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錢也會咬手
南方聯盟走後北方聯盟並沒有解散，而是又拿出了一天時間對各個賽區的比賽時間重新進行了安排，有的還交叉進行，原因就是柳巷想趕出至少一個賽區的製作時間。
一個個數，從四月八號到九月二十三號一共是二十四周的時間，這就意味著最多隻能安排二十五場比賽，也隻能是二十五場，誰都不可能浪費任何一個播出時間，盡管這是規則允許的。
商議的結果是，拉薩賽區第一個舉行，盛陽賽區最後一個結束，拉薩賽區的報名時間改為四天，五號海選，直接入圍二十強，然後緊接著六號就進行二十進十的淘汰賽，一天的時間剪輯，八號晚上播出，打出第一炮。
對於這樣的安排西藏賽區也理解，柳巷說得很明白，西藏和新疆賽區之所以能夠成為賽區一是地域遼闊人口分布散，二是因為他沒指望這兩個賽區出現很多的優秀選手，人口基數在那，受教育水平在那，這是不爭的事實，從演唱到氣質俱佳的選手不可能太多，但每個賽區隻要出現一個震驚四座的選手就是收獲，就達到了目的。
事後看把西藏和新疆單獨劃分為賽區是明智的，雖然當初很多人不理解，因為這兩個賽區就隻自己一個自治區，輻射不到別的省區，而且人口太少，受音樂熏陶的機會也少，是浪費時間和精力，有這時間還不如在其他賽區身上多下點工夫。
前幾點柳巷也承認，但他不認為這兩個賽區的選手受音樂熏陶的機會少，隻是熏陶的方式不同，熏陶她們的是高原，是戈壁，是伸手可及的藍天，是一望無垠的黃沙，概括起來就是，是自然，是宇宙，所以她們的演唱方式不同，她們唱的是最質樸的東西，也是最深邃的呼喊，你可以叫她原生態，或者什麽，但它們始終都在，這也是演唱。
新疆賽區還好，即使不設賽區也隻是流失一些優秀的選手，而西藏賽區還不同，假如西藏不是賽區可能不會有選手到西安報名，因為她們離成都更近，交通也更方便，此消彼長那將是北方聯盟最大的損失，這也是柳巷讓西藏賽區首先開始的一個原因，搶在成都賽區報名之前。
時間的安排之外還有就是廣告的分成，王運昌負責指導，主辦方抽取百分之二十，其餘的都歸承辦方，也就是各個賽區，太原賽區除外，但在研究這個事時柳巷突然產生了一絲不安，他想回去和羅景坤再碰碰太原賽區的事。
和羅景坤碰之前柳巷分別征求了王運昌、錢繼和王濱城的意見，王運昌和錢繼都反對，隻有王濱城讚成。
“他倆都反對，你為什麽讚成？”柳巷問王濱城。
“帶有政治意味的比賽會被人詬病，也許還會有人為操縱，要是經濟上獲得的利益是以犧牲節目質量做為代價的，我覺得不值，特別是這樣的一場南北對抗賽，我們可以輸給對手，但不要輸給自己。”
王濱城的話正是柳巷擔心的，年前行程匆忙也沒想這麽多，現在讓南方聯盟一逼自己意識到了這一點，看來王濱城已經想到了，但他的身份特殊，沒有說出來。
“事情已經這樣了，再想改恐怕來不及，羅景坤也不會答應，你說怎麽辦？”
王濱城點點頭，也正是因為事都定了所以他才沒說，想了很久他才回答：“隻有找個兩全其美的方案，羅景坤既能接受山西方麵也說不出什麽來，這樣才行。”
柳巷也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抬頭說道：“捐出去行不行？”
“捐哪裏，怎麽捐？”
“捐給希望工程，指定在山西建希望小學。”
“是個法子，但你不一定能說服羅景坤。”
“這樣的理由肯定不行，我找其他的理由。”柳巷笑道。
和羅景坤的談話開始進行的很順利，聽取柳巷關於會議內容的匯報時羅景坤頻頻點頭，但等柳巷說出想把太原賽區的廣告收入全部捐出去時他變臉了，說道：“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你說把這錢再建個好點的錄音棚都行，但就是不能捐，那樣我們會成為眾矢之的，會被人說是沽名釣譽。”
“完全可以不聲張呀，也不告訴希望工程是誰捐的，就沒您說的這些事了。”柳巷回答。
“那我們圖什麽？”羅景坤問。
柳巷知道說到底他還是舍不得，雖然現在各賽區的廣告招商還沒開始，但預計太原賽區的廣告費不會低於一千萬，幾乎頂其餘五個賽區的總和，這麽大一筆錢捐出去他當然會心疼，當初除了周副書記的麵子還有這方麵的原因，如今綜藝頻道已經改版，包括柳巷在內的很多人並到衛視去了，衛視頻道的壓力可想可知，除了衛視他還得考慮其他倆個頻道的生存。
綜合頻道就是搭錢，也隻能是搭錢，因為擔負著政治任務，綜藝頻道改為都市頻道後還沒找著明確的定位，短期內不可能盈利，賺錢的隻能靠衛視，而衛視最大的賣場就是綜藝和電視劇。
綜藝節目投入小產出大，但需要好的策劃人，需要敏銳的市場觀察力，這完全是智力的比拚，可遇不可求，盛東台原先的綜藝節目就是跟風，都是跟著人家的屁股後麵走，要是離得遠可能連屁味都聞不著，收視率可想而知。
《超級女生》播出後盛東台大大的揚眉吐氣了一把，也賺了錢，所以羅景坤也有了底氣，才敢說這回不用柳巷投一分錢，分紅照舊，其實賺大頭的還是台裏，他心裏清楚。
柳巷也清楚，但他更清楚《超級女生》這類即時節目雖然投資小見效快但壽命卻短，而且這類節目還有個致命的缺陷——電視台不會購買轉播權，更沒有什麽買斷和首播，播完就完了，換句話說，沒有後勁，除非你一年接一年地辦下去。
而電視劇不同，雖然前期投資大但它卻可以重複播出，三年後再播正常，五年後再播也可以，好看的，經典的，甚至十年後還有生命力，這是它與即時類節目本質的不同，所以電視劇有買斷，有首播，有轉播，它的後勁更足。
“我想在山西投拍電視劇，和《大染坊》一樣，首播權給衛視，不用你出一分錢，我圖的是山西的人脈。”柳巷是這麽回答的。
“牽強，有這錢也夠拍一部電視劇了，要人脈幹什麽？”羅景坤問。
“我至少會拍兩部，而且每一部都會超過一千萬。”
羅景坤還是搖了搖頭：“你說的即使有也是猴年馬月的事，我不上你這當。”
僅憑這幾句話柳巷知道說服不了羅景坤，接著說道：“我可以放棄我的分紅作為補償。”
“那也不行，你的分紅達不到這個數，一半也沒有。”
羅景坤算得挺快，賠本的買賣他不做。
“那我就隻有放棄太原賽區了，或者我辭去總導演的職務。”
柳巷祭出了撒手鐧，他也實在沒轍了，這羅景坤湯水不進，怎麽著都不行。
羅景坤一聽楞了一下，隨即身子往後一仰，耷拉著眼皮說道：“你這是威脅我？”
“是。”
柳巷回答得如此闞快出乎了羅景坤的意料，他抬頭睜眼盯盯地看著柳巷，見他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知道這是真的，他能做出來。
羅景坤並不是一個容易被脅迫的人，是他的性格也是他的位置決定的，做為一個一腳在官場一腳在職場的管理者，他不怕脅迫，隻要觸犯他的底線他會毫不猶豫地接受柳巷的辭呈，盡管柳巷很重要，對電視台來說既是提高收視率的支點也是財神爺，但電視台不是自己家的，換句話說，就算電視台垮了他也可以全身而退，做個副廳長或到某市做個副市長也很正常。
但從柳巷的堅定裏羅景坤看出了此事別有隱情，柳巷不願意說出來或者是不能說出來的隱情，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為自己，否則他不會以犧牲自己的利益為代價。
這就還沒觸碰到羅景坤的底線，柳巷不是挑戰他的權威和尊嚴，隻是以這種方式在抗爭，從他的內心講並不是借機要挾，因為他本身所說的想法就不存在，因此這次羅景坤發愣的時間有點長，楞過之後他拍著桌子說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執意要把這錢捐出去，這裏也有你的百分之十！”
在會上羅景坤隻說不會少柳巷的，但沒說具體比例，這回他把心裏的想法也說了出來，因為他實在是不懂。
“我怕錢咬手。”柳巷隻回答了一句。
羅景坤有些明白了，頓了一下說道：“沒事，我給你擔著。”
“那以後我們山西就進不去了，想賺大錢還得靠電視劇，我說的是真的，我想在山西拍電視劇，至少兩部。”
一旦出事羅景坤擔的隻能是責任，卻擔不了山西的人心，柳巷說得不假，羅景坤這回是徹底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