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杭州灣 二

?????第一批次的日軍,因為第八集團軍的潰敗,而順利登陸並占領灘頭陣地,日艦已經停止炮擊,第二批次的登陸部隊,也以開始往岸邊前進,柳川平助臉色愈發平和,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要告訴身邊那些興奮的忘乎所以的軍官們,什麽是大將風度?

為了鼓舞士氣,也表示身先士卒,他不顧眾軍官的竭力勸阻,執意要跟隨第二批次登陸部隊一起登上支那的土地,並且說,這是他畢生的心願,在他乘坐的登陸艇上,柳川平助命令升起一麵軍旗,他就是要告訴周圍的帝國勇士,你們的司令官就在你們身邊,和你們一起衝鋒陷陣。

日軍軍旗升起,血紅的膏藥四周,放射出十六道慘白的光芒線,無風無浪,軍旗蔫頭耷腦的貼在旗杆上,縱使疾馳的登陸艇,也難以讓這麵軍旗飄揚起來,心情極佳的柳川平助,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的心思,早就飛到更大的戰場,那裏,有更多的支那軍隊,等待他和他的第十軍去消滅,他也根本沒有想到,這是他人生最後時刻的倒計時。

蘇魯機動兵團的防線,戰士們心急如焚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日本兵,前麵是炸群的鴨子一樣、慌不擇路的第八集團軍士兵,後麵是全力追趕,凶焰正盛的日軍士兵,不時有落在後麵的潰兵被日軍趕上,幾把刺刀同時刺進他們的身體,慘叫聲接連響起,這情形,讓指揮官和戰士們有點兒不知所措。

如果全線突然開火,以部隊的裝備,保管讓這些日本人全都躺在沙灘上,後麵的也討不著便宜,可是,第八集團軍潰逃的士兵,成了日軍最好的掩護,如果開槍,最先倒下的,就是他們,這可怎麽辦?

而且,這些逃兵有不少還闖進了雷區,被炸得東倒西歪,後麵的潰兵,踩著同伴的鮮血,奮不顧身的接著趟雷,看得戰士們眼冒金星,不敢置信。

來不及請示,眨眼工夫,潰兵個日軍士兵,已經衝到了距離陣地不到一千兩百米的距離,這是輕重機槍最佳的射擊距離,緊握槍支的戰士們,手心浸滿了汗水,急的心“嘭嘭”直蹦,槍口隨著日軍士兵瘋狂的身影,來回擺動,就是不敢扣下扳機。

來到前沿陣地的團長沉不住氣了,總不能眼看著潰兵衝開陣地,把日本鬼子放進來,和自己的部隊打一場肉搏戰吧?如果那樣,陣地能不能守住,還真不好說,他一咬牙,舉起手臂,就要下達射擊命令。

猛地,手臂被拉住了,他一陣惱火,也不看是什麽節骨眼兒?猛一回頭,見是旅長朱戰英,把到了嘴邊的粗話咽了回去,朱戰英的心裏同樣焦急,可他下不了朝著自己同胞開槍的命令,看著越來越近的潰兵和日軍士兵,額頭的汗珠,不自禁的滾落下來。

媽的,這幫散兵遊勇,淨幫倒忙,他猛地對團長命令到:“傳命令下去,前沿的戰士們一起喊,中國人,快臥倒!快!”

喊聲從陣地上浪頭一樣傳出來,起初,第八集團軍的潰兵不明白什麽意思,還在暈頭暈腦的猛跑,後麵日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等看到陣地上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一些老兵油子明白了,這是叫咱們趴下,打後邊追咱們的日本兵,要是不趴下,獨立師的兵急紅了眼,還不把咱們和日本兵一塊兒給突突了?

看見跑著跑著忽然爬下一片的中國兵,後麵猛追的日軍士兵一陣震天的狂笑,“支那人,東亞病夫的幹活!打仗的不行,逃跑的小小的幹活!”笑聲未落,對麵的薄霧之中,忽然刮風般一陣巨響,震耳欲聾的槍聲,如平地而起的風暴,密集的彈雨,從霧中突然鑽出來,輕快的鑽進日軍士兵的身體。

正在猛衝的日軍士兵,就像一頭撞在鐵板上,被巨大的衝擊力,遏製住前衝的勢頭,身體被高速旋轉的子彈,帶得倒飛回去,一蓬蓬血雨,衝上薄霧縈繞的天空。

蘇魯機動兵團防禦陣地全線開火,戰鬥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七萬多日軍,如一排排不甘停止的海浪,凶猛的衝擊防禦陣地,但是,遇到的是漫天飛舞的彈雨,獨立師部隊強大的火力,顯示出無比的威力,自動武器不間斷的射擊,在平展展、無遮無攔的海灘上,讓日軍士兵毫無還手之力。

第一輪打擊,就讓一萬多名日軍士兵倒在杭州灣的海灘上,遭受突然而凶猛的打擊後,餘下的日軍,在指揮官的指揮下,退到第八集團軍原來的陣地上,憑借著已經麵目全非的工事,和獨立師部隊對射,總算勉強建立了灘頭陣地。

在登陸艇上的柳川平助,得知第一波次的登陸部隊,在往縱深攻擊前進的時候,突然遇到猛烈的阻擊,傷亡慘重,支那軍隊不知道那裏來的凶猛火力,他不由得一愣,不是在追殲支那潰軍嗎?怎麽又遇到頑強阻擊了,這股阻擊部隊,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他拿起望遠鏡,觀察海灘,可惜,大霧尚未完全消散,滿眼是霧蒙蒙一片,除了一陣緊似一陣密集的槍聲,什麽也看不到,既然已經成功登陸,就算前麵是銅牆鐵壁,也要給它擊穿,以十七萬精銳的帝國士兵,無論對麵怎麽頑強的支那軍隊,也要擊潰,“第二批次登陸部隊,按照原計劃前進,第一批次登陸部隊,鞏固現有的灘頭陣地!”柳川平助不動聲色的下達命令。

占據第八集團軍近乎廢墟的工事的日軍,剛剛喘口氣,剛才的遭遇,讓他們滿腔熱血化為一身冷汗,一萬多同胞,轉眼功夫就躺在那,成了冰冷冷的屍體,巨大的恐懼,吞噬他們內心的凶悍,眼看著同伴身體被打成漏鬥,鮮血濺滿了自己一身,而對麵的支那軍隊是什麽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嘯聲,有經驗的日軍老兵臉都白了,這是無數炮彈將要落到頭頂的聲音,立馬歇斯底裏的喊叫:“炮擊!支那人炮擊,隱蔽!”三個炮兵旅齊射,第八集團軍原來的工事,立刻被密集的炮火覆蓋,成為埋葬日軍的墳墓。

斷臂殘肢漫天飛舞,建製不全的兩個師團日軍,陷入滅頂之災,躲無處躲,藏沒地方藏,支那人的炮擊是無差別、全覆蓋,炮彈的炸點,像是要把沙灘掀翻過來,硝煙散進霧氣中,更是看不見周圍的景物,隻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無情的追索著日軍士兵的性命。

密集的炮擊聲,讓柳川平助終於明白,遇到的阻擊部隊,不是剛才望風而逃的支那部隊,是一支裝備精良的部隊,聽這炮聲密集程度,第一波次的登陸部隊,沒有重炮的火力掩護和壓製守軍的火力,恐怕凶多吉少,他的心裏,第一次產生了憂慮。

隻是,獨立山炮第二聯隊、野戰重炮第六旅團的所有火炮,還在運輸船上,沒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布置在灘頭陣地,隻能讓第四艦隊的艦炮提供火力支援,掩護第二批次登陸部隊,他惱怒的喊道:“八嘎!為什麽海軍的艦炮還不開火?”這時候的柳川平助,失去了沉穩和自信,蘇魯機動兵團的迎頭一棍,把柳川打得眼冒金星。

日軍軍艦上大口徑艦炮怒吼起來,目標是部隊的炮兵陣地,相比較陸軍的火炮而言,艦炮無疑占有絕對的優勢,那可是打軍艦的大家夥,射程遠,威力大,這一下,蘇魯機動兵團的炮兵,就吃了虧,幾十門火炮被炸毀,幾百名戰士傷亡。

炮兵陣地的壓力,讓唐秋生也焦急起來,沒有能壓製日軍艦炮的火力,前沿陣地必會遭受嚴重的損失,戰士們的傷亡,會急劇增加,怎麽辦?

他忽然想到了防空旅的那些高射炮,能打飛機,射程近不了,隻是不知道威力如何?他命令防空旅旅長許山,馬上對準日艦炮擊,壓製日艦炮火,掩護炮兵炮擊登陸的日軍部隊。

前麵打得熱鬧,防空旅的官兵,在那急的直跳腳,第一個發現日本人的是我們的李雙喜,可打起仗來,就沒有我們的份兒了,這上哪說理去?各團請戰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到旅部,許山都快被這些求戰的團長們給逼瘋了,他何嚐不是摩拳擦掌,求戰心切,幾次拿起電話想請戰,可又怕挨一頓訓。

自己幹的什麽活計心裏清楚,高射炮是對付天上的飛機的,這會兒的戰鬥用不著自己,可前線一陣緊似一陣的槍炮聲,直往他的耳朵裏鑽,心裏越著急,這動靜越大,他急的團團轉,嘴裏罵罵咧咧,罵日本人、罵日本人的飛機、罵這鬼天氣,讓這麽多的高射炮幹閑著。

旅部裏的參謀們,看著旅長拉磨似的來回轉圈,嘴裏罵天罵地,都忍不住暗笑,這天氣日本人的飛機能來嗎?旅長這是想打仗想魔怔了,咱們是專業兵種,各幹一行,著急也沒有用,可都強憋著,知道旅長這會兒正在火頭兒上,才不去惹他那!

許山心裏正急的直冒火的當口,電話鈴聲清脆的響起來,參謀示意,是總指揮找您,許山一個箭步竄到電話機前,總指揮唐秋生平穩中略帶焦急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