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天子與大臣
元宵節過後“向行娛樂集團有限公司”兵分幾路，其中“向田電視劇製作公司”就兵分兩路，田思思與隋風去找拍攝基地，《金婚》的取景很簡單，主要是一座工廠和一棟筒子樓，這對於盛陽這個老工業基地來說不是難事，高歡已經畢業，在家坐鎮，一是招募演員二是購買劇本，有些名氣的劇本都被“海潤”、“華誼兄弟”等幾家大的影視公司買走了，柳巷隻能寄希望於沙底淘金，這些影視公司都有自己的簽約演員，“向田”還沒有，隻能一步步來，目前還得采取招募和選拔的方式。
“向寧音樂製作公司”也有了動作，鄭景升入股，出任副經理，按照柳巷拉出的單子先製作《金婚》的片頭和片尾曲，然後是兩首單曲，一首叫《夢想中國》，一首叫《快樂旅程》，雖然陳佳寧不解其意但也按照柳巷的要求動了起來，一方麵與“向陽網”合作從網絡征集，一方麵尋找知名音樂創作人進行創作。
安排妥當後柳巷出現在中央電視台，這是他第一次邁進這個中國電視行業的“天子殿堂”，把中央台比喻成“天子”除了他的人員眾多，級別最高、覆蓋麵最廣此外，還因為它獨有的政治優勢，隻有它能稱為國家的“喉舌”，輿論宣傳的“機器”，除此之外再無第二個。
然而綜藝這塊中央台從80年代至90年代初的“獨霸天下”到93年遭遇東方台的挑戰到97年湖南台的“異軍突起”再到2000年柳巷策劃的以《超級女生》、《非誠勿擾》、《中國好原創》、《中國麥霸》等為代表的綜藝節目的崛起，至如今的“群雄並起”，實力已經被嚴重削弱，即使是“天子”也有改朝換代的時候，不發展就隻有沒落。
蒯總監對柳巷的到來異常驚訝，從桌子後麵走過來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連說到北京怎麽沒告訴自己，好去接站，柳巷笑道：“不用，你這地方好找，出租車司機都知道。”
“那倒是，快請坐。”
沏了一杯茶放到柳巷麵前後蒯總監說：“這剛過完年怎麽有空到我這兒來了，你那邊不忙？”
看來蒯總監對自己的情況一無所知，這中央台就是大，不像地方台愛打聽這些，柳巷回道：“我辭職了。”
這句話讓蒯總監更是吃驚非小，愣了一會後連說了幾個想不到，隨即俯過身子問：“想來我們這？”
“不是，想找你合作。”
“哦”，蒯總監又是一愣，但也展露笑容問道：“你想怎麽合作？”
“我出策劃，你們執行。”
“這個沒問題，我們現在就缺這個，隻是不知道你策劃的是什麽節目？”
“當然是綜藝，策劃案我帶來了，您瞧瞧。”
柳巷顯示出了極大的誠意，按說隻有在達成意向後才能出示策劃案，否則你前腳一走後腳他就按照你的策劃進行，改個名字即可，你說他是剽竊都找不到證據，這是綜藝節目的通病，也是被無限仿製和同類節目蜂擁而上產生不良競爭的弊端，特別是有些門檻低、投資少的綜藝節目，連縣台、市台都能做，這種不良競爭如果得不到改善必然製約綜藝節目的發展，陷入投機的怪圈。
所以柳巷想通過中央台製定出一些行業規則，也隻有中央台能辦到，這也是“挾”的一部分。
到年末，終於在中央台的敦促下廣電總局下發了“綜藝史”上第一道“限娛令”，對大型綜藝節目從內容到形式做出了不得雷同的規定，加強了對“知識產權”的保護，隨著形勢的發展又下發了第二道和第三道“限娛令”，對內容、形式甚至名稱和主持風格做出了更加詳細的規定，這才使綜藝節目走上了健康發展的軌道。
看完策劃案蒯總監一拍大腿，叫道：“我還愁《綜藝大觀》撤了之後怎麽弄呢，你這是給我雪中送炭來了！”
“你真是高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歡樂中國行》可以取代《綜藝大觀》。”柳巷適時地捧上一句。
“你就別提了，娘的台裏非要我們改革，要拿掉我們幾個節目，還要把人員和資金重新調配，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收權，要不這陣我怎麽什麽心都沒有，也不知道你辭職了，這回我看他們還有什麽說的，我改版，讓他找不到借口。”
蒯總監也是一時興奮把不該說的話也說出來了，柳巷一笑，看來這步棋走對了。
但有些東西策劃案裏沒寫，蒯總監把策劃案放下問柳巷：“你有什麽條件？這個策劃可以用，你這麽誠心我也不能虧心，你的條件我會盡量滿足。”
“別的條件我沒有，這麽大型的綜藝節目也隻有中央台能舉辦起來，這是我找你們合作的原因，我隻要幾點保證和一些附加優惠。”
“你說。”
“第一，保證公益性質，不以盈利為目的；第二，保證節目質量，不能炒作新人；第三，不能讓各地政府買單，投資可能大點，但你們這麽大的平台應該能找到讚助商，此外我要求擁有品牌的所有權，還有開場曲的出售權以及策劃人擁有的一切權利，就這些。”
蒯總監一聽有些異議，說道：“你說了半天沒提到分紅，要不你把那三點保證去掉我給你提成百分之十，你算算，按照你策劃書裏的規模每場投資要在七八百萬以上，我估摸了一下，有的場次還不一定夠，看請的明星腕多大，咱平台再大也不能讓人白演吧，還有第二條，有些門子我也擋不住，還有些人不差錢，就想出名，露一鼻子也未嚐不可，但肯定不會影響節目質量，那我是砸我自己的飯碗，對吧？這麽算下來要是一季度舉辦一場的話全年就是四場，成本由各地政府埋單我們就是幹賺，辦一場賺一場再加上廣告讚助這些贏利不會低於三四千萬，你這百分之十就是三四百萬，其他條件照舊，你也不用操心，更沒有風險，這賬你怎麽算不過來？”
蒯總監真是個老手，看完連成本核算都估摸出來了，隻不過他不知道《歡樂中國行》在2004年引起多大的轟動，開始是一季度一場，後來邀請的地方太多，逐漸發展到一個月一場，要是按他的算法柳巷這百分之十絕不是三四百萬，千萬恐怕也擋不住。
然而柳巷最擔心的也是這個，如果以贏利為目的，加上一些黑幕和各地政府買單的話，這個節目不會走遠，少則一年多則兩年就會下馬，如果那樣這個“挾”就失去了意義，他是想“挾”出規矩來，“挾”出綜藝的全民娛樂來，“挾”出一片對自己有利的形勢來，而不是“挾”出銅臭味，“挾”出醜聞，“挾”出與自己的理念背道而馳的局麵來，所以他才沒提分紅，也沒打算要。
“如果這三點不能保證我們就不可能合作了，我想讓《歡樂中國行》走得遠點，這對你也有好處。”柳巷說。
蒯總監當然明白，不過他更想名利雙收，但見柳巷堅持心道先答應他，等節目辦起來看看效果再說，於是搖了搖頭應承下來，說這兩天就開會研究《綜藝大觀》改版的事，讓柳巷聽信，如果通過就簽署合作協議。
《歡樂中國行》的事宜暫告一段落，柳巷又讓蒯總監給聯係2台，也就是剛剛改名叫“財經頻道”的總監和8台“電視劇頻道”的總監，蒯總監問柳巷做什麽，柳巷說還有一檔節目和一個電視劇和他們商討，對電視劇蒯總監不感興趣，一聽還有節目非要柳巷說來聽聽，柳巷笑道：“這也是一檔大投資的節目，你做不過來，還是和他們談談比較好，想和台裏抗衡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還要聯合其他頻道，這樣才有可能。”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蒯總監詫異地問。
柳巷也發覺自己失言，這是自己不想為人所知的一麵，也是他都覺得自己有些陰暗的一麵，但想在這個亂世完成自己的理想有時也需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特別是在自己的夢想麵臨破碎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每受一次打擊就有所轉變，隻不過這次的打擊有些大，再這麽耗下去可能就會錯過機會，自己的記憶隻保存到了2014年，還有十年，再不抓緊就枉費這天賜的機遇了。
不過柳巷的這句話也道出了蒯總監的心病，現在的中央台正處在鬧“宮廷政變”的時候，不過兩邊都害怕，台裏怕下麵把自己架空，下麵怕台裏奪權，新聞、體育這樣的壟斷頻道還好些，首當其衝的是政治優勢不大的頻道，二台剛改名叫“財經頻道”，收視率下滑的最嚴重，已經有風聲傳出要撤換頻道總監，下來就應該是自己了，再下來是電視劇，“唇亡齒寒”的道理對這些浸**在文化圈多年已經做到了司局級的總監們來說早就心神領會，所以他們也在抱團，以求和台裏抗衡，甚至還想取得更大的權利，如果到了懸崖邊上，他們也會反擊，甚至會“逼宮”！
中央台與地方台明顯的不同是，它更像一個朝廷，有“天子”，也有“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