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金礦招兵
燦爛的朝陽下,一隻隊伍,頂著凜冽的寒風,沿著蜿蜒的的大車道,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急速的行軍。
打頭的是個彪形大漢,自個扛著一挺重機槍,還背著挺大的一個背包,腰裏別了一圈兒手雷,斜挎著一把駁殼槍,就在,走起道兒來,還腳下生風,輕鬆的不得了,不用說,指定是山虎這個超級變態的家夥,別人哪有這本事啊?打昨晚兒看見那兩挺重機槍後,這家夥就喜新厭舊了,把輕機槍往旁邊一扔,抱起一挺重機槍就不撒手了,還掂掂分量,直吧嗒嘴兒,連說還是這家夥夠分量,愛不釋手,全體隊員包括唐秋離在內,集體無語,直翻白眼兒,大哥,能不能不雷人,那玩意兒可是仨人兒才能使喚的,你一人兒能行?
山虎見大家夥兒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也不說話,順手拿起一個彈鏈,這日式九二重機槍是彈鏈供彈的,熟練的上上子彈,對著院裏的一根旗杆,那上麵還掛著一麵日本膏藥旗,就是一個連發,“轟”的一聲,旗杆被打倒了,這重機槍的威力可是夠恐怖的,那麵膏藥旗就像尿片兒一樣,沒等落地,被北風卷吧卷吧不知道刮那去了。
隊員們都看直眼兒了,這也能行?太變態了!仨人弄的家夥,被你一人就搞定了,佩服,大大的佩服!這還不算,山虎見下邊兒的支架礙事,還增加分量,幹脆,拆吧拆吧給扔一邊去了,順勢往肩上一扛,咧個大嘴笑了,行,俺們全服你了!超人那!
唐秋離到了山虎身邊,衝他一伸大拇指,山虎更高興了,神氣的看著大夥兒,瞧見沒,連咱們頭兒都誇咱了!
唐秋離沒想到山虎對重機槍也這麽在行,看來,有些事情是一通百通啊,不過這家夥也太變態了吧,瞧他一身兒裝備,就是一個作戰平台啊,鬼子對上他,要倒大黴了!
在雪地上留下了血手團的標誌後,隊伍就出發了。
唐秋離可不想放過奪取金礦的好機會,現在守衛金礦的山林警察隊被全部消滅了,在那個副隊長的嘴裏,他得知,金礦那邊沒有武裝守衛,隻有幾百名礦工在那,這不是現成的金庫嗎,要是不去取了它,那才是傻瓜一個呢?以後隊伍擴大了,花錢的地方老多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得為隊伍下一步的發展考慮。
臨在走的時候,唐秋離留下了秋泉哥帶著三名短槍隊的隊員,在原地監視,他始終對“占滿江”這個山林警察隊的隊長,在這次血手團的行動之中僥幸漏網抱有很大的戒心,這家夥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哪沒有報複之心才是不正常的,這小子和鬼子打的火熱,就會借助鬼子的力量。
所以,他囑咐留下負責監視的秋泉哥,萬不可暴露目標,一旦發現情況,立即回來報告,因為在這條溝裏,就一條道兒,在關東的大山溝裏,基本都是這種情況,順著大隊走的方向來就可以找到隊伍。
隊伍走了約莫有兩個多小時,前麵遠遠看到在一條已經封凍的河邊,一座連著一座的窩棚,到了近前,好大一個場子,足有四五百人在那幹活兒!
見到有隊伍來了,他們紛紛停下手裏的家什,麵無表情,帶著帶著冷漠和麻木的目光看著他們這支年紀不大、明顯是一些半大小夥子的隊伍,身上的棉衣破破爛爛,到處都是飛出的棉花套子,大冷的天兒,腳上穿著囫圇個鞋的沒有幾個,神氣半死不活的。
打旁邊過來一個五短身材的漢子,一臉橫肉,這家夥穿的倒是夠暖和的,一身兒皮裝,當然不是現在年輕人穿的那種款式,斜背著一隻駁殼槍,手裏還提溜這一根皮鞭,後邊有四個跟班兒,都背著大槍,邊走過來、邊回頭嘴裏罵著:“都他媽快幹活兒!一個個橛子似的杵在那幹啥?磨洋工咋的?今個兒晌午前不把這些土方起完,都他媽別想吃飯!這幫臭苦力!就他媽欠收拾!”
這小子一邊罵,一邊到了隊伍跟前兒,衝唐秋離一拱手,眼睛夠毒的,一眼就看出唐秋離是這支隊伍當家的,“各位老弟,辛苦辛苦,打那來啊?”說話的功夫兒,大大咧咧,晃著膀子,眼神裏滿是瞧不起的神色,要不是看在唐秋離他們幾十條槍的麵子上,估摸著連這幾句客套話都沒有,直接拿槍往外攆了,哪有耐心煩和這幾個小屁孩費什麽話啊?邊說著話,邊拿通紅的小眼睛在小玲那幾個姑娘的臉蛋兒和胸脯上狠狠剜了幾下,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吐沫,那四個跟班兒也在那擠眉弄眼的看著小玲她們。
唐秋離一看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麽好鳥兒,衝他罵人的勁兒、說話兒的樣,還有這色迷迷的的德行,就懶得和他廢話,衝旁邊的隊員一努嘴兒,隊員上去一下就把這五個人給撂倒在雪地上,槍也下了,切!唐少的女人也是你隨便看的?就衝這,也輕饒不了你!
這小子被兩名隊員擰著胳膊摁在雪地上,那張滿是橫肉的臉,和冰涼的雪來個親密接觸,嘴裏還嚷著呢:“老大老大,三老四少,有話好說,這是占滿江大當家的地頭兒,他是俺姐夫!”那四個跟班看來平時也是拔橫的主兒,被撂倒了,還不老實,在那可勁兒的掙紮,被隊員在肋條上狠狠的補上幾腳,這才老實,也不掙紮了,在那光哼哼了。
這時候,那些礦工都圍攏過來,驚訝的看著唐秋離他們的舉動,不過誰都沒有吱聲。
唐秋離來到礦工麵前,先給大家一個燦爛的微笑,“老鄉們,你們受苦了,別害怕,我們不是胡子,是抗日的隊伍,專門打日本鬼子和漢奸的!”下邊人群傳來交頭接耳的“嗡嗡”議論聲。
“占滿江的人馬都被我們消滅了,打現在起,你們自由了!”地下的議論聲更大了,更多的的是拿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唐秋離和他的隊員,那意思是,胡說那吧,就你們這些小孩兒,尤其是說話這位,看年紀也就十七八,能作下那麽大的事兒?唉,李大哥,你信嗎?唉,劉老弟,這小夥子不是在蒙咱們那吧?小王,你先別說話,聽聽他還說個啥?總之,底下議論什麽的都有,就是沒有相信的。
也難怪這些礦工們不信,這夥子人也太年輕了吧,那占滿江是啥人兒,大名鼎鼎,手下一百六七十號人馬,都是入綹子多年的胡子,手底下不弱,還有日本人給撐腰,你們說給滅就滅了?不信!
礦工們的反應都在唐秋離的意料之中,等大夥兒不吱聲了,他微微一笑,“你們聽到昨晚兒的槍聲了吧?那就是我們在消滅山林警察隊!”說完,走到馬爬犁跟前,一把掀開爬犁上的蒙布,讓礦工們看看這些戰利品,
這下礦工們都驚訝了,昨晚兒確實聽到激烈的槍聲還有手雷的爆炸聲,大夥還猜是咋回事兒呢,原來是眼前這幫人在打山林警察隊,要不,哪來的這老些槍啊、炮的,總不至於大老遠拉著這些個東西來糊弄咱們把?那對他們有啥好處?再看說話的這位,聽著話音兒裏透著那麽一股子真誠勁兒,這麽一想,到有九成相信了。
“各位家都是哪的?咋到的這個地方?”底下沉默了一會兒,“遼寧奉天的”一個高大的漢子站了出來,身後跟著八九十人,“黑龍江的”一個比較年輕的站了出來,身後也跟著四五十人,“俺們幾個是山東的”一個年齡有四十多歲的人站了出來,身後跟也著十幾個人,“河北的”“北平的”“天津的”好嗎,這些個礦工的來曆夠廣的,哪的人都有!就是沒有當地人。
“是這樣,我現在正想擴大隊伍,要是想留下跟我一起殺日本鬼子的,站到我左手邊兒,要是想回家的呢,站到我右手邊兒”底下的礦工分別站好,願意留下的到有三百多人,想走的有一百多人,都是一些年紀比較大,身子骨比較弱的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年紀比較大,領頭的山東人也留了下來,唐秋離讓秋生哥從繳獲的大洋裏拿出一些錢來,給想走的人每人二十塊大洋做路費。這在當時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的錢,二十塊大洋,夠一家子吃一兩年的。
每個領到大洋的人,都眼含熱淚,深深的給唐秋離鞠了一躬,仔細的看了看他的模樣,仿佛要把這個明顯是個大孩子,卻能幹出這麽大事兒的年輕人的音容笑貌牢牢的記在心裏。
看到這種場麵,看著這些被折磨的麵黃肌瘦,即將踏上歸鄉之路的貧苦礦工們,唐秋離也是心潮難平,原來能幫助別人是這麽愉快的事情,善良的人們啊,我隻能做到這些了,願你們回家之路,一路平安!等這些礦工和留下來的老鄉依依惜別,然後消失在山路的盡頭,他才收回目光,小玲來到唐秋離跟前,目光如水、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秋離,你的心眼兒真好,我沒看錯人,”說著,拿出雪白的手絹,給他擦臉上不小心蹭上的一點灰,唐秋離抓住小玲溫暖的小手兒,在那傻笑,心裏覺得很自豪,被自己喜歡的女孩兒誇獎,那是多美的感覺啊,好像覺得自己的形象也高大起來!
這情景血手團的隊員們已經司空見慣了,比這火爆的場麵都見過,沒啥覺得奇怪的,可留下的那些礦工們是頭一回,每個人都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對兒小戀人在那玩兒情調!同時心裏也都明白,這就是大當家的壓寨夫人啊,要是唐秋離知道這些礦工現在的想法,打死他也不這樣做啊,還壓寨夫人?這是哪一出啊?我的領導形象啊!
唐秋離見天兒已經到了中午了,安排著隊伍和新加入的礦工們休息吃飯,可隊員們進了廚房一見那夥食,氣得肺都要炸了,這是人吃的東西嗎?豬食都不如,敢情平時礦工們就吃這個,也太不把人當人待了,山虎頭一個把那個什麽占滿江的小舅子給提溜過來,還別說,這小子還真是占滿江的小舅子,不過啊,是占滿江第二十八房姨太太的弟弟,可甭管咋樣,人家也是小舅子不是?那就該抖起來!
唐秋離讓隊員們拿出儲備的糧食給礦工們弄飯,趁著這功夫,他把那幾個明顯是領袖人物的礦工叫道身邊,和他們詳細的嘮了起來。
原來啊,家是遼寧奉天的那個高大漢子,叫劉鐵漢,老行伍出身,是原來東北軍的一個團長,“九、一八”事變的當晚,他倒是領著一些不願意放下槍的弟兄和日本鬼子打了一晚上,結果寡不敵眾,兄弟們大多戰死,剩下的叫鬼子給俘虜了,他也受了傷,結果給送到這荒山溝裏淘金子,唐秋離一聽,倆眼冒金光,就像看著一個**美女一樣看著劉鐵漢,把劉鐵漢這高大的漢子看得心裏隻發毛,這大當家的不會是好那一口兒吧?
那個家在黑龍江的年輕人,叫馮繼武,才二十五歲,是東北講武堂畢業的,“九、一八”事變後,他的隊伍被打散了,就跑回家鄉,拉起了隊伍,繼續和日本鬼子幹,結果隊伍裏出了叛徒,把隊伍賣給了日本人,弟兄們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幾十個弟兄,沒衝出來,叫鬼子給抓住了,本來是要全體槍斃的,不知咋的,最後給弄到這裏來淘金子唐秋離又倆眼冒金光,把馮繼武也看得心裏發毛。
那個家是山東的年紀大的人,叫張全,大家夥都稱呼他叫“全叔”,是個跑單幫的買賣人,在東北叫日本人給抓了苦力,身邊的夥計有逃跑的,當場就叫日本鬼子開槍給打死了,其中就有他獨生兒子,年紀和唐秋離差不多大,先在撫順的煤礦裏挖了一陣子煤,後來就給送到這來了,一提起日本鬼子,張全就氣得咬牙切齒,滿身的仇恨。
還有個河北、北平、天津那幫領頭的叫王旭,是燕京大學的學生,學的是化學專業,“九、一八”事變時,正在奉天親戚家,結果就被日本人給抓起來了,愣說他是國民政府的特工人員,一翻嚴刑拷打之後,也沒問出個子午卯酉來,可也不放人,還不錯,沒殺了他,這不,就給弄到這兒來了。
其他的人情況都差不多,不是被綁架來的,就是被騙來的、抓來的,總之是沒有一個人是自己來的。
唐秋離一聽,這個樂啊,真是想啥來啥,可撿到寶貝了,隊伍擴大,正愁沒有可用之人呢?血手團的那些個老人兒那夠用啊,再說了,沒有一個是行伍出身,這也是他一直比較鬧心的事兒,這下好了,人手齊了,要副指揮長有了,參謀長也有了,還有管後勤的,研究軍火的,老天爺啊,是哪位大仙兒睜眼了,給我送來這些人才啊,還有劉鐵漢和王旭的手下,那可都是當兵的出身啊,連基礎訓練這都省了,發了,發大發了,這回沒白來,這世道缺的是啥?人才啊!並且,每個人都對日本鬼子充滿仇恨,不用擔心隊伍的穩定和鬥誌不高的問題了,咋的他們也不能去當漢奸不是!
又嘮起到了這兒的情況,提氣這話兒來,這幾位當時眼珠子就紅了,恨的直咬牙,劉鐵漢更是氣得渾身顫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