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鬆花江上 第八百一十三章 打艦隊的主意

以關東軍為主力的日軍部隊,於九月十日淩晨,在伯力到烏蘇裏斯克幾百公裏長的戰線上,五十八萬兵力,兵分四路,全麵跨過中蘇邊境,發動了對蘇聯遠東地區的全線進攻。

至當日傍晚,中蘇邊境東段的所有重要城鎮,都落入日軍之手,尤其是以蘇聯在遠東地區的唯一軍港海山威的陷落,蘇聯的損失最大,蘇聯太平洋艦隊,幾乎所有的戰艦,都為日軍俘獲,海軍官兵一萬八千餘人,成為了日軍的俘虜。

這個巨大的勝利,鼓舞了所有的日本人,日本國內原本質疑這場戰爭勝利可能性的某些人,頓時偃旗息鼓,整個日本都像打了一針興奮劑,沉浸在狂熱的氣氛之中。

對日軍占領海山威,還有一個人額手相慶,那就是唐秋離,從這裏,他看到了某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那就是把蘇聯太平洋艦隊,收入囊中,日本人摘下了果子,最終能否吃到嘴裏,還是個未知數。

唐秋離電令在中蘇邊境一帶活動,點完火之後,全隊正在休整,看著日本人和蘇聯人打得熱鬧的特戰支隊支隊長唐秋泉,“你部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立即全隊潛入海山威,解救被俘的蘇聯海軍官兵,把太平洋艦隊所有的軍艦,都開到青島,獨立師需要有自己的艦隊。”

唐秋離的胃口不小,他是要秋泉以四個特戰分隊,一千多人的兵力,把一百多艘大小軍艦連窩端,一股腦的弄到自己的手裏。

接到命令的秋泉,愁得眉頭都解不開,自殺的心思都有,特戰分隊潛入海山威易如反掌,就是進出幾個來回兒也不成問題,最關鍵的是,所有的特戰隊員,開不了大軍艦,要是弄十幾條魚雷艇還湊合,就說那兩艘航空母艦吧,沒有幾千人根本就無法動彈,就算是占領了也沒用,沒人會鼓搗這玩意兒。

還有一個日本第一艦隊,在海山威軍港停泊,形象地說,蘇聯太平洋艦隊的所有軍艦,就說在日本軍艦炮口下的俘虜,要命的是,這些俘虜自己還不會走路。

秋泉琢磨兩天,也沒有什麽切實可行的好辦法,小秋對這些軍艦又眼饞得不得了,他幾乎要抓狂了,第三天,他又接到唐秋離的電報。

在電報裏,唐秋離這樣說道:“關於從日軍手裏奪取軍艦的任務,必須完成,我命令在外蒙古地區的所有特戰分隊,立即前去支援你們,另外,在外蒙古地區,挑選一大批懂俄語的人員,隨隊前往,你們可以在被俘的蘇聯海軍人員身上打主意。”

真是旁觀者清,一語驚醒夢中人,可不是,老毛子水兵一萬八千多人,都被關押在海山威原蘇軍兵營裏,日本人還沒騰出手來收拾他們,利用他們把軍艦開到青島,還真是個路子。

可光是看押他們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就有一個旅團一萬多人,還不算上駐守市區的關東軍一零七師團三萬餘人,就算特戰支隊全體來援,也不過五千餘人,還要弄走那麽多的軍艦。

就是個難,要是隻戰鬥,秋泉有信心憑借著自己十幾個特戰分隊,能把海山威的日軍打得找不著北,秋泉也實在沒有好辦法,隻好命令楚天分隊留在在東北境內,負責接應前來支援的其他分隊和會俄語的外蒙古人,自己帶著其他三個分隊,先潛入海山威再說。

進入蘇聯遠東地區的關東軍部隊極多,番號紛雜,秋泉帶著三個特戰分隊一千餘人,喬裝成關東軍一支後勤部隊,不費力氣就進入蘇聯境內,在烏蘇裏斯克附近,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一個大隊的日軍運輸兵,全被抹了脖子。

現成的山溝和山澗,處理完這些日軍屍體之後,秋泉和他的部下,算是有了正式的身份,也巧了,這個關東軍運輸大隊的大隊長,證件上的照片,和秋泉十分的相似,秋泉搖身一變,就成了關東軍第十九輜重大隊的中佐大隊長植田正雄。

全體戰士登上汽車,一溜煙兒的往海山威開去,剛剛看到城市的影子,就遇到了關東軍一零七師團設在城外的哨卡,幾道鐵絲網做成的木馬,把不寬的道路堵得嚴嚴實實,一個關東軍中尉,非常神氣的站在路邊,身上背著的王八匣子槍套錚亮,一副勝利者的驕橫神態,身後是幾十個荷槍實彈的士兵。

看到一長串車隊過來,一個關東軍士兵手裏的紅旗一擺,車隊被迫停下,秋泉從第一輛卡車駕駛室裏跳出來,麵帶不虞之色,迎著那個關東軍中尉走過去,前五輛卡車上的戰士們,裝作下車活動,似乎很不經意的散在四周,仔細看,所有的槍支都子彈上膛,隨時都能投入戰鬥。

看著秋泉走過來,這個關東軍中尉隻是象征性的敬個軍禮,按照常規,遇見比自己軍銜高的軍官,應該莊重的敬禮,尤其是在等級製度十分森嚴的日本軍隊,何況,秋泉的軍銜要高出他好幾級,可這個中尉漫不經心的態度和輕視心理,毫不掩飾。

這裏麵,涉及到日軍的作戰序列問題,在日本軍隊尤其是陸軍中,技術兵種的地位,如騎兵、炮兵和裝甲兵,要高出普通步兵,野戰部隊的地位要高出其他後勤部隊,尤其是輜重部隊,在野戰步兵部隊士兵的眼裏,輜重部隊連二流部隊都算不上。

頂多是負責後勤保障,運輸物資給養和彈藥,拉走傷員和戰利品,用日軍野戰部隊流行的話說“聽見槍響先尿褲子的,肯定是在日本陸軍野戰部隊裏,一個指揮官最害怕的事情,是被調到後勤部隊,那就意味著,此人在軍隊的生涯基本劃上句號,升遷無望,被打入冷宮的幹活。

可秋泉喬裝的這個關東軍,第十九輜重大隊中佐大隊長植田正雄,卻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秋泉在審問他的時候,得知了這家夥的身份,是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一個遠房侄子,本來是東京街頭的一個無賴,趁著對華戰爭全麵爆發,來中國想混個前程。

還是植田謙吉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叔叔,念在一筆寫不出兩個值田,再怎麽不爭氣,也是值田家的子孫,混的不好,植田謙吉自己也臉上無光,見他不是打仗的料兒,就安排在輜重部隊,多方提攜,才做到了中佐大隊長的位置,就憑借著這種身份,植田正雄在關東軍後勤部隊裏,也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一般的大佐和少將也不敢低看他。

因此,秋泉就借重了這個身份,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值田正雄的大隊,是奉了關東軍後方勤務司令部的命令,要在海山威建立兵站,準備接受從本土海運過來的軍事物資和武器裝備,想要琢磨走一百多艘軍艦,是個耗時間的細致活兒,在海山威沒有個落腳的地方不行,這不,想瞌睡就送來了枕頭。

秋泉看到這個關東軍小中尉的神態,就知道是日本軍隊固有的毛病犯了,所以,也是冷眼看著他,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不說話,這個關東軍中尉的心裏,頗不是滋味兒,沒見過一個連二流部隊都算不上的輜重部隊軍官,敢在野戰部隊軍官麵前這樣神氣,別看是個中佐。

心裏有氣,臉上自然不會有好氣兒,中尉冷著臉,檢查完秋泉的證件,挑不出毛病,可心裏的不舒服勁兒還沒過去,一揮手,命令部下,“哈亞古,全部的下車檢查!”這就有點兒無中生有、存心找茬的意思。

五十多輛卡車,仔細檢查一遍,沒有兩三個小時下不來,也是日本軍隊的習慣害的,這個小中尉愣是沒有從證件上看明白“值田”兩字兒的含金量,用意很明顯,別看你是個中佐,在我們野戰師團軍官的眼裏,你屁都不是,連上戰場殺人的膽量都沒有,頂多是個懦夫!

就是不給你麵子,能怎麽著吧?其實,這樣的檢查毫無必要,小中尉斜著眼睛看了秋泉一下,沒等收回目光,臉上重重挨了一記耳光,身為特戰支隊長的秋泉,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再加上這個嘴巴子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啪”的一聲脆響,一下子把小中尉打得原地轉了幾圈兒,踉蹌幾下,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那些特戰隊員們,支隊長這是怎麽了,不怕起衝突暴露身份嗎?小中尉從地上爬起來,眼冒金星,嘴角和鼻孔裏,流出殷洪的血,一張嘴,吐出四顆門牙。

沒等琢磨出味道來,左右臉頰又劈頭蓋腦的挨了幾記大嘴巴子,這下,小中尉火了,還有這麽欺負人的?你一個三流的輜重部隊軍官,敢打野戰部隊軍官的耳光,反了不是,猛地掏出王八匣子,頂在秋泉的胸前,同時命令手下:“快快的,給憲兵隊打電話!”

按照日本陸軍的慣例,凡是輜重部隊士兵與野戰部隊士兵起衝突,憲兵隊都是偏袒野戰部隊,依著小中尉的想法,這個混蛋中佐,進了憲兵隊,不死也得扒層皮,嚴重的開除軍籍,扒掉這身軍裝也說不定。

與此同時,那幾十個一零九師團的士兵,也抄起手裏的家夥,對準了特戰隊員們,大有一言不合就火並的意思,氣氛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