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湖南長沙
《超級女生》十強排位賽和《超級女聲》十強決賽有一個明顯的不同，就是《超級女生》更歡樂，而《超級女聲》更激烈，也許是《超級女生》十強已經確定，進行的隻是排位，沒有人被淘汰的原因，但柳巷也是受到了莊柔的啟發，比賽進行到這，自己對勝負看得越來越重，似乎已經偏離了原先的理念，特別是那句：全民娛樂。
《超級女聲》的十強賽用“激烈”形容已經不夠了，簡直就是“殘酷”，這也是他們最後一輪的奪金浪潮，因為廣電總局遵循高層領導指示，已經給兩大聯盟下了通知：一，總決賽禁止采用短信投票的方式；二，總決賽不得冠以南北對抗的字眼和任何針對地域的攻擊；三，總決賽後南北聯盟解散，以後也不得再舉辦；四，以後舉辦相似賽事選手的最小年齡要超過十八周歲。
通知是九月二十一日下發的，綜藝史稱“9。21通知”。
一天以後，《超級女聲》十強決賽舉行，進入十強的選手如柳巷所料，隻是排位上有些不同，陳佳寧以八十七萬張選票獲得第一，李宇春六十八萬張第二，周筆暢五十五萬張第三，其餘人也都超過十萬，這場決賽隻短信一塊帶給《超級女聲》將近四百萬的財源。
隔天，《超級女生》排位賽落幕，也出現了小小的意外，莊柔排名第一、薩頂頂第二、王蓉第三、瓊雪卓瑪第四、黃燦第五，王箏第六，劉力揚第七、孫一卜第八、郭慧敏第九，鞏賀第十。
這次的收視率出來的最快，星期一就出來了，同時gsm公司通知盛陽和湖南兩家電視台，接到廣電總局通知，對總決賽不提供收視率數字。
這就表示廣電總局對總決賽的精神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兩大賽事最後的一場收視率全部破5，《超級女生》是5。5%，《超級女聲》是5。4%，《超級女生》略勝，全部21場比賽雙方打成10:10平，另外一場也是平局。
也可以說是皆大歡喜，但從含金量上說，無疑還是《超級女生》重些，因為分賽區之後的四場比賽柳巷他們全部獲勝。
九月二十五日，南北聯盟在杭州舉行了聯盟的第二次會議，也是最後一次，基本的框框廣電總局都給定了，剩下的就是研究舉辦地和規則、程序了。
舉辦地南方聯盟堅持在長沙舉行，除了收視率的因素他們甚至把門票都考慮在內，柳巷就不明白了，賺了那麽多錢怎麽還在乎這點小錢，自己的門票都是免費的，他們卻是始終收費的，這是不是應了老百姓的那句話：越有錢越摳？
在長沙舉辦也行，但總不能隻你一個台播放吧，而盛東台沒有收發直播的設備，這點上南方聯盟倒是挺大方，浙江電視台當場表示把他們的設備運過去，北京台看不過眼，說不用了，你那還遠，把我們的運過去就行了。
舉辦地定在長沙，第二個問題是，什麽樣的程序，主持人用哪邊的？
規則和程序雙方都有一套，拿出來討論了半天，最後連南方聯盟陣營裏都有人倒戈了，說北方聯盟的程序好，湖南台這才鬆口，程序用北方聯盟的。
對於主持人《超級女聲》節目組無疑底氣十足，說除了中央台你還能找到李湘和何炅這樣的主持人了麽，這個就不用再爭議了吧，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們那邊的主持人就是個生瓜蛋子，畢業還沒到兩月呢。
柳巷什麽都可以讓，就是主持人不能讓，堅持一邊出一個，而且自己這邊沒有男的，就出女的，否則就誰都別用支持人。
“沒有主持人難道我倆上？”夏青問，她和柳巷倒是一男一女，不過她不怵頭，在學校裏也學過，算有點基礎，她知道柳巷不敢上，也就是將他一軍。
“可以用評委。”
不論在哪邊舉行都不可能用現場觀眾了，所以又恢複了評委製度，此後柳巷嚐試過不用主持人的綜藝節目，效果還不錯，但隻局限於一少類節目。
夏青卻不想用評委，受廣電總局的限製，娛樂公司的人不再出任評委，而歌星北方人居多，雖然他們沒有明顯的劃分但地域觀念還是會有的，所以最後她也退了一步，《超級女聲》出男主持，《超級女生》出女主持，評委各出一半。
又研究了廣告布置等其他事宜，會議結束，雙方約定十月一日，“國慶”和“中秋”雙節之際，在湖南長沙舉辦“天藍藍蒙牛‘超女’總決賽”，盛東台同步直播。
關於這個冠名雙方也爭議了好久，夏青堅持要把“蒙牛”放前麵，叫“蒙牛天藍藍”，柳巷笑道：“您不覺得別扭呀，蒙牛天藍藍你品品是什麽味道？”
王運昌恍然大悟，說道：“那不是‘吹牛逼’麽！”
眾人大笑，之前從沒想過這兩個名稱放在一起會是什麽效果，現在效果出來了，碰得還真巧，牛在前天在後還真會讓人誤會。
夏青不說話了，沒想到在這上麵還吃了虧，於是承認了“天藍藍蒙牛”的冠名，柳巷笑道：“這多好，湛藍湛藍的天，一群奶牛在吃草，也體現了自然的和諧。”
唯一一致的“超女”的賽事名稱，既代表《超級女生》，也代表了《超級女聲》。
再沒有什麽其他的了，雙方都回去準備，其實分賽區都已經結束，忙活的就是兩個節目組。
九月二十八日，分彩排結束之後《超級女生》十強選手抵達長沙，第二天進行聯合彩排，同時柳巷和夏青卸任兩大賽事的總導演職務，改為領隊，直播的總導演由湖南衛視的總監和趙連勝共同擔任。
這是分手後柳巷第一次見到陳佳寧，距離如此之近，隻有十幾米遠，他相信陳佳寧也知道他在，但倆人的目光從沒接觸過，似乎都在刻意回避什麽，想起她臨走時留給自己的那句話，柳巷感慨真是世事難料，如今的她還會記得麽？
柳巷希望她忘了，那隻是一時的動情之語，隻要她過得好，比什麽都強，何必給自己背負道義的負載，糾結於生活的無奈，這樣就挺好，咫尺卻有如天涯，相見不如懷念……
位於湘江西岸的湖南大學與湖南電視台隔江相望，直線距離也就三四千米，三十號這天無官一身輕的柳巷和王濱城一起溜達到了這裏，他們是奔嶽麓書院來的。
王運昌和錢繼雖然也同時卸任但倆人還得幫趙連勝一起和湖南衛視商討廣告布置以及技術轉播這些具體事宜，王濱城的外聯協調工作已經沒事了，他和柳巷一樣，都是一身輕鬆。
嶽麓書院幾經戰火後也複修了幾次，如今是湖南大學的研究生院，名稱沒變，還叫嶽麓書院。
中國古代的四大書院中柳巷隻去過白鹿洞書院，因為它就位於江西九江的廬山風景區裏，應天書院和嵩陽書院都沒去過，他甚至都沒去過河南。
還有一種說法，是五大書院，把衡陽的石鼓書院算在內，雖然也在湖南省，但離長沙還是有點遠，隻能是另找機會了。
讀書人的通病，總喜歡這種有文化底蘊的地方，似乎能聽到千年前的讀書聲，能感受到那逝去的榮耀和輝煌，在淡淡的傷感中喚醒內心深處的那一份向往……
在掛有“千百年楚材導源於此，近世紀湘學與日爭光”對聯的嶽麓書院大門下照了張合影，柳巷感謝給他們照相的小夥子，並問他是哪的，聽口音應該是北方的。
“我是盛東的。”小夥子答。
柳巷和王濱城一愣，王濱城笑道：“我們就是盛東的，他在盛陽，我在煙海，你具體是哪的？”
“丹山。”
丹山是盛東的一個縣級市，經濟比較發達，號稱“關東第一縣”，人們也思想活躍，不拘一格，更有趣的是，丹山位於盛陽和煙海之間，離盛陽還比較近，隻有一百多公裏。
“丹山的啊，我一年不知道要路過多少回。”王濱城笑道，自從被借調到盛東台他這一年來真的不知道往返了多少趟，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柳巷也沒少跑，去山東，去煙海，可惜高陽已經畢業了，否則他還得去。
小夥子也很親切地說：“都是老鄉，你們怎麽到湖南來了，旅遊？”
“不是，做節目來了。”柳巷說。
小夥子一愣，現在大火的節目莫過於《超級女生》和《超級女聲》，要說誰不知道即將上演的“天藍藍蒙牛超女”比賽那隻能說是傻子，特別是在長沙，鋪天蓋地的廣告連公交這都貼上了，所以他猛然意識到什麽，指著柳巷問道：“你是……電視上道歉的那個？編導？”
“都對，就是我。”柳巷笑道，他沒感到不快，總被人遺忘冷不丁地想起來一次也是很有趣，盡管被記住的總是不光彩的事。
小夥子也笑了起來，直說怪不得有點麵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你還是露麵少，多露幾次就被人記住了。”王濱城也笑道。
“免了，多露幾次就臭了。”柳巷笑了起來。
仨人海闊天空地聊著，柳巷知道了這個小夥子叫孔亮，是湖南大學古文學專業的研究生，比自己大了兩歲，二十五了，因為是學碩，還有幾個月就畢業。
見孔亮談吐文雅，氣質內斂，長相也很有特點，鼻子很大嘴卻很小，俊肯定是不俊但不煩人，反而有那麽一種自來的親切感，柳巷突然來了興趣，問孔亮：“工作有著落了麽，想不想回盛東？”
“回肯定是要回去的，女朋友等著結婚呢，她在盛陽的一家國企，是我的師妹，都等我四年了。”
這感情好，柳巷又問：“那你呢？”
“有點意向，還沒最後簽，是盛陽的一家圖書管理機構，事業單位。”
柳巷一拍大腿，按說湖南大學也是準“985”之一，學生質量自然不差，但學文的總是找不到太對口的，即使你是北大的，要是學了什麽天文、地球物理的，或許最好的出路就是當個老師，沒辦法，不是科學太前沿就是用人量太少，遠不如學工的實用，這一個湖南大學的研究生去當個圖書管理員實在是屈才，他管不了國家的就業政策，但卻正好缺個主持人。
把想法一說孔亮倒是很高興，但也有顧慮，這古文學和廣播主持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學科，能行麽？
“不試驗怎麽知道自己不行，我也不是學這個麽，感覺做編導做得還不錯，北京有短期主持人進修學習班，我們可以出資讓你先去進修，結束後你再告訴我願不願意幹。”
基本達成了意向，也交換了聯係方式，如果說百裏慧是自己特意去找的，那麽孔亮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回來的路上王濱城問柳巷為什麽會看中孔亮，柳巷搖了搖頭，說是感覺，他覺得他身上具備了倆個人的氣質，一是華少不招人煩的狡黠和精明，二是孟非的沉穩和內斂。
在某一不是特定時刻發生了生活軌跡的改變，我們管這叫命運，命運有時改變的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