為了彌補衝鋒槍沒有刺刀的缺陷,他給部隊裝備了精鋼打製的大砍刀,在以後的幾次戰鬥中,都沒用上,有的部隊,也就淘汰了,憑著咱們的火力優勢,以為這輩子都用不上。

獨立二旅警衛營可不一樣,那是蘇景峰的禦林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手裏的家夥哪敢丟,在和二十九軍軍官交流時,蘇景峰特別請了一個使刀的高手,專門訓練自己的警衛營,把聞名於世的二十九軍大刀隊的刀法練個純熟。

這一次和日軍短兵相接、貼身肉搏派上了用場,一千多把明晃晃的大刀,在炮火的輝映之下,閃著瘮人的寒光,齊刷刷的壓過來,本來就人數不多的日軍,離開陷入劣勢,細長的三八槍,在專門為肉搏準備的大砍刀麵前,一點兒便宜都占不到。

有些身高力大的戰士,一刀劈過去,三八槍連帶日軍士兵的腦袋,同時被劈成兩半,日軍士兵嚎叫著栽倒,有的沒了胳膊,有的沒了腿,板垣師團的士兵,真夠凶悍的,有的日軍士兵被劈倒時,拉響了身上的手雷,和周圍獨立師的戰士們,同歸於盡。

三連的陣地上,不時冒出一團火光,響起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馬朝陽的左胳膊,被彈片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染紅了軍裝的袖子,三十多分鍾後,日軍被全部消滅在陣地上。

馬朝陽喘著粗氣,坐在戰壕邊上,環顧剛才搏鬥的現場,三連和旅部警衛營,陣亡了七十多名戰士,負傷一百多人,板垣師團的凶悍,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傷口的劇痛,使馬朝陽直咧嘴,他自嘲的笑了,自己可能要出名,應該是獨立師第一位負傷的旅級指揮官,而且是在肉搏戰中,果然,山海關戰役勝利結束後,唐秋離得知情況,把馬朝陽狠狠的批了一通,並嚴厲的警告他,再有這麽一次,給我回定邊管街道去。

日軍小部隊的行動,隻不過是曇花一現,於大局毫無作為,淩晨五點三十分,幾乎是轟鳴了半夜的炮聲停止了,板垣師團龜縮的陣地,被炮火反複犁了不止一次,每一寸土地,都被翻卷過來。

外圍的部隊,從三個方向有外向裏的開始搜索日軍陣地,不時有零星的槍聲響起,那是戰士們再處理日軍傷兵,擊斃敢於垂死掙紮的鬼子,還有就是絕望的日軍士兵,開槍自殺。

淩晨六點,各路部隊在永安堡中心地帶會合,自此,山海關戰役勝利結束。

朝陽升起,豔豔的夏日陽光,普照關東大地,唐秋離踏著被炮火轟擊得鬆軟的泥土,眺望戰場,硝煙被海風徐徐吹散,日軍支離破碎的屍體,遍布戰場。

此戰曆時三天,唐秋離以九個步兵旅,三個炮兵旅,四個騎兵旅,一個防空旅共計十六萬人的絕對優勢兵力,全殲板垣師團於山海關前,綏中城下,板垣師團,自師團長板垣征四郎中將以下五萬六千餘人,無一漏網。

部隊打掃戰場所獲甚微,無一俘虜,板垣師團的士兵,除被擊斃的之外,餘者拒絕投降,或自殺或因頑抗被擊斃。

唐秋離深吸一口帶著血腥味兒的鹹澀海風,他的心情非常激動,此戰,足以令他自豪,他的目光越過六股河,看向錦州方向,哪裏,是關東大地的深處,是他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