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一場的意外
柳巷七點剛過就到了辦公室，等他抱著一百五十份報名表來到演播廳的時候一看何嫣已經來了，放下表格後他問道：“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本來都不想來了，沒管住自己。”何嫣白了柳巷一眼說道。
“可別，這個時候你要給我撂挑子我就隻能自己上了。”
“還有娜姐呢。”
“你告訴王腸子了？”
“沒，我直接通知的娜姐，她知道是怎麽回事，挺高興，說一會兒就到。”
“那一會兒你倆誰上？”
“今天是我，我都打扮好了，明天她上。”
何嫣今天穿了一身吊帶裙，顯得青春靚麗，風格的變化讓柳巷也眼前一亮，問道：“今天你怎麽穿得像個小姑娘似的？”
“有人喜歡嫩的，咱也得往小上打扮不是，要不給人丟臉。”何嫣夾槍帶棒地說。
“你再往小上打扮整幼兒園去了，明天你上班是不是還要帶個奶瓶。”柳巷笑道。
“你才吃奶呢！”何嫣拿起一遝報名表打了柳巷一下，問道：“昨晚我給你發短信你怎麽不回？”
柳巷掏出手機一看，真有一條短信，何嫣發的，寫的是：我穿吊帶裙行不行？
“沒聽見，昨晚回去就睡了，你怎麽想起來穿這身了？”柳巷說。
“好不好看吧？”何嫣轉了一圈問道。
“好看是好看，就是露的太多，麵料還薄，不適合錄像。”
盡管何嫣穿的吊帶裙是淺藍色的，但雪紡紗的麵料很博很輕，剛才她轉的時候柳巷隱約能看見裏麵的白色胸罩，這要是強光燈一照會更明顯。
“我知道，又沒說穿這身錄像，你就說好不好看吧，顯不顯得年輕？”
“好看，年輕，我就納悶了，你要那麽年輕幹什麽，好像你七老八十了似的。”
“你管，我換衣服去。”何嫣說完笑著上樓，她有專門的更衣間，每個主持人都有。
柳巷搖了搖頭，剛才還說打扮好了現在又去換衣服，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索性不去管她，隻要不耽誤事就行。
半個多小時後何嫣才回來，不止換回了職業裝還買回來了早點，柳巷雖然不吃早飯但也不是一頓也不吃，他邊吃邊給何嫣講著注意事項，得讓評委說話又不能太過，還有就是魚貫而入，別耽誤時間。
等柳巷講完何嫣說道：“看你囉嗦的，要是信不過我讓娜姐上。”
又提起李娜柳巷才想起沒給她安排什麽活，說道：“讓娜姐在外麵喊人，配合你，明天你倆再換回來。”
“嗯，你這使喚人不當刀，讓我們大主持人做傳令兵。”
“露臉的機會都給你們了，還說，我和尚師傅他們連個屁股蛋都看不著，我們冤不冤？”
“你這臭嘴，把我們臉蛋和你們屁股蛋一起提，打死你！”
何嫣張牙舞爪地要過來打柳巷，這時李娜進來了，看見她倆正在打鬧笑了一下想退出去，何嫣急忙給喊了回來，柳巷也沒解釋，表示歡迎之後讓何嫣和她具體說，因為這時尚師傅和小賈他們也來了。
眾人又調試了一遍，然後各就各位，不一會愛靜、金習峰和胡瓶也來了，柳巷和他們聊了一會，出去看一到六十號的選手也都來了，吩咐開始。
何嫣說了開場詞，介紹了三位評委，然後宣布比賽開始，等第一個女孩子上台後她退到了邊上攝像攝不到的地方。
音樂響起，第一個女孩子唱的是蘇慧倫的《傻瓜》，沒唱上半分鍾就被胡瓶按鈴喊停了，每個評委麵前都有一個響鈴，按響後音樂也隨即停止，既宣布演唱結束，或長或短，評委掌握，通長沒唱上幾句就被喊停的都是唱得不怎麽樣的。
演唱結束之後就是點評，一般的做法是誰按鈴誰就要說幾句，起碼得說出按鈴的原因吧，其他的倆人也可以點評，可以主動也可以主持人邀請。
何嫣走上來兩步，拿起話筒說道：“請胡老師給點評兩句。”
“我沒什麽說的，我隻能說你這個女孩子本身就是傻瓜，唱的更傻。”胡瓶說道。
胡瓶的這句話說完連愛靜和金習峰都愣了，他們雖然知道這個女孩子不可能入選但這話說得也太狠了，剛想安慰女孩子兩句，這個女孩子卻頭一低哭著跑開了。
點評之後是亮牌，每個評委麵前有紅綠兩種牌子，綠色是通過，反之是紅色，三人中有倆人亮綠牌就算過，而這個女孩子根本不用亮牌了，人都沒了。
柳巷坐在觀眾席，離的也不遠，他終於知道什麽叫毒舌，很毒，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剛一開場就這樣，接下來會不會發生衝突？
見何嫣望向自己，知道她在征求自己的意見，要不要停下來開個會，柳巷想了一下搖了下頭，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他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打算，也許能帶來更大的關注。
李娜挺盡心，已經讓第二號的女孩子在台下等了，何嫣剛喊完“二號演唱”女孩子就上台了，她也聽到了第一個女孩子的點評，有點心虛，腿有些抖。
腿抖聲音也跟著發抖，這回又是胡瓶按的鈴，沒等何嫣問他就點評上了：“如果我們是選拔羊叫的比賽我肯定讓你過，可惜，我們是唱歌比賽。”
這個女孩子比剛才那個堅強，沒跑，說了句：“我有些緊張。”
愛靜怕再發生剛才的事，急忙安慰了幾句，說很有特點什麽的，但她隨後也亮了紅牌，金習峰也是，這個女孩子說了聲“謝謝”後有些落寞地下去了。
這個過程柳巷沒看到，因為他在這個女孩子剛唱的時候就跑出去了，在院子中追上了第一個女孩子，鼓勵她幾句，並說明年還辦，讓她回去好好練，明年再來，女孩子這才不哭了，還問了他是做什麽的，這才離開。
柳巷回來後已經唱到了第五個女孩子，她唱了一首陳淑樺的《夢醒時分》，這首歌三個評委都聽完了，也沒按鈴，直到演唱結束，胡瓶沒有說話，金習峰點評後三人都亮了綠牌，這是第一個進入第二輪的，第二輪隻選五十人，她是五十分之一。
見胡瓶水平也不差，除了說話難聽並沒攪局柳巷也就放心了，之後還是胡瓶點評的多，槍斃的也多，但他卻加快了進度，十一點多鍾已經進行到第四十八個了，照這個速度進行下去不到十二點就能完，因為定的十二點台裏要宴請三位評委，所有領導都會出席。
但讓柳巷頭疼的是愛靜和金習峰雖然標準差不多但胡瓶定的標準挺高，要不是有一個愛靜和金習峰堅持也被淘汰下去了，饒是如此也隻有兩個入圍。
算了一下比例，柳巷覺得還行，但就是不知道以後的水平怎麽樣，要是越來越糟那就沒辦法了，這麽大個賽事總不能十幾個二十幾人在比吧，要不是怕賽期過長，柳巷打算入圍一百的。
第四十九號一上來就讓現場窒息了，因為她唱的根本不是歌曲，是京劇，胡瓶忍無可忍地拍鈴之後站起來怒道：“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你應該去中國京劇院，胡鬧！”
每個人的報名表都有自己想要唱的歌曲，因為要配音樂，而這個女孩子沒等音樂響起就唱了起來，而且還是京劇，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我就是喜歡京劇，我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怎麽不舉辦京劇比賽？”女孩子挺大膽，麵無懼色地問道。
主持人還有個素質就是隨機應變掌控場麵的能力，何嫣無疑是很棒的，她急忙接過來說道：“這個問題說起來有些複雜，咱們可以做個話題探討，你要是不演唱報名曲目咱們下去再討論好不好？”
“不好，我就是想問問，京劇是國粹，為什麽你們不發揚我們中國的國粹卻宣揚這些靡靡之音，什麽情呀愛了的，為什麽？”女孩子歲數不大，看樣子也就二十左右，長得微胖，底氣很足。
聽完女孩子的這句話愛靜首先不幹了，說道：“這叫什麽話，靡靡之音這個詞多少年前就不用了吧，從第一首流行歌曲《鄉戀》開始你說的這個問題爭論了十年，難道我們還要繼續爭論下去麽？”
“每一種曲目能夠發展都是時代的需要，你小小年紀都想些什麽，真是莫名其妙！”金習峰也氣得說道。
“那樣板戲呢，樣板戲也是時代的需要？”女孩子問。
“樣板戲不一樣，那是……”
真正唱歌的人其實思想並不複雜，金習峰被問得張口結舌，說不上來話。
何嫣又看向柳巷，柳巷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他知道這個問題到這裏已經有足夠的噱頭了，下麵可以交給社會，讓社會評判。
何嫣剛要說話胡瓶又發飆了，他拍著桌子說道：“你到過維也納麽，見過金色大廳麽，那裏的音樂和演唱更高雅，更嚴肅，我不相信你能聽懂，別以為學了兩句京劇唱腔就自詡為國粹傳人了，我告訴你，你差的很遠、很遠！等你把京劇唱好了再來和我們探討這個問題，現在你還不配！”
女孩子有些發蒙，胡瓶的這句話說到了她的痛處，在她發愣的檔口何嫣一手摟著她的肩膀往下走一邊宣布第五十號上場，這幕戲劇性的場麵才算結束。
經此一事，愛靜和金習峰也放開了，倆人爭著點評，好像要證明什麽，因為胡瓶算不上流行音樂的圈內人，他倆才是，這樣一來現場氣氛熱烈但時間拖得有些長，快十二點半了這六十人才結束。
長長舒了口氣，柳巷覺得受益頗多，看來用胡瓶是用對了，但這樣的節目一經播出去會引起多大的反響他也拿不準，還有，台裏領導會讓麽？