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縱橫官途

來不及細細打量黑暗中,小芳嬌弱中透著堅毅的臉龐,因為小芳的爸爸醒來,蕭天若被小芳委婉卻也堅決地請出了黑洞洞的老宅。

經蕭國政的提醒,蕭天若當天便按捺下關心沒有第二次探訪。

當天晚上,通過書房的衛星電話跟中州開了一個電話會議,晚上十點多,蕭天若才回到自己朝西的房間。坐到梨花木床床沿,蕭天若隱約覺得似乎有什麽事情不太對。

凝眉思索片刻,蕭天若將腦袋投向了朝西的那扇窗戶。

這個點,應該是小芳將自己母親一日成果換了錢後回來砍柴的時間!

擔心小芳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蕭天若鑽到窗簾後用神力偵測了一下。小芳母親和父親在家裏原來的灶房已經入眠,小芳也安好。讓蕭天若很是奇怪的是,小芳站在門後一動不動,遲遲不推開後門到離破敗的家幾十步外的小柴房邊砍柴。

不明白哪裏不對,用神力幾次確認小芳沒有異常,蕭天若就這麽趴在窗戶口等著小芳出來。

一樓大廳的大掛鍾敲響了深夜十一點的鍾聲,蕭天若邊修煉邊等待,可月光下,那扇本該在一個多小時打開的門卻遲遲沒有被推開。

忽然,一個小細節引起了蕭天若的關注。

小芳家原本被封嚴嚴實實的後門,這會兒一塊布已經被拿開。用神力連續探查了片刻,蕭天若果然發現了小芳隔著這個小縫仔細觀察外麵的情況。

從窗簾後鑽回房間,腦袋轉了一圈,蕭天若找到了日光燈的開關。

關上燈後,蕭天若在黑暗中又悄無聲息回到窗口。

原本在日光燈和月光雙重映照下還算清晰的後門,這會兒隻有半彎月光關照。晚春夜幕下,又靜了好會兒,小芳推開了門。

探出腦袋,抬頭望了望,確認蕭家的燈已經全熄了,小芳這才提著一把斧頭走出來。

將斧柄彎彎繞繞一看便知是粗製濫造的斧頭靠到牆邊,小芳小心地關上後門後又從外麵用破布將門縫堵好。上下確認沒有疏漏,小芳拿起斧頭後走出一步便因為夜晚刺骨的寒風凍得渾身一顫。

這一切盡收眼底,蕭天若真想從窗口跳下去將這個命運坎坷的小丫頭摟進懷裏嗬護。

明白真這樣隻會讓小芳永遠不敢靠近自己身邊,蕭天若理智地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蕭天若失神的片刻,小芳已經握著斧頭上她自己安的木柄,走到了柴房邊。

小芳熟練地翻出一塊明天早飯需要用到的柴火擺好舉起斧頭,月光下纖弱的倩影與彎彎曲曲斧柄盡頭黑黢黢的斧頭劃過四分之一圓弧落下的過程中,蕭天若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蕭天若真怕那雙纖弱的胳膊不堪重負生生折斷,斧頭墜到那具纖弱的身軀上。

沒有發生蕭天若想象中的那種意外,斧頭高高舉起卻輕輕落下,不是小芳力氣不夠,是她怕驚醒了誰。這一點,從她一斧頭砍下後探查的目光中便可以看出。

先是朝著破敗的老屋看了眼,再向蕭天若房間的窗戶看了看。黑暗中,小芳小心翼翼的目光與蕭天若目光有片刻的會合。

沒有發現問題,雙手抱著斧頭竭力嚐試掰了下,這前怕狼後怕虎的一斧頭並沒有將柴火劈到足以分開的程度。在月光下奮力拔出斧頭後小心看了看自己家又朝著蕭天若的方向看過,小芳再次揮起與她柔弱身軀形成鮮明對比的斧頭。

小芳每一次揮起沉重的斧頭蕭天若都得為她擔心始終,小芳斧頭落下後蕭天若也會趕緊看一看她的父母有沒有被女兒劈柴的聲音吵醒,小芳目光投向自己這兒的時候,雖然明知不可能被發現,但蕭天若還是對著她露出一個微笑。

確認沒有吵到任何人,月光下,小芳隱約也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笑容。

一塊不過蕭天若小腿粗的木樁,劈成可以用來煮飯的柴火,小芳用了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

三根木樁,早中晚三頓飯,明天一天的用量。小芳完成這一切扶著柴房的土牆在寒風中擦拭額頭的香汗,已經早過零點了。

望著小心翼翼忙活了近兩個小時才劈好柴火的小芳,蕭天若很奇怪她為何不把柴火帶到稍稍遠點的地方劈。可發現小芳擦汗的時候目光都沒有離開自己完全不像個“家”的家,蕭天若明白了。不是小芳怕黑不敢走遠,是她不放心自己已經睡熟的父母。

將確保明天一日有飯吃的柴火小心整理好藏到柴房最安全的角落,小芳並沒有立刻回家。

微笑著看了眼在黑暗中顯得猙獰可怕,鬼屋一般的土房子,小芳提著斧頭抬頭仰望著半彎明月。

這個角度讓月光最大限度的灑在了她的臉上,蕭天若瞧見的是一張稍稍清晰一些,透著深深向往的少女麵龐。

為了維持這個家而放棄了妙齡少女應有的一切,砍完柴回屋睡覺前的這片刻,便是小芳僅有可以做做夢的時間。

那半彎月亮上隱約可見的桂樹旁,是否有一個叫做吳剛的神力男子和她一樣日日劈柴。如果真有的話,小芳真想在他休息的時候借一把鋒利些的斧頭。這樣,晚上砍柴的時候她就能少用些時間。早點砍完柴,她就能望著夜空,望著星星,望著月亮多做一些少女的夢。

不知道小芳在想些什麽,望著在月光下微笑漸濃卻在瞬間收斂的小芳,蕭天若隻覺得這是世上最不該承擔傷痛的少女。

如果有個溫暖的家庭,小芳便可以無憂無慮的成長。憑借著她的美貌,憑借著她的知書達禮,她肯定會嫁一個最好的人家;

如果有個富裕的家庭,小芳便可以學習更多的知識。憑借著她的堅毅,憑借著她的奮發自強,她一定會擁有一份值得她努力的事業;

隻要有個不這麽坎坷的家庭,小芳也不用在寒風刺骨的夜晚用纖弱的胳膊揮動斧頭劈柴。憑她心中的善良,她也有做夢的權利。可現在,她卻隻能仰望尖尖月牙憧憬自己已然殘破的人生。

小芳將斧頭放好小心翼翼掩上兩塊門板。退後兩步仰麵躺到**,蕭天若眼角劃出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