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十年的期限
女人好像永遠對讚美之詞百聽不厭，回到新房高陽還拽著柳巷讓他回答這個一路上她提了足有六十多遍的問題：他們的說法你怎麽看？
“什麽說法？”柳巷靠在沙發上，照例揣著明白裝糊塗，好讓高陽把話接下去。
“昨晚在咖啡廳他們說的，你認為對不對？”
“他們說什麽了，我沒聽清。”柳巷已經很熟練了，猶如背劇本裏的台詞。
“說何嫣最白你承認麽？”
不是原詞，原詞應該是這些都省略隻有對她和高歡的讚美，見高陽偏離了軌道柳巷說：“台詞錯了，重新來。”
“什麽重新來，回家了還不許我聽聽你的真心話啊。”
原來她一直憋著，但回家的感覺真好，特別是這樣屋裏隻有一男一女沒有別人時這種感覺更加濃厚，他們知道不會被打擾，很安全。
柳巷甩掉脫鞋，往沙發上一躺，再點上一根煙，煙霧嫋嫋中這種感覺更出來了，即使再簡陋的家也比五星級酒店待著舒服。
“襪子也不脫，臭死了。還有衣服、褲子，都穿著你能舒服麽，洗個澡換了去。”高陽一邊埋怨一邊給柳巷脫襪子，看他也不動知道有些乏了，把煙給放到煙灰缸上後又給脫了外衣外褲，再重新把煙遞到柳巷手裏後轉身收拾衣服奔了洗漱間，好像忘了剛才問的話。
柳巷確實有些乏，煙剛抽完他就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他這腦子裏像過電影似的反複出現六個女人，他自己都奇怪，不是五個麽，高陽、高歡、田思思、陳佳寧和何嫣，為什麽還有個百裏慧，她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怎麽會夢見她？
夢裏的六個女人忽而都圍攏在自己身邊，溫存著，忽而吵了起來，再忽而都對自己怒目相向，隻有百裏慧一個人在笑，然後其餘的五女一起追打百裏慧，等跑遠後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很孤單，再然後高陽回來了，摸著自己的臉……
柳巷嚇得一激靈，把眼睜開後一看高陽真的蹲在自己的頭前，撫摸著自己的臉，她關心地問：“做惡夢了吧？”
“我睡著了？”柳巷問。
“睡著了，剛睡了十分鍾。”
“來，陪我躺會兒。”柳巷把身子往裏挪了挪，高陽順從地躺了下來，讓柳巷從身後把她抱住。
“我們結婚好不好？”柳巷說，親了一下高陽的頭發，他有些累了，隻想好好地愛一個人，然後做大自己的事業。
“好”，高陽點點頭。
“我說的是真的？”柳巷強調一下，怕高陽不信。
“你是說我們仨還是四個，還是幾個？”高陽問，仍舊沒轉身。
“我說咱倆，就咱倆。”
高陽猛地把身子轉了過來，驚訝地問：“就咱倆？”
“嗯，就咱倆。”柳巷點了一下頭。
驚訝過後高陽不解，擺弄著柳巷的絨衣問：“你是怎麽想的？”
“說不好，隻是有些累，想結婚了。”
“那為什麽是我？”
“你問的傻不傻，不是你還能是誰？”柳巷親了一下高陽粉嫩的臉頰。
“那高歡呢，你不要了？”
“我想過了，要是你倆都娶這事瞞不住，會被大家笑話的。”
“假話，是因為田思思吧？”高陽白了柳巷一眼。
這還說不清了，除了田思思還有陳佳寧呢，按照剛才的夢計算，還有何嫣和百裏慧，總不能都娶了吧，都娶了往哪藏？
“算了，當我沒說。“柳巷泄了氣。
“要不這樣，咱把這房子賣了，《暗算》拍完後剩多少錢是多少錢，然後我們仨一起回鬆林種果去，那裏人煙稀少，也沒人笑話咱，好不好？”
確實挺好，但柳巷不甘心，那樣的話自己的抱負也就沒了，豈不是白重活一回？還有高陽和高歡，一個是理工大學的高材生，網站才剛剛建立也就夭折了，一個是碩士研究生，國家注冊的會計師，難道去扒拉算盤，計算一箱果多少斤，能賣多少錢這些？
說的低調點是與世無爭，高調點是對社會不負責任，柳巷做不出來，他可以選擇急流勇退卻不願意臨陣脫逃，這不是他的性格。
“你說好不好？等叔和姨退休了讓他們也過去，還能多活兩年，山裏的空氣好，我和高歡再給你生幾個孩子，多好。”說到生孩子高陽羞紅了臉，紮進柳巷懷裏。
說到孩子柳巷猛然一震，難道自己的孩子也要讓他們像自己一樣隱居起來，不與外界接觸？如果自己的父母和高歡高陽的父母都是這樣的心思那也就沒有了這段愛情故事，即使是為了孩子也要擔負起這份社會責任來，讓他們陽光，讓他們懂得感恩，讓他們知道承擔，讓他們懂得感情，盡管自己做得並不好，但隻要努力去做總會有希望。
柳巷突然間開朗起來，他發現高陽總能在自己最彷徨的時候無意中點醒自己，雖然她的無意確實是無意，和他的想法有時還是南轅北轍，但她起的這個作用卻是殊途同歸，讓自己感激。
“我決定了，先做好自己的事，將來如果有可能我會按照你說的做。”柳巷說。
“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高陽打了柳巷一下，又問：“你這個將來是多長時間？”
“我不清楚，但最晚不會超過十年。”
“十年啊？”高陽驚呼，今天是三十，算二十五的話柳巷十年後三十五，自己也三十三了，她覺得這個時間有點長，於是撅起了嘴。
“我說最晚十年，總得賺夠了錢才走吧，要不你給我生十個八個的，我也養不起，還得拖累老人。”柳巷逗笑著。
高陽信以為真，說道：“那我記住了，但這個十年可不是你和我們結婚的期限，結婚的話最長五年，你三十，我二十八，還可以，我可不想超過三十還沒嫁人，都成老姑娘了，會被別人說成沒人要。”
柳巷指的也不是結婚的期限，原先定的是高歡畢業，還有一年的時間，現在高陽又給延長了四年，柳巷心想五年的時間自己的感情問題總該理順了吧，田思思比高陽和高歡大一歲，高陽和高歡能等起她卻不一定能等起，還有陳佳寧，五年的時間也該能找到新歸宿了，至於何嫣，本就是他人婦，五年後可能孩子都二三歲了，早就忘了昨天晚上的事。
事情有了一個清晰的走向，不再那麽模糊了，柳巷高興起來，問高陽：“你爸媽什麽時間到？”
“快了，剛才我打電話說在路上，他們主要是不知道我們什麽時間回來，要是知道的話早就來了。”
“高歡不回來的事和他們說了麽？”
“說了，爸媽說給你了就聽你的，他們沒意見。”
“真是好爸媽，闞快！”
“你爸媽也挺好啊，也是為我們著想，隻有你，看著碗裏的惦記鍋裏的，倆還不夠和這個理不清和那個扯不斷的，還住到了對門，這是沒回來，你說要是回來你爸媽和我爸媽會怎麽想，這個年還能過好麽？”
“你說得都對，慢慢來，隻要你給我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我才不相信你能處理好，你巴不得都娶家來呢。我問你，何嫣是不是最白？”說著說著高陽又轉了回來。
“還行吧。”柳巷敷衍著。
“白就是白，什麽還行吧，我知道你喜歡白的。那田思思呢？”
咖啡廳裏眾人的議論是何嫣最白，雪白的那種，高家姐妹是粉白，白的有韻味，田思思是細白，白得緊致，這是陳佳寧沒在，在的話會被說成是嫩白，白得能掐出水來，柳巷確實喜歡白的，所以才會和這五個女人有故事發生。
其實百裏慧也很白，不過她的這種白法柳巷無法形容，非要找個物件比喻的話，他覺得像橡皮的顏色，白橡皮。
在柳巷說出粉白是最好看的之後高陽才滿意，還把袖子擼起來把粉白的胳膊讓柳巷好頓欣賞這才算完了，然而她最得意的不是這個，是普遍的那句話：這對姐妹花是最好看的。
“是不是？”高陽問。
“當然是，你倆最俊。”柳巷抱住高陽親了一口，這句話倒不是違心，是真心的。
“所以呀，你要好好珍惜，哪天不要你了你躲一邊哭都來不及。”高陽戳著柳巷的額頭笑道。
“不會的，要不現在咱倆就成親，省得你跑了。”
柳巷動起手來，高陽嗬嗬笑著閃躲的不是很堅決，或許是何嫣給她的刺激有點大，再加上田思思已經融進了這個圈子裏，她想把柳巷拴住，她知道他雖然花心但責任感很強，隻要跨出這一步他會負責到底的，她沒有與高歡商量，但她想都是一樣的，得到了她也就得到了高歡，反正早晚得給，自己注定是他的。
然而一路的風塵讓高陽心有顧忌，她拉起柳巷讓他洗澡，等柳巷洗完澡出來時知道機會又錯過了，高山和宋瑜已經到了。
稍晚，柳時倫和黃淑珍也到了，今年的大年三十缺了一人，但氣氛還是不錯，主要是雙方家長都以為柳巷和高陽登完記了，高歡沒回來，結婚證她藏著，雖然想看沒有看到但都沒有懷疑，這麽大的事他們相信柳巷不會撒謊，即使他撒謊那還有高陽和高歡呢，總不會仨人一起撒吧，可偏偏就是，這個謊是仨人一起撒的。
雙方家長不再擔心，也不催著結婚了，柳巷和高陽都鬆了一口氣，年過得不錯，高山還帶來了自家產的果子，並說再有個三兩年就能見到效益了，到時候就真的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