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明算暗算

麥家和柳巷談的劇本就是《暗算》,他剛剛根據自己的同名小說改編而成,還沒有出版,而在此之前,他的第一本特情題材的小說《解密》遭到下架。

《解密》是麥家的第一本小說,92年就已經完成,但別說拍電視劇,出版都出版不了,十年間他跑了無數個出版社,但沒有哪家應承下來,不是寫的不好,而是題材太敏感,這個禁區無人敢闖。

今年夏天,終於有一個膽大的出版社接了,出版後銷量極好,並獲第六屆茅盾文學獎提名,但就在一個月之前,出版社接到保密委員會的電話,一共是三點:第一點,不能再版;第二點,不許宣傳;第三點,立刻下架。

這幾乎斷送了《解密》的生命,也讓他的十年心血付之東流。

《暗算》是在《解密》與出版社談好之後寫的,而這部小說的出發點就是搬上熒屏,所以小說成稿後他隨即改編成了劇本,沒想到的是,《解密》受到製約,這本《暗算》必然也是凶多吉少,無人敢接。

“那你為什麽找我?”柳巷苦笑道,自己就是一個編導,雖說拍了兩部電視劇但都是按照正常程序走的,《亮劍》還虧了部隊的照應,要不也說不好。

柳巷這麽想麥家可不這麽想,他說:“因為《亮劍》。《暗算》的大題材也算軍事,你能拍出《亮劍》應該就能拍《暗算》,我是特意從成都過來的,就是為了找你,如果你能拍《暗算》,我可以在劇本的買賣上做出讓步,價錢你定,我也相信你能拍好。”

麥家的話看似‘挺’有道理柳巷卻聽出他是一個有些偏執的人,總拿《暗算》和《亮劍》比,《亮劍》的削砍是因為涉及到了特殊時期,《暗算》要是被削砍的話不會是因為曆史時期,而會是整部劇,就算不被削砍也會被刪減,刪減成多少集,刪減得還成不成樣子誰都沒有數,和《亮劍》是兩碼事。

看了期“金鷹節”就飛過來了,自己這是沒走,走了的話他可能還會追到盛陽去,《暗算》裏麵反映的都是些追求極致的人,看來麥家也是這樣。

但不可否認,《暗算》是一部出‘色’的小說,柳巷也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如果接過來差不多就是賭了,所以他有些猶豫。

“你要是不拍我再找別人,我就不信這麽好的東西為什麽不被認可,有些東西也不是保密的,隻不過老百姓不知道罷了,要是還不允許出版,拍片,我就申訴,一直告到國家領導人那裏,這些年我受到了太多的傷害,也忍了這麽多年,我決定不再忍了,我會讓自己看到成功,讓大家認識到錯過我是錯過了一個天才!”

柳巷猜對了,麥家不僅偏執,還是個“自卑”與“狂傲”‘混’合類型的人,所以他自詡為“天才”,同時又卑微地活著,而正是他這樣的人才能創作出這樣的作品,生活在黑暗中卻希望被太陽烤死。

但是他的一番話打動了柳巷,雖然‘性’格迥異,但柳巷和他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破不立”,有些東西需要繼承,有些東西卻需要打碎,賭一次又如何?

藝術沒有繼承就沒有血脈,而沒有打碎就永遠是那麽寬的路,隻要不跑偏,嚐試一下又有什麽不可?

所以柳巷最終點了頭,約定十天後回信,等他看完劇本再說。

麥家帶著滿懷希望走了,留下了劇本。

柳巷敲開了田思思的房‘門’,這是個機會,也需要冒很大的風險,他想和她說清楚。

田思思對《暗算》一無所知,甚至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一群人,她聽完興奮地直蹦,說道:“拍!這樣我們就有理由成立公司了。”

“你能不能不摻雜你的個人情感,‘弄’不好我倆賺的都得搭進去,還可能欠一屁股債。”柳巷說。

“你再和我吼我就把你踹出去,別以為我看上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沒‘門’!”田思思倒瞪起了眼。

這‘女’人,說翻臉就翻臉,回來前還溫柔似水,連‘吟’詩再想給彈琴的,轉眼一句話不對就橫眉冷目,麥家是‘混’行類型的,田思思是不是?

“你就是天使與魔鬼的化身。”柳巷氣道。

“那我哪半是天使,哪半是魔鬼?”田思思又換了副表情,笑嘻嘻地問道。

“不磨人的時候是天使,磨人的時候就是魔鬼。”

田思思也真夠磨人了,聯歡晚會那晚的事先不說,就說她能想到搬到柳巷的新房對‘門’就絕對是魔鬼的想法,一般人還真禁不住她的折磨。

“那你就別惹我,魔鬼是什麽事都能幹出來的,哪天不高興我就叫爸給你扔非洲去,讓你變成野人。”田思思嘟著嘴說。

“我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柳巷已經不氣了,和田思思生氣就是自己找氣生。

“後悔什麽?”

“後悔答應你了,從現在開始我倆就當從來沒認識過,你當你的大小姐,我做我的小編導。”

“你敢!‘吻’我……”

天使與魔鬼,痛並快樂著,柳巷也無可奈何,這樣的奇‘女’子,為什麽讓自己碰上了?

推開意猶未盡的田思思,柳巷說:“咱還能不能說點正事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田思思臉頰緋紅,已經忘了柳巷說什麽了。

“電視劇的事。”

田思思想了起來,回道:“我不是說拍了麽?”

“劇本你都沒看就說拍,你有錢是不是?”

“我不看,你看就行了,哪回我也沒看過。”

《大染坊》和《亮劍》田思思確實沒看過,都是柳巷做的主,但這次不一樣,《亮劍》雖然賠了,但賠的不多,《暗算》要是賠有可能一分錢也賣不出去,柳巷搖了搖頭,反正我話說明白了,你不看是你的事。

“那我看完就給他回信了。”柳巷說。

“嗯”,田思思點點頭,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閉起眼睛又把緋紅沒退的臉蛋湊了上來……

第二天,本來柳巷是要和田思思分開走的,因為田思思要回煙海,她給劉哥打電話,告訴他和大壯自己回去,結果一打電話才知道,倆人住院呢,被人打了。

“什麽人打的?”田思思急問。

“是鄭景升,她倆的表弟。”劉哥答道。

“誰倆?”田思思沒聽明白。

“高家姐倆。”

田思思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問是怎麽回事,劉哥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原來田思思和柳巷去長沙後大壯和劉哥倆人沒事,就時常出來溜達,這一天正好遇見鄭景升和高家姐倆一起從柳巷家往新房走。

柳巷走後高陽還是一如既往地去柳家給做飯,高歡也經常來,倆姐妹吃完後由於天黑就讓鄭景升過來接,送倆人進屋後鄭景升再走,大壯和劉哥認識高陽和高歡,別說他倆跟蹤柳巷的時候見到過,就是沒見到也能合計出來是她倆,因為長這麽俊的雙胞胎畢竟不多,但他倆不認識鄭景升,以為是高陽和高歡趁柳巷不在另尋新歡了,這下倆人大喜,感覺立功的時刻到了。

對於柳巷和田思思的事倆人所知不多,但基本情況還是了解的,心道這要是抓他們個現行柳巷肯定就一心一意對小姐了,那豈不是比綁人好得多,老板也肯定會重重獎賞。

所以倆人就一路跟著,高陽和高歡沒注意,跟到一半的時候鄭景升感覺到了,但他也不敢肯定,於是假裝不知道繼續往前走,邊走還邊和兩個表姐有說有笑的。

高陽和高歡進屋後,鄭景升急忙下樓,正好和往樓上來要聽牆根的大壯和劉哥撞上。

大壯和劉哥一見鄭景升下來了,嚇了一跳,趕忙假裝沒事的樣子哼起小曲,打算糊‘弄’過去,誰知被鄭景升攔住,問道:“你倆跟著我幹嘛,想幹什麽?”

“我們住這,什麽叫跟著你。”劉哥說。

“是呀,我們住這。”大壯附和道。

“那你們住哪個室,打開‘門’讓我看看。”鄭景升冷笑著。

大壯和劉哥一合計,一是不能說出田思思來,二是他倆也沒有鑰匙,打不開‘門’,於是大壯把臉一放,罵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們住哪關你什麽事,你是臭警察啊!”

一見大壯玩橫的,劉哥也來了勁頭,鄭景升雖然高大但比他倆還差了點,所以他更不懼,哼道:“就是警察也管不了我哥倆這段,別不識相。”

在船廠,在渤海國際船運公司,田剛就是天,黑白兩道都‘插’不進去,他們是走中間道的,按章納稅,依家法辦事,所以誰也不怕。

鄭景升一聽這哥倆‘挺’橫,冷笑道:“你倆要是敢打什麽壞主意別說我不客氣,最好離這個‘門’,離這裏遠點。”

哥倆哪受過這個,心道正好趁機會把你打到承認,承認你和高家姐妹有‘奸’情,於是三人約定去外麵比劃。

開始劉哥還不願意上,讓大壯自己和鄭景升打,結果兩個回合沒到就讓鄭景升放倒了,劉哥一見急忙也衝了上去,這回多了一個回合,三個回合後他也倒了。

鄭氏太極不僅可以健身,還可以打架,鄭景升做為家中的獨子,練太極拳已經有十八個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