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肅清殘敵
難以撼動的堅固日軍火力點,終於被常風創造性的使用反坦克槍,采取剝繭抽絲,攻其一點的方式,給轟出一道缺口,大概發明它的王旭,做夢也想不到,此槍還可以這樣用,如法炮製,又轟開了三處日軍火力點,隨即,常風調集所有的迫擊炮和九二式步兵炮,沿著缺口集中炮擊。
這有點兒類似萬裏長堤的管湧,表明看不到洶湧的激流,卻在大堤的最底部,悄悄的擴大衝擊範圍,到了一定的臨界點,看似堅固的大堤,終會崩潰。
貌似堅不可摧的日軍據點,終於在最堅固的地段,被鑿穿,隨著炮擊的範圍越來越大,一個寬敞的通道,被打出來,部隊潮水般的沿著這個遍地混凝土碎塊,夾雜著日本海軍陸戰隊士兵支離破碎的屍體的通道,穿過滾滾硝煙,衝進日軍虹口據點,一營長衝在最前麵,手裏揮舞著一把雪亮的大砍刀。
部隊攻進了虹口日軍盤踞的堅固據點,常風鬆了一口氣,表情安詳起來,沒有什麽懸念,剩下的戰鬥,就輕鬆多了,反坦克槍在攻克堅固工事時的作用,更善於動腦筋的常風,留下了鮮明的印象,以後,類似的攻堅戰,避免不了,如何才能避免部隊出現較大的傷亡,他開始認真的思考。
戰後,他根據淞滬戰場虹口之戰的實例,建議特種裝備研究所,研製一種便於單兵攜帶,能裝備到步兵排的直射重武器,用於摧毀日軍的堅固堡壘,尤其是重炮所不能覆蓋到的死角。
常風的建議,引起了唐秋離的高度重視,他聯想到後世的無後坐力炮和火箭筒,那可是定點清除守軍堅固據點的利器,由此而催生了後來裝備到獨立師所屬部隊排一級的,製式直瞄武器火箭筒,以後,在岡村寧次發明的炮樓,遍布華北大平原。
獨立師的小分隊,就用這種火箭筒,把一座座炮樓,變成了埋葬日軍守備部隊的活棺材,曾經創造過一夜之間,清除日軍炮樓一千多座的記錄,讓日本人大傷腦筋,不得不退守鐵路沿線的中心城市,而把廣大的鄉村,讓給了善於遊擊戰的八路軍部隊。
部隊攻入虹口之後,日本海軍陸戰隊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在日軍指揮官的指揮下,日軍士兵端著明晃晃刺刀的三八槍,嚎叫著朝著戰士們撲過來,獨立師的戰士們,白刃戰訓練,那不是重點科目,所以,盡管身後背著大砍刀,也懶得用,衝鋒槍平舉,一個班的戰士組成一個戰鬥隊形,一陣狂射,日軍的屍體,層層疊疊的鋪滿地麵。
剩下的日軍士兵見勢不妙,中國人良心大大的壞了,拚刺刀的不會,開槍的幹活,紛紛鑽進工事裏,可所有的火力點,都是對外開的射擊孔,根本沒有往裏射擊的地方,戰士們樂了,躲進烏龜殼了?
三四顆手雷捆成一捆,一顆手雷炸開門,趁著硝煙沒有散盡,隨後把集束手雷丟進去,這裏一聲悶響,哪裏一陣火光,虹口日本海軍陸戰隊基地,混凝土碎塊可那亂飛,日軍一小堆地擠在一起,給部隊集中消滅他們帶來了極大地方便,戰士們的心裏,別提多舒暢,總算出來憋在心頭這股鳥氣。
混戰一個多小時之後,近兩萬餘日軍,隻有一千多人,退入一個堅固的地下室頑抗,拒不繳槍,其餘的都被就地消滅,縷縷餘煙之中,遍地的混凝土碎塊,夾雜日本海軍陸戰隊的深藍色軍服碎片,還有血肉模糊的日軍屍體。
這個地下室的大門,不知道是什麽材料製成的,堅固異常,連用了二十幾枚手雷,愣是沒有炸開一點兒裂縫,反而被不知道從哪裏射來的子彈,傷了二十幾名戰士,瞧這樣子,怕是用反坦克槍,也得啃上半天。
一營長帶領剩下的二百多名戰士,衝在最前麵,追著這股日軍的屁股打,看著他們退進了地下室,被傷的戰士,有六七個是他的部下,他急的團團轉,覺得心裏這股火還沒有發泄掉,一眼看見一個大碉堡裏堆著很高一垛油桶。
他領著戰士們跑過去,嗬!刺鼻的汽油味兒,好懸把他衝個跟頭,這玩意是個好東西,指揮戰士們,把足有五六十桶汽油打開蓋子,沿著斜坡,全都滾到地下室大門那,汩汩流淌的汽油,順著門縫流進地下室,隱約聽到地下室裏麵,傳來日語驚慌的喊叫聲。
一顆手雷投過去,立時,“轟”的一下,熊熊大火燃燒起來,地下室裏頓時響起淒厲的慘叫聲,一營長默默的摘下軍帽,一營剩餘的戰士,也都摘下了軍帽,陣亡的六百多名戰友、弟兄們,我用一千多小鬼子的狗命,來祭奠你們,希望你們的英靈,能看到這些!
八月十九日淩晨零點三十分,日本海軍駐滬陸戰隊虹口基地,被蘇魯機動兵團攻下,兩萬餘日軍士兵,無一生存,從一九三一年一月二十八日起,盤踞在此地達六年之久的日本海軍陸戰隊,灰飛煙滅,成為曆史的殘渣,插在大上海身上的一把邪惡的利劍,被連根拔除,扔進曆史的長河之中。
常風比唐秋生規定的時間,提前半個小時完成任務,他馬上收攏部隊,一個步兵旅沿著虹口,往川沙河口、獅子林一帶攻擊前進,一個步兵旅從虹口出發,往吳淞一帶攻擊前進,沿途肅清敢於頑抗的殘敵,進至指定地點後,就地修築工事,反擊由日本本土而來,準備在這個方向登陸的鬆井石根的上海派遣軍部隊。
常風親自帶領炮兵旅和反坦克槍分隊,前去增援第九集團軍,楊樹浦方向,槍炮聲依然激烈,當常風帶領部隊趕到時,張治中將軍正在朝著三個師長大發雷霆,動用五萬多精銳國軍,竟然久攻不下區區八千餘日本海軍陸戰隊固守的楊樹浦,部隊反而傷亡了五千餘眾。
第九集團軍遇到了和常風一樣的問題,楊樹浦是日本海軍陸戰隊駐滬司令部所在地,經過六年多的苦心經營,這裏已經是一座堅固的作戰堡壘,厚厚的混凝土鋼筋工事,據說可以扛得住五百磅以上的航空炸彈的直接命中。
第九集團軍,雖然是老頭子的嫡係部隊,中央軍中的精銳,可也比不得變態的唐秋離,給蘇魯機動兵團裝備的強大炮火,而且在獨立師所屬各野戰部隊中,炮兵的比例,要遠遠超過當時的任何中國軍隊。
張治中將軍看到年輕的常風上校走進指揮部,就知道虹口那塊兒硬骨頭,已經被這個年輕人指揮三萬多部隊啃下來了,臉上的氣惱之色更濃,本來張將軍出於好意,要承擔攻擊虹口的重任,那裏有兩萬餘日軍,而楊樹浦方向,隻有八千多日軍,相比較之下,那個擔子更重,一目了然。
再說,淞滬首戰,打的就是人家唐副委員長的部隊,不好總讓人家的部隊啃硬骨頭,傷亡太大,將來見麵,也不好交代,卻被這個常參謀長委婉的拒絕了,部隊已經部署完畢,不好臨時變換主攻目標,恐引起混亂,這是常風的原話。
張治中將軍是帶著比試的心態,打楊樹浦的,你唐副委員長的部隊能打,我中央軍部隊也不是吃幹飯的,哪知道,攻擊一開始,守衛的日軍,用密如暴雨的輕重機槍子彈,飛蝗般的炮彈,在部隊衝鋒的道路上,織出一道死亡的火網,參與攻擊的三個團,均傷亡大半,不得不撤下來,中央軍將士的屍體,鋪滿進攻的道路。
張治中大駭,連忙調上來炮團,一陣猛烈的炮擊,打出一千多發炮彈,按道理,不大的楊樹浦,也應該被轟平了,再次攻擊,日軍的火力密度,沒見絲毫減弱,炮擊沒有任何效果,日軍的工事,就好像銅澆鐵鑄般堅不可摧。
炮擊,這次打了兩千多發炮彈,部隊進攻又被打了回來,如此反複幾次,炮團的炮彈幾乎打光了,也沒有撼動日軍據點,部隊反而落下一大堆傷亡,最後,組織一千多人的敢死隊,每人五顆集束手榴彈,就是用人堆,也要炸開這個烏龜殼。
日軍的彈雨,密不透風,敢死隊無一生還,最近的,距離日軍據點外圍,不過八十多米,就這麽短的距離,竟然成了死亡地帶,不時有士兵身上的集束手榴彈被打爆,士兵的屍體血肉橫飛的場麵,讓張治中將軍臉色鐵青。
他不得不下達暫停進攻的命令,虹口方向的槍炮聲已經漸漸平息,第九集團軍,竟然束手無策,怎麽能不讓張治中惱火,如果有可能,他都想親自帶隊衝鋒,幾個師長也急的團團轉,炮彈都炸不開的工事,還是第一次遇到,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心裏很清楚,這種局麵,就是把第九集團軍五萬多人都填進去,也攻不下來。
常風看到張治中指揮部裏的氣氛,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第九集團軍的結果,從自己部隊的遭遇,就能推斷出來,軍人都有爭強好勝之心,尤其是張治中這樣的名將,五萬對八千,久攻不下,傷亡一大堆,在晚輩麵前,臉上當然掛不住,常風臉色如常,絲毫沒有得意之色。
隻是鄭重的報告,第十集團軍參謀長常風,奉司令官唐秋生將軍的命令,聽候張將軍調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