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賭
星期一柳巷來得很早，直接站在台長辦公室門口等，羅景坤夾包上來後看到柳巷一愣，問道：“小巷，你找我？”
“嗯，台長，還是那天的事。”
羅景坤把門打開，邊走邊說：“一會兒我還要參加一個會，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錢我弄來了，您答應我的事還作數吧？”
“作數，你弄來一百萬？”羅景坤有些不相信，隨即笑道：“把你爸搬出來了吧？”
“不是，我有個親屬是做買賣的，從他那拿的，不過算投資，不算借，您沒意見吧？”
“這是好事有什麽意見，那這樣，我把你總監找來，告訴他一聲，對你的這個欄目要大力支持，有什麽要求你和他說。”羅景坤坐到椅子上說道。
“好”，柳巷不想和王運昌直接對話，這也是他的想法。
讓秘書喊來王運昌後羅景坤說：“你和小巷的事我知道了，他剛跟我說錢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其餘的涉及部裏的人員、設備呀這些你要傾斜，年輕人想幹事是好的，隻要不影響頻道的正常運轉你盡量滿足，好不好？”
王運昌連忙答應，問柳巷還有什麽要求。
“第一，給我連播一個月的廣告，黃金時間，這是廣告詞。”柳巷也不廢話，把準備好的廣告詞遞了過去。
王運昌看了看，抬頭說道：“這沒問題，自己家的事。”
“第二，把演播廳周六和周日借我，要全天，會議室借我做報名室，臨時有會議我可以暫停。”
“這也沒問題，我把別的節目竄一下就行，你也不是始終用，會議室就按照你說的辦。”王運昌轉變得挺快，主要是因為羅景坤的態度。
“第三，撥給我一組舞美和燈光，還有攝像師，特別是音響師，我要最好的，尚哥就行，還有一個主持人，我要何嫣，這段會很忙，我要求不再安排他們其他的工作。”
“這可不行，你這一抽抽走了這麽多人我別的節目還辦不辦了，你就說何嫣，三個欄目都指她呢，她不上了不是釜底抽薪麽，絕對不行！”王運昌一口回絕。
一見王運昌沒答應，柳巷轉頭對羅景坤說道：“羅台，我就這些要求，您看怎麽辦？資金和評委我都自己解決了，也不用台裏掏一分錢，要是效果好呢也是台裏的，我不是為我個人。”
羅景坤始終聽著，沉吟了一下對王運昌說道：“這樣吧，小巷的要求也不過分，你把舞台、主持人這些都撥給他，缺的位置我從別的頻道給你調過來，反正就一個月，時間也不是很長，你先克服一下。”
王運昌聽明白了，原來羅景坤也不信柳巷能幹成什麽，不過人家又找資金又找人的，還有柳時倫的麵子就讓他弄吧，好壞都是一個月，要是折騰了一個月還沒折騰出來什麽名堂來那就對不起了，馬上回位，你賠的錢也和我們沒關係。
“那好，既然台長這麽說了我就這麽辦，但小巷，隻有一個月，咱醜話說在頭裏，沒效果你也別怨我，頻道不止你一個人，隨便你怎麽折騰，我還得為百十來號人著想呢，聽明白了麽？”
王運昌別的不行，察言觀色的本領一流，把羅景坤想說卻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都說了。
柳巷也不傻，自然知道這倆人心照不宣，不過他不怕，順便將了王運昌一軍：“明白，就一個月，不過王總監，要是到時候效果很好怎麽辦？”
“你就別逗我了，就你那卡拉ok，效果還能好？不砸就不錯了。”王運昌譏笑道。
“運昌，話也不能這麽說，小巷還是很有能力的，要不當初我也不能把他招進來。”羅景坤打著圓場，主要還是怕柳巷把這些話回去說給柳時倫聽，關係弄僵了也不好，順便他也買個好。
“可不是麽，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羅台的眼光，你不會比羅台還厲害吧？”柳巷又燒了一把火。
王運昌初來乍到總想引起領導重視，在台裏立威，現在被一個年紀輕輕的編導在一把手麵前給譏諷了他覺得有些下不來台，腦子一熱他“騰”地一下站起來說道：“羅台，柳巷異想天開還妄自尊大，我願意和他立下軍令狀，如果我錯了我立刻辭職，他要錯了……”
見王運昌瞪著自己柳巷也站起來說道：“我錯了任憑台裏發落，不過我不會辭職，因為我是正式員工。”
王運昌是聘來的，沒有編製，柳巷這麽說是故意刺激他，果然王運昌憋紅了臉怒道：“羅台，我要是載在一個編導手裏無話可說，您就是想留我我也沒臉待在這裏了，請您給做個見證，他錯了我綜藝頻道不再留他！”
說到最後王運昌拿手指著柳巷，可見已經怒火中燒，柳巷卻不急了，笑道：“別拿手指我，你還累，我要是贏了還真不希望你離開，你就是我前進的動力，輸了你也別攆我，我給你擦桌子打掃衛生，伺候你還不行麽？”
“台長，你看看這人……”王運昌氣得說不出話，手指也不是不指也不是，一時間都不知道放哪裏好。
羅景坤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再說下去恐怕會打起來，於是也站了起來，揮了一下手說道：“你倆都少說兩句，這還像話麽，還在我的辦公室裏，都別在嘴皮子上下工夫，把工作搞上去是真格的，你倆的話我都記下了，一個月後咱見分曉，都回去吧。”
出了羅景坤辦公室，王運昌氣呼呼地在前邊走，柳巷緊走兩步追上後問他：“王總監，你看咱回去是不是需要開個會，把事說一下，這一個月我就不向您匯報了，有什麽事您到演播廳找我。”
“你自己通知就行了，我沒那功夫搭理你，更不會找你，咱一個月以後見！”王運昌氣不打一處來，氣哼哼地說道。
“好咧總監大人，咱一個月以後見！”
廣告從當天晚上就開始播出，也沒用王運昌吩咐，因為他走的時候廣告詞根本沒拿，是柳巷自己找的頻道廣告部主任，有尚方寶劍在手主任也不敢含糊，盛東新聞之前就給播出了，柳時倫一見急忙喊黃淑珍和柳巷出來，因為這娘倆在一個房間裏，有一些細節黃淑珍還在盤問柳巷。
“兒子，你看看，這是不是你那個廣告？”柳時倫指著電視問道，柳巷的廣告時間略長，還沒播完。
“是。”柳巷瞅了一眼點頭答道。
“寫得不錯嘛，是你昨晚連夜趕出來的？”
“嗯，昨晚我寫到下半夜。”
“這句詞你是怎麽想出來的，那句‘走出廣場，走進殿堂，全民娛樂，想唱就唱！’”
這句話除了“想唱就唱”是抄襲來的之外都是柳巷的原創，因為他覺得隻有四個字的理念不足以體現這個時代的精神，他本來還想用“唱出偶像”代替“想唱就唱”的，但怕引起口水之戰所以才作罷，見柳時倫問笑道：“您別管怎麽來的，寫的怎麽樣吧？”
“很好，特別是全民娛樂的觀念值得提倡，我們國家越來越富裕，人民都得到實惠了，娛樂也應該這樣，不論廣場也好，殿堂也好，都應該是全民娛樂的舞台……”
一聽柳時倫又在說教，黃淑珍不耐煩地說：“好就行了，哪來那麽多話，你要是沒事我還要話要問兒子呢，你別打岔。”
“你呀，也不知道哪頭輕哪頭重，這個才是大事，你懂什麽。”柳時倫說。
“我不懂，我就懂要找個好兒媳婦，昨天飯也吃了親也定了，我看高陽和我挺親的，怎麽他就選高歡了呢，你不想知道？”
“怎麽了，高歡不是也挺好麽，又給你夾菜又和你說話的，你不是挺高興麽？”
“我不是說高歡不好，高歡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除了厲害點沒別的毛病，其實厲害點也好，你兒子還真得有個人看著，要不他可不像你，不聽話，緊告訴不許搞對象不許搞對象大學裏還處了仨，你說這要是老高家知道咱也沒臉和人家做親家了，這小子真是不省心。”
“那不結了麽，高歡挺好。”
“我就是覺得呀……哎，怎麽說呢，高陽我也是真的喜歡，要是都給咱家就好了。”
“你比你兒子還貪，婚姻法對你就沒用，虧你還受過高等教育呢。”
“別和我提婚姻法，現在包小三的還少了，婚姻法管哪個了，這些都是民不舉官不揪，隻要兩家願意我看就沒什麽大事，我跟你說，我能品出來，高陽肯定也願意，這孩子就是能忍，不說。”
“別瞎猜了，她告訴你了？高陽願意宋瑜還不幹呢，你沒聽她說要高陽也趕緊找，別讓高歡在她頭裏結婚，她畢竟是姐姐。”
“聽見了，她可不得那麽說麽，顯擺她家雖是女兒卻比我家多一個，換做我我也那麽說，但你看沒看見高山的態度，讓高陽一門敬咱倆酒，他或許是有心。”
“咱能不能別猜了，趕明我問問高山不就完了麽。”
“你可別問，要是人家沒那意思還不好回答了，先這樣吧。”
“你說你這人，沒事就愛琢磨，你琢磨有用麽？”
“是沒用，不過有一個人有用。”黃淑珍說完對坐在一旁一直看熱鬧的柳巷說道：“是不是呀，兒子？”
柳巷剛要回答，電話響了，電話就在他旁邊，於是柳巷拿起來問道：“您好，哪位？”
“什麽哪位，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
“高……高陽？”柳巷有些叫不準。
“嗯，我想你了。”
柳巷一聽連忙捂住話筒輕聲說道：“怎麽不打我手機，打家裏來了？”
“這不是省電話費麽。”
“你先放，我回屋給你打。”說完柳巷急忙掛了電話，父母的心思他了解，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萬一要是被宋瑜知道了就有可能壞事，所以他們約法三章，暫時誰也不告訴。
黃淑珍聽得很清楚，見柳巷神神秘秘的不由問道：“是高陽？”
“不是，是高歡，高陽打什麽電話，剛才我沒聽出來。”柳巷邊說邊往屋裏走。
柳巷進屋後黃淑珍疑惑地問柳時倫：“剛才我明明聽見他說是高陽，怎麽變成高歡了？”
“哪個你還能分出來呀，他說哪個就哪個吧。”柳時倫說。
黃淑珍搖搖頭，瞪了柳時倫一眼，躡手躡腳地挪到柳巷門前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